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浅。
三个字无比刺眼。
衣服的旁边放着一个小巧的骨灰盒。
陆以琛的身体抖若筛糠,猩红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盒子,惊恐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陆以琛,你怕了吗?其实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死了一个你厌恶的女人。她死了,再也不用打扰你,不会惹你厌烦。想想都很开心,是不是?”
老太太忍不住了,“安医生,请你嘴下留情吧。我知道你为浅浅的死抱不平。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总不能逼死以琛。”
老太太一向喜欢余浅浅,可,到底是更心疼自己的孙子,看到因为余浅浅的死一向优秀的孙子变成这样想,她又是心痛又是不安。
陆以琛沉痛的闭了闭眼睛,“我逼死他做什么?浅浅已经活不过来。我今天回来也不过是受浅浅临终所托。她走之前签了离婚协议书,她这一辈子被你所困,希望死了能够得到自由。”
说着陆以琛将离婚协议书拿出来,递给陆以琛。
“陆以琛,如果你还有几分良心,你就签了她,还给她一个想要的自由。我的话说完了,不打扰你了。”说完之后,安逸晨抱着盒子准备离开。
一直一言不发的陆以琛的忽然拦住他,“你可以走,先把的妻子留下。”
安逸晨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陆以琛,你没有听明白吗?浅浅,已经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她希望她自杀之后骨灰洒在大海,让她的灵魂不再受拘束。你让开,我要去完成她的遗愿。”
“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妻子!”陆以琛的神情坚决,灰败的黑眸中光芒黑黝黝的令人心惊。
老太太更加担心,她连忙上前,“以琛,你别这么激动,浅浅已经不再了。”
只是陆以琛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每一寸的神情里都写满了坚决,大有谁敢带走余浅浅,就踩过他的尸体。
病房里骤然沉寂下来,气氛紧绷的一触即发。
安逸晨万分疲惫,他打破沉默,“陆以琛,你知道浅浅最后的遗言是什么?那么大的一张信纸,她只写一句话——如果死亡是唯一一个没用陆以琛的地方,那么我欣然前往。”
那一瞬间,千万支箭矢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陆以琛再也撑不住了,腿一软跪在地上,“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妻子。”
陆以琛有多么骄傲,谁都知道,却没有想到竟然会为余浅浅的骨灰下跪。
安逸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眸光沉痛,“浅浅,你开心吗?陆以琛爱上你了,他为了放下所有的骄傲。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陆以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坚持,放下盒子,转身离开。
曾经有首诗是这么写的——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这大约就是现实最真实的写照。
陆以琛就是那个活着,却已经死了的人。
江城风水最好的那座山,在三年前就被人买了下来,这座山上多了两座坟墓。
一座很小,是属于陆以琛的,小的有些可怜,以守护的姿势一年四季的守护着前方的那座坟墓。
那座坟墓修的十分豪华,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余浅浅。
如果走进一点,会发现立墓碑的时间是同一天。
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