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悦是第二天才渐渐转醒过来,就在她正要起身的时候,室内的灯啪的一声被人打开,习惯久了昏暗的光亮,夏心悦下意识用手挡了下刺眼的光亮。
等适应了光亮后这才放下了手,看向了门边,发现男人一身笔直地站在那里,如鹰般深邃的眸子定定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许久后,他才启唇淡淡道:“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过后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替你进行人流手术……”
“你,什么意思?”她的手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知道她怀孕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打掉!”
“为什么?郁尊,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会忍心?”难道他恨她恨到就连肚子才刚一个月的小生命就要扼杀掉吗?
“无论如何,你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要!”男人还是一副坚决的不容反抗的模样。
“你就这么恨我吗?!”她脸上顿时袭满了泪水,惨白的脸上一副痛心的绝望,“恨到可以一句话就随便扼杀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一字一顿说道:“如果还想你这条命的话,就不要违抗我的话!”
“不,不!”夏心悦疯狂摇头,身体都不自觉往床后退,“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唯独孩子,我绝对不能答应你,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直到现在,夏心悦才有一种为人母的感觉,她想要保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上天给她的礼物,他的到来就像是给她本就绝望无退路时那一抹希望,她绝不能让别人抹杀掉她的希望。
就算孩子的父亲,面前的男人也不可以!
他倏地一手扯住她细小胳膊,把她拉进自己跟前,冰冷的双眼尽是阴戾,“难道你要违抗我?”
夏心悦一手狠狠甩开他的手,抬起泪眼看向他,眼中多了一份坚决,“是!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我任何决定!”
“好好好。”郁尊不怒反笑,“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我也只能联系医生立刻动手术!”
说完男人不顾她的挣扎,一手抱住她的腰肢,单手把她抱起,就要往室外走去。
夏心悦吓的整个心都寒掉,不断拼命地挣扎,撕心裂肺喊道:“放开我!郁尊你放开我,如果你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就恨一辈子吧!”
即便让她恨他,也决不能让她有离开自己的机会!
绝情的话从他薄凉的唇中发出,瞬间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割在夏心悦的心上。
痛到麻木,痛到毫无知觉……
这是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他不仅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折磨不断凌迟她的身心,到现在,还要狠心打掉她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断了她最后的念想,和抹杀她最后的希望!
直到他被她抱着距离手术室越来越近,耳边妇女的痛苦,哀嚎的声音不断充斥着她的耳膜,她此刻才真正感受到恐惧和这个男人的可怕。
“不要,郁尊我求求你……我不要打掉孩子……求求你放了我和孩子,我……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孩子……”夏心悦哭喊着不断向依旧绝情的男人哀求。
但依然动摇不了男人的决心。
因夏心悦磕了头刚醒过来,精神不是很好,最终在医生的建议之下,过一周后再进行人流手术。
夏心悦抱住双膝,以一种卷缩的方式坐在床上,哭的双眼都浮肿了,还是止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往下掉的泪水。
黄昏的橘黄色阳光通过窗户投射到她的身上,她静静坐在床上,深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宛如没有灵魂的躯壳。
孤独又死寂……
门突然被人打开,郁尊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郁尊的进来像是惊扰到了她的世界,她倏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看到来人是谁后,她的身体快速推到床边缘的角落,双眼露出一丝丝怯意,一脸防备地看着男人。
男人强健有力的双腿迈了进来,把手里的粥端到她跟前,语气不用拒绝,“喝了它。”
她身体又往角落靠几分,一脸恐惧看着他手里的那晚粥,带有一丝俱意的颤音,“不,我不喝!”
她怕面前这个男人,她更怕他手里的粥会是伤害自己孩子的毒药。
男人双眸顿时闪过一丝怒气,一手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夏心悦下意识挣扎躲闪,但奈何男人的手紧紧禁锢住自己的嘴,他强迫掰开她的嘴,把碗里的粥强制倒进她的嘴里。
男人的力气大又猛烈,夏心悦被他粗鲁强制灌入她嘴里的粥呛的差点背过气去,她一手打掉他手里的碗,还剩一半的粥随着她的一手打掉在地上,顿时,被单上,地上都是稀粥和瓷碗的残骸。
她捂住自己的喉咙处,猛烈的咳嗽声充斥整个病房,她咳到双眼发红,眼泪溢满眼眶,还是换不得男人一丝心慈手软。
“这就是你不听话的惩罚,如果你好好听话的话,不就不用受这等罪了吗?”男人冷漠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冷声道。
等咳嗽声渐渐缓下来后,夏心悦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英俊的脸庞,神情少有的镇定,“你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吗?”
“这孩子不能留。”
“为什么?”
“我绝对不会让害死郁年的人怀上我的种!”这次她的怀孕,对他而言却是一头重大的棒击。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欢爱,他都会提前做好准备,或者事后让她吃避孕药,他从未让她有一丝怀上自己孩子的机会。
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但也得不到他的欢迎。
夏心悦看着他突然笑了,她生的本就好看,即使现在脸色惨白,也阻挡不了她的凄美的笑容,继而她细细的声音传来,“好,我答应你,孩子,我可以打掉,但……我要离婚。”
“手术依旧,离婚,不可能!”
“你一定要逼我吗?”
男人随着她清冷的话语落下,脚步顿了顿,但只是轻微停顿,连身都未转过来。而后又决然抬步大步走出了病房,徒留他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