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常见父亲到母亲那里,然后母亲就大声叫唤,有事还会哭喊求饶。别人说那是恩和宠,是她不识相,所以父亲弃了她。等到自己试过了才知道,去他的恩和宠,疼死了。不,我要好得多,我不会来潮,也不会怀孕和流产,我真的好很多……博马氏和父亲三十多年,她被折磨了足足三十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男子和男子的事,除了极少数,大部分都很疼。
因为后面不是生来做那事的。他们只有摩擦前面才能快乐,但对于根本没有生长出那些功能的儿童而言,除了痛苦真的什么也没有。为了让主人能够进入他们,他们在上任之前必须接受惨不忍赌的耐性和肌肉训练。务求他们从生理到心理全部扭曲。
那种让人死去活来的屈辱让人很容易就患上各种心理疾病。比如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回去不要和四姨说我的事,她若问……就说我在外面学习……”
“学什么呢?”白晓静冷不丁来了那么一句,博伟卡住了。
“说你会什么,要可以正当谋生那种,不许说你会吞吐。那事不能作为赚钱借口。”
博伟继续沉默,这么多年以来,他真的除了吞吐训练什么也没学过,什么也没做过。每每记起那些被逼无奈夹着牛肉条蹦蹦跳跳的日子,他只觉得人生不过是场噩梦。
“什么都不会?这很好,我那里有电工、焊工……还有叉车师傅,你随便挑个去学,学好了象模象样地开给别人看,这才能堵住悠悠之口。怎么说呢,你是男子,早晚要娶妻生子,你得有自己的正当营生,以你的身材想必是做不了苦力,只能做一些技术活,最不济也要做个面包师傅。先说好,我不会养你,无论男女,被人养着没自尊。”
博伟红了眼圈,点了点头,看向白晓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也许白晓静的口太毒,话太直接,但他能听出这话没有恶意,只是她性格天生如此。
而他要告别过去,回归正常生活,肯定得有正常的求生本领。至于那些夹牛肉条的日子,也许会在噩梦之中出来,但噩梦留在夜里就好,至少在白天他要光光生生的见人。
……
大约是早上六点,两人回到草原聚集地,这时食堂已经早冒炊烟,且早起的人们已经在田间劳作,三班倒让整个聚集地变成热火朝天的不眠工地。
刚停稳,碧塔已经等在那里,大约知道她不会久留所以开门见山地拿出文件。
这是两份可行行报告,一是从草原聚集地到横断山脉高速公路修建可行性报告,该报告提出三个方案,白晓静选了最贵但最有发展潜力的那个。这条两千公里长的路面需要水泥、钢筋,大量变异兽材料以及大约一千人的常规守卫,这些人必须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战士。
“修建这条路至少需要劳动力十万,其中百分之五十是猎人,他们要猎回修建需要的材料,骨粉,血液什么的,百分之三十是护卫,他们要防止工地被变异兽袭击,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建筑工。即便如此,高速路工程至少需要五年才能竣工,这是在没战争的前题下才能达成。”
白晓静点点头,同样长度的川藏铁路修了十多年,虽然草原不存在高原环境,但四处横行的变异兽,那还真是个大难题。谈到这里,她已经累得趴在会议椅子直不起腰了。
第二份是沼气池建设可行性报告,根据地面小组送回的地层勘探报告,离聚集地大约两公里外有一块面积超过五个足球场的中空地带,具体状况不明。等这一茬农作物收成忙完了,她们要挖开地面探测下面的情况。
“相比高速路工程,沼气池工程要简单得多,因为坑洞是现成的我们只需要挖开整理一下四壁即可,整个工程唯一的困难只有管道安装。估计在冬天之前能竣工,这个工程能提供近千的工作岗位,完工之后不光可以保障聚集地居民用电,就连生火做饭的燃料也能免了。”
碧塔很兴奋地说,她被整理出来的工程报酬表递交上去,上面详细列出每一个工种及其报酬。表格甚至详细地将一个工种不同用工方,以小时方式做工的人,每天只能领取最基本的时新,每天做满的人,增加10%的奖金,一个月做满30天的,发放全勤奖金,如此类推,遵守纪律的好工人能轻松成为富人阶级,不听话的则只能徘徊在饥饿线上。
“先不要提各种缺,说说那些孙子的情况。”白晓静所说的孙子,自然就是那些不听话和无视法纪的男子。不耐烦地甩甩头想要把一直在耳边乱叫的小蜜蜂甩出去,但只是徒劳。
“自从老板您上次强硬地枪毙三人之后,他们大多安分了不少。针对公路和沼气池工程,我做了一份民意调查,百分之六十的男子表示坚决拥护,另外一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男子都是死要面子的物种。”
白晓静点点头,弱者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服从强者,即便是最强的男子也阻止不了时代大潮流。“类似事件在有发生,但杀无妨。”
碧塔详细汇报了一会关于沼气池和草原生活的相互影响,在草原上,影响人类生存的问题,饥饿、战乱、疾病和冬季寒冷。这些四大因素每年夺走的人命以万记数,食物、饮水、药材和取暖物这四大因素则是引发几乎所有战争的原因。
由于所有因素总在冬季一起发作,每年饥寒交加时就是人类成批死亡之时,即便亲兄弟也会在死神注视之下同室操戈。甚至有些小型部落,甚至会因此化做历史尘埃。
因为白晓静的关系,聚集地基本不存在饿死情况,疾病正在逐步克服当中,等到沼气池及其火电厂修好后,聚集地下一个冬天应该会很温暖,到时将不会再有人类大批冻死的现象。所有听话的人都能暖暖和和地过冬,前提是他们得遵守法律而且象个真正的人类。
至于战争,男子们现在团结得不得了,他们现在想打的唯一目标只有白晓静而已。只可惜幻想永远不能成为现实。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全都象小媳妇一样地老实。
“那个喷射墙体呢?”
高速路要穿越好几个兽群聚集地,防护工作自然是重中之重。而喷射墙体是驻扎在外面的守卫们赖以生存的保障,无论如何,别人帮她干活,她要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
“卡泷在云城去和马丁做最后的调试,一切顺利应该能在一个月内完工,不过,我们什么都缺。各种缺,除了不缺钱。”
见卡洛儿不在,白晓静随口问了一句。
“她昨天三台手术,一台子宫肌瘤,一台流产后清宫,还有一台是前列腺,忙到午夜才结束,可凌晨时外面的男子遭到变异兽袭击,她去给他们治疗去了,情况听说很糟糕。他们值班的哨兵喝醉了,没有侦探到这次袭击,死者在百人以上。”
“流产?那些孙子还在乱来?”越来越强烈的头痛让白晓静想对任何人破口大骂,道:“我记得曾经说过,法律绝对不讲情面,任何违法犯纪和危害他人性命的行为都应该受到惩罚。”一时间,她看上去是那么象发怒的母狮子。
保护幼崽而发怒的母狮。碧塔在心里嘀咕,只可惜她太过心急。
“一个继承近千年的文化和传统,哪是一两天改得过来的,至少需要两代人才成。老板,这事就交给我们,我们会处理好……我们和她们毕竟是同性,她们的地位就是我们的地位。”
一个种族的地位和命运,不是一两个强者就能更改的,纵观晚清时代,无数英雄豪杰,那些牛叉闪闪的人物,最后都倒在了国民不强这四个字上。所谓文明和文明之前的战争,种族和种族之间的战争,强者为矛为盾,数量众多的普通人则是他们坚强的后靠。他们能保护强者,使他们不至于倒在灾难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孤木易折,立林难摧。
华夏文明中没有医生一职业,只有郎中或大夫,这个职业只收男子而不收女人,博伟又好奇又害怕,好奇的是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这么能干,从未见过哪个女人懂这么多。
要知道封建社会一向追崇女子无才为德,女子以愚为美,她们就连识字多了也要遭人嘲笑。害怕则因为自己的无知,区区一个女人都懂那么多,他却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男子,本能是暴力、破坏和征服,他们绝对容不得女子超过自己。
碧塔和白晓静让博伟自卑,聚集地的女人若个个都象她们那么能干,那么,他还能做废物以外的职业,他还能活出人样儿吗?重武轻文是世界主流,他错过了年龄不能习武,现在就连文官也做不了,他要如何是好?
博伟紧张、恐惧、沮丧、羞愧,样样情绪兼有。
正胡思乱想着,两人的话题已经移到布拉罗身上,到现在她还没有醒来,甚至还没有脱离危险,三个宝宝都在保温箱里养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乳母。这些乳母都是高薪聘来的。
由于早产儿抵抗力特别弱,为了避免乳母把病毒带进去,她们在每次哺喂都要消毒全身,如此麻烦的做法听得博伟一阵哼哼,他从没听说过带孩子需要这么麻烦。
急于表现自身让他讨厌一切女子气质的做法,急于和过去划清界限则让博伟迫切地想要表现得更象一个男子,比所有人更象个男子。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男子。
博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人生从七岁开始一直扭曲,而他又不是什么穿越怪物,哪里能有正确人生观。
这种不知之罪,白晓静当然不会介意。比如布拉罗本人,当初无论白晓静如何提醒也从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过,对于一些教育程度不高的孩子,她真心伤不起。
三人顺着树木建筑一路向上,经历布拉罗一事之后,原定修在最底层的大餐厅现在改成医院,军士们全都在加班。虽然之前没有考虑到,但既然他们要把妻子带到这里里孕育下一代,第一要考虑的自然是医疗问题。谁也不保证自己的妻会不会出现类似布拉罗的危险情况。
因为他们预计亲属团在五月中旬抵达这里,所以军士们现在干劲那还真是十足地。横竖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和他们家人的福利之一。
见到白晓静,军士们全都向她挥手致意,而她走进他们去查看工程进度。
博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白人男子,他简直被吓坏了,以至于他的双腿都在打哆嗦,在大多数二级文明成员眼里,三级文明的来客就象天上的神仙一样高不可攀,也是地狱猛兽的完全化身。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些神仙一样的人居然向她,一个女人臣服。
而白晓静一个女人居然敢认识这么多男子,这也让他生气。博伟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要知道二级文明对女人的道德要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何敢于抛头露面的女子都将被整个社会唾弃。
但却别无选择地跟着白晓静走了进去,在聚集地博伟只认识白晓静一人,他不知道自己离了她将会怎么样,但当他看到那些人用包含各种意味的眼神看他时,当他闻到了令他害怕的气味时,博伟惊怂了。
这种气味他曾在铁颐和熊野身上都闻到过。
那种包含着进攻、贪婪以及欲望的雄性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