“发生什么事了?”毓枫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问,拉开车门的手停住了。
“哎呀,我哪知道,八成是两帮人火拼吧!你走不走啊!再不上车我不做你生意了。”司机似乎很害怕,声音都有点发颤。
“您走吧,我不坐了。”说完他就关上了车门,朝那群人的方向跑去。
“真见鬼了!神经病!”司机咒骂了两句便立刻发动油门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毓枫越往那个方向走,心里越是害怕,隐约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拿出手机报了警。就在他刚把电话挂断的时候,一阵打斗声从街角传来,接着便是惨叫声和金属的碰撞声。他快步跑出路口,来到街角,映入眼帘的是两拨数十号人拿着砍刀互相厮杀。眼看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毓枫透过人群看见嘉泽竟然也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嘉泽,嘉泽你怎么样?别吓我啊?”他冲进火拼的人团里,把宋嘉泽连拖带拽的移到路边。看着躺在他怀里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洛毓枫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哆嗦着拿出手机,按了好几遍才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后面的事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听着医生用低沉而惋惜的口吻跟他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被砍伤了动脉,失血过多,已经停止呼吸了。
世界仿佛在那一刹那轰然崩毁,原本还活生生的人,如今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全身盖着白色的床单;原本最好的朋友,现在只能阴阳相隔。
“四叔,对不起。”毓枫面对着宋海明老泪纵横的悲伤脸庞,几乎没有勇气抬起头。
“不关你的事,今天谢谢你了。回家吧。”他拍着他的肩膀,很轻很轻。
回到家后。毓枫便大病了一场,一个星期都没有下床,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每晚都会梦见宋嘉泽满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表情痛苦而哀伤。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也把洛毓枫从回忆的旋涡中拽了出来,他抬手揉揉头,随即按下了1号键:“熙辰,找我什么事?”
“小舅舅,听浩然说今晚的应酬取消了是吗?”
“嗯,我今晚有别的约会。”
“是这样啊,那我让小芸姐通知对方把时间改在后天行吗?”
“可以,还有别的事吗?”
“下个星期爷外公日,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说我都忘了,让我想想再说吧。”
“好,先挂了。”
“嗯。”
切断通话后,洛毓枫把陈浩然重新叫进了办公室。
海明社,8:00pm
李易知道今晚洛毓枫要来,便一早吩咐手下去打点一切,准备丰盛的晚宴等着他。
“四哥,您今天还要和毓枫提那件事吗?”被称作四哥的人正是海明社的社长宋海明,在栗川几乎没人不知道他,早在20年前便开始在这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如今虽已过花甲之年,但声望犹在,社团和财阀里的晚辈都尊称他为四叔。
“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宋海明似笑非笑的说,“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现在的他早已没了当年打拼时的戾气,相反倒多了几分和蔼,说话也平和多了。
“可是四哥,他现在毕竟是大企业的董事…”李易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洛毓枫和陈浩然就来了。
“四叔,李叔。”毓枫恭敬的叫着,陈浩然也跟着他礼貌的打招呼。
“是毓枫来了,快坐吧。”李易相当热情的迎上去,拍着他的肩,“一段时间没见又瘦了,工作很忙吗?”
“嗯,还可以。您和四叔的身体还好吧,我带了些补品过来。”说着他看了眼浩然,后者不知从哪变出一堆大包小包的礼盒。
“哎呀,你四叔什么也不缺,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嘛。”李易笑着接过来,转头看了看宋海明。
“毓枫,来这边坐。”他笑着朝他招手,毓枫和浩然坐过去,“你父亲还好吗?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家父身体很好,他知道我今天要来,特意让我给您带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这是我二姐夫在澳洲的生意伙伴送给他的,家父知道您喜欢,特意留下了。”
“替我谢谢你父亲。”他接过来,转手递给了李易,“先帮我好好收着。”
其实这盒雪茄是洛毓枫今天早上吩咐陈浩然买的,他知道宋海明唯一的嗜好就是抽雪茄,所以便投其所好的送上一份。
“四哥,饭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吧。”李易走过来,把他从沙发上搀起来,毓枫见状立刻去扶另一边。被搀扶的人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李易和陈浩然都没怎么说话,前者是不想说什么,而后者则是根本插不上话。因为晚餐的两位主角,此时宛如亲父子般正聊家常呢。
“你小外甥都已经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啊?”
“四叔,我也想快点结婚啊。”毓枫夹了块鱼片到他碗里,打趣的说,“可没有女孩要嫁我啊?”
“净胡说,谁不知道以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宋海明也学着他的口吻,半开玩笑的说,“是你眼光太高,一直看不上吧?”
“哈哈,这都被您猜到了?其实我不说您也知道,学儿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我确实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嗯,我也知道那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人不能因为一时的打击就放弃一生啊!”
“这我知道,但要走出那段阴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还需要点时间。”说这话时他的笑容完全敛住了,就连坐在他旁边的陈浩然也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冰冷。
“是啊,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嘉泽走的时候,我也以为天从此塌了。”宋海明夹了他面前的基围虾给毓枫,“不过现在我已经释怀了。这就证明时间真的是一剂不错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