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那段时间,夏心悦一直在医院养伤,不知是胃口不好还是不想吃,她这段时间不管陈妈做什么,她都不喝,好不容易喝一点,又喉咙发呕,全部都吐了出来。
在医院短短几天,她本就在怀孕期间养那点肉又掉了,整个人都消瘦了一整圈,嘴唇干涩,脸色都惨白的吓人。
好不容易有空来探望她的顾篱看到她后吓了一跳,坐在床沿边,脸上布满了担忧和心疼,“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听陈妈说你这些天都不吃东西,不吃东西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她没有回答,依旧整个人以卷缩的姿势,双手抱膝坐在床中央,眼神黯淡无光,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顾篱深深叹了口气,“你还是怨郁尊不能保下孩子吗?其实并不是他不想保下孩子,而是保不了……”
似是听到孩子这个两个字,夏心悦的手终于动了动,有了一丝反应,她迟缓转过头看向顾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把匕首正好插入孩子的头部,医生剖出他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夏心悦,你现在必须坚强,慢慢习惯孩子走的事实……”
这个孩子还是逃不掉离开她的命运吗?
她听后眼神直视停滞了下,而后又如同机械般木讷转回头,纤瘦的下巴抵回膝盖上,双眸定定看着某一处,不哭不闹,安静地就像不存在这世间的魂魄一般。
夏心悦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医生便同意了她半出院手续,出院当天男人过来接她,进去病房时,发现陈妈正给她穿外套,她直直站在地上,双手垂直在身侧,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就像是被人任意摆弄的木偶,没有了一丝人气。
男人低眸,视线扫到她没有穿着拖鞋,赤脚着站在地板上,他俊眉微微皱起,而后长腿跨进病房,一手伸到她腋下,一手抱住她双腿,很轻松地以公主抱形势抱起了她。
“陈妈,你收拾其他东西,我抱她去车上。”郁尊吩咐了下陈妈,便抱着女人走出了病房。
车驶回郁锦园的车库停下,一路上,女人都只是静静坐在副座上,一言不发,就连她的安全带都是男人帮忙系的。
他知道她恨他,恨入骨髓……
男人解开她安全带,把她抱出车,一路抱回他的房间,那个他一直抗拒她进去的房间。
轻轻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走出房间。
而当晚,夏心悦睡的极其不安,一直做梦,在梦中,清晰听到一个清脆的婴孩的哭声不断回荡在夏心悦耳边,她想要寻找,但不管她怎么跑,怎么找,一直都找不到。
最后,她全身无力得瘫在地上,双手掩面,悲恸地大哭起来,哭声悲鸣又无助……
对不起……
宝宝,是妈妈不好,保护不了你,让你这么痛苦的死去……
郁尊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头汗水,脸上还不断留着泪,整个枕头都被她的汗水和泪水浸湿透。
“夏心悦,醒醒!快醒醒!”他不断摇晃她的身体,企图摇醒一直被噩梦缠身的夏心悦。
随即,女人一直紧蹙的眉突然放开来,脸上也平缓了下来,她挣开眼帘,缓缓醒了过来。
“你做噩梦了。”男人一手抱住她,让她脑袋深埋入他胸前,吸取专属于他的味道,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放轻松……”
夏心悦突然伸手猛地推开他,立即跳开他的怀抱,频频往床角缩去,一脸惧怕胆怯地看着他,嘶喊道:“不要碰我!别过来!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一丝伤害我孩子的机会!!”
说完,身体弯曲,迅速钻入宽大的被子中,被子中还隐约传出呜咽的哭声……
男人双手渐渐收紧,深邃的眸中如深渊般暗沉,看着面前被单那一处一直微微颤抖鼓起点,眸中露出他未曾发觉的心疼和悲伤……
柔和的月光自落地窗投射进来,照射在男人俊脸上,给他俊脸上渡上一抹柔和,宽大房间此时一片静谧,让他本就不大的声音显得异常响亮。
只见他脖子间喉结微微鼓动,薄薄的唇线微启,轻声说道:“对不起……”
而后,便听到他离开房间的轻微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