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他惊讶地说。“冠我的名字就那么让你觉得不甘?你当然是人,我的女人,我将你买了回来。你得记住,自己首先是我的人。我的女人!”
秋还想说得更多,但当他看到她那虚弱而且苍白的面孔时,他心疼得无法继续。“你累了,让我们休息吧。”他伸出手去拉她,但白晓静拒绝了。
“请你说我,而不是我们。今夜我睡外面。”她推开那双伸过来的手。“或许在你看来,我欠你的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但在我看来,我已经偿还得够多。至于那些你认为不够的部分,我会慢慢偿还。所以,我依旧是我,从不属于任何男子。”
秋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眯法。“你是说明天,你还会和今天一样疯?”
“没错。”
白晓静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她满心计划。等到她听到破空声时已经来不及了。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秋狠狠抽了她一顿。
白晓静躺在地上,一直喘气,她既不挣扎也不躲避,只是觉得自己和这部落缘分尽了。
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发现他眼角有泪。“你只是个女人,为什么不肯老实地和女人们呆在一起,做女人的事呢?”
他的手在她身上抚摩,当他摸到自己打出的鞭痕,双肩无法避免地颤抖了起来。“别再逼我用暴力了,好吗?那会让我恨自己,甚至恨整个世界。”
“你以为偶尔一两次运气能养活自己吗?那你可真是错了,好运无长久。女人早晚得依靠男子,所以别说任性的话了,就这样靠着我,一辈子,我承得起你。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正说着棚屋外传来弦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弦推门而入,手里端着食物,她的目光从打碎的陶器一直延续到白晓静身上,但她已经用铺榻的麻布将自己裹好。
“没事。”白晓静回答,火焰中表情如同大理石般冷静。
弦的目光已经从秋身上转移到依旧带血的鞭上。
挨丈夫鞭子,这是部落大多数新婚女人必经的一关,于是她懂了。
转身退出门去,把空间让给新婚夫妻,然后对着守在门外的老酋长点了点头,后者欣慰地笑了。
女人,总要吃些苦头才会老实。弦想起亡夫的话。
……
熟制兽皮是件很麻烦的工作。
从野兽身上取下的皮叫生皮,熟制的第一步是浸泡。首先将生皮放在清水中浸泡5小时左右,以除去附在皮上的血、粪和其它脏东西,使皮柔软。然后用刀刮去附在皮上的残肉和没有除尽的污物。
为了更好地熟制兽皮,这夜秋守在浸泡兽皮的石槽外,他只睡了三小时左右。无论多么愤怒,他始终想给白晓静做件能够抵挡冬日严寒的皮衣。
因为他是她的女人。
秋用小刀娴熟地刮下兽皮上的附着物,并不时搓揉双手让它变暖和。
草原拥有奇特的天气环境,这里昼夜温差在四十到五十度左右,夜间温度在零度以下,中午却热得能让人中暑。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秋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父亲。
老酋长专心地看儿子工作,许久才开口。“你的技术很不错,也许再加把劲就可以制做鳄鱼皮革,成为专业制革将了。日后你夫妻二人可以分工合作,一个狩猎一个制革,那可真是乐无边。”
秋知道父亲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开口,只是闷不做声地继续工作。
老酋长见他这样再度开口。“瞧你这模样,哪还象个勇士,日后你就专心地和娘们在一起得了,勇士们会把你和她们一起关进兽棚里。或许你还能从她们身上学会生孩子。”
“你,不是我儿子,不配。”
老酋长威严地指责。
秋把手中刀具放下,低着头面对父亲,他为他的养育和战绩低头。“父亲,她是我女人,即将和我过一辈子的女人,所以我想她暖暖和和地度过冬天,仅此而已。”
老酋长并没有看儿子,“你可有按我说的方法打她。”他问。
“有。”
老酋长的脸色终于缓了一些。“女人,不打不成气。早打早收心,若是打迟了,那可就是别人的人了。听说那个人正盯着你的女人呐。”
“您说疾?”
秋的肩抖了几下,他知道疾是个怎么样的人。
“在我年轻时,你母亲不服从于我,于是我按老一辈的方法,将她捆进兽栏用细鞭狠狠教训。你用的是细鞭吧,这东西打着极疼却又不会伤到筋骨,收拾女人最有效果。若不是那顿,这世界上也不会有你这小子啦。”
秋把头埋得很低。“可我不想这样了,父亲。您说过,勇士不当伤害自己人,可为什么男子要伤害自己女人呢?”
老酋长的声音严厉起来。“哼!妇人之仁。女人之所以挨打,那是因为她们天生如此,不打不成气。知道么,有些无法无天的女人,甚至需要被关进兽栏教训好几个月,才会乖巧听话。想当初我老子,也就是你爷爷,将你奶奶关了整整三个月,要不是那三个月,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我们两个。这就是夫妻之道。”
随后他的语气缓了下来。“白晓静是个不错的姑娘,有本事,心气自然高。但说到让女人收心,最重要的还是孩子。一个肚子里揣着你孩子的女人,就算蹦到天上去,还得乖乖下来。你和她已经是夫妻了,对吧?”
秋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很是痛苦,他的内心正在经历某种难以抵御的折磨。
最后,他终于将某样物体塞到父亲手里,那是十四发用剩的子弹。
老酋长被这意外之财产惊呆,“哪里来的。”他问儿子。
“白晓静给的。”
秋的头埋德更低了,老酋长能看出,儿子很痛苦。他害怕失去自己女人。
老酋长过去人生中曾听过,在那些谣不可及的大城市里,时常会有人和人之间的可怕战争。有些由于某种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离开家人的子女,其亲人会给他们藏一些财物,帮他们渡过艰难。
一些小巧而又容易收藏的财物。
老酋长想到了白晓静的鱼钩,想到她说的那句“早晚会有的”,当时他不知道她的自信来自何处,但现在他明白了。
同情地拍拍儿子,那样的女人绝不是一个小小部落所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