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醉在齐允可的如花笑靥之中,公孙宁许久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惹人怜惜的小脸说道。“很好。”
看到公孙宁的眸光那般深情,那般灼热,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骨髓之中,向来大大咧咧惯了的齐允可,竟然有一丝羞赧,微微别开视线,不知道将视线落在何处才好。这一刻,齐允可忍不住在想,他心中,也是有她的吧,虽然及不上他的爱人罗诗曼,但他能够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他,证明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在乎她的吧!
“阿睿,我们去用膳吧,要不然,我做的一桌的菜,就要凉了。”沉默了许久,齐允可想起自己还坐了几个小菜,仰起小脸,看着公孙宁说道。
“好。”公孙宁没有多说,只是走过来,执起齐允可的小手,一起向房间里面走去。
他早已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几道小菜,只是没想到,这几道菜,竟是齐允可亲手做的。她是齐盛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自幼便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越想越是感动,公孙宁一坐下,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中。
“嗯,好吃。”虽然菜有些凉了,不过真的很好吃。
“真的吗?”齐允可没下过几次厨,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些不自信,也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小嘴之中。味道虽然比不上宫中御厨,但还算是不错,只是有些凉了。
“这菜有些凉了,要不热一下再吃吧?”齐允可说着,便要将菜端去小厨房。
“不用了,这样刚刚好。”公孙宁急忙制止道,又夹起一块莲云片放入了嘴中。
看着公孙宁吃得这般的尽兴,齐允可心里暖暖的,亲手为所爱之人下厨,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阿睿,我想亲亲你。”齐允可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嘻嘻地看着公孙宁说道。“可好?”
烛光,映在齐允可的小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公孙宁看着面前笑得仿若一只爱娇的小狐狸一般的灵动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以行动,证明了他的回答。他最喜欢的,便是吻她如一颗樱桃一般的小嘴,又怎会不同意吻她!
温热的唇,印在齐允可的小嘴上,那种柔软的感觉,让齐允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温柔,以后,她再也无法拥有了。
想到这里,齐允可热切地抱住了公孙宁的脖子,动情地回吻着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情意,都尽数洒在他的心上。好想,这一刻便是永恒,可是,她清楚,这不过是她的奢望,这个吻,不过是一刻,又怎会是一生!
眼,还是酸酸涩涩的,但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不是难过,更不是想哭,只是被烛光耀疼了眼睛。她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人了,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哭鼻子!她绝对不会哭鼻子的,因为那样真的太丢人了,她才不要那么丢人呢!
“阿睿,我爱你。”这句话,低不可见,融化在那个缠绵的热吻之中,为这个吻,更是增添了几分缱绻的情意。
紧紧搂着怀中的小人,公孙宁满足得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不踏实的感觉,更是强烈了一些。虽然烛光映得整个房间梦幻而又温馨,虽然齐允可对他的反应热情而又缠绵,但他心中的不安,却仿若一个黑洞一般,一点点扩大。
努力想要摆脱这种不安的感觉,公孙宁更是狂野地吻住了齐允可的唇,因为太过孟浪了一些,竟将齐允可的小嘴,蹂躏得微微肿了起来。
唇舌相交的缠绵,依然无法让公孙宁摆脱这种不安,可是,这般美好的夜,这般浪漫的晚餐,他好像没有任何不安的理由啊!
这样想着,他的大手,已经隔着衣服抚上了齐允可胸前的柔软,或许,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交融在一起,便会洗去这种不安吧。
“阿睿,不要这样,我只想你好好吻我。”齐允可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仰起微微有些涨红的小脸看着公孙宁说道。“我只想,你好好吻我,只是吻我,好不好?”
微红的小脸,与一身的绯红相称,这一刻,公孙宁竟然忍不住想起了冬日傲雪枝头的红梅。艳丽、美好而又芬芳。
“好。”自齐允可的柔软处收回自己不安分的大手,公孙宁认真地吻着齐允可,那种认真的感觉,比从父皇手中接过玉玺,承诺一世守护西凉河山的那一刻还要郑重上几分。
从未这般认真而又深切地吻过一个女子,但是,这感觉却让公孙宁觉得很是不错,或许,相爱的人不需要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只消这般认真地吻着彼此,便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以后,他真的应该多亲亲齐允可,好好地亲亲她。
“阿睿,我爱你。”齐允可看到公孙宁眼中闪过一丝迷离,她知道,她涂在唇上的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一滴清泪,落在自齐允可的眼角滑落,恰好落在公孙宁的唇上,凄艳而又芬芳。原本以为,别离的那一刻,自己会潇洒而又淡然的,可是没想到,还是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这样哭,真的很丢人,幸好,知道她哭的人,只有公孙宁一个人,而在公孙宁的人醒来之后,他很快便会将她忘掉,自然也不会忘记她曾经滑落在他唇上的那滴清泪,那样,她就不会丢人了。
只是齐允可没想到,在此后的满满长夜之中,在那时光无涯的荒野之中,公孙宁每每想到齐允可落在他唇上的那滴泪,他忍不住都会泪流满面。
“还有,忘记我。”公孙宁感受到唇上的凉意,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听到齐允可说了这么句古怪的话语,他更是觉得奇怪。他想要问齐允可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话,只是,他的上眼皮却越来越重,重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睁不开了。
可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公孙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无声地在心中低问道。他不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他不想就这样昏睡不醒,他还没有吻够她,怎么能够就这般不争气地睡了过去!
不,他不要!直觉告诉他,若是就这样睡去,一定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他,却是不想那些事情发生的。挣扎着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但都只是徒劳,公孙宁最终,还是昏睡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将公孙宁的身子搬到床上,齐允可不禁感叹,公孙宁真的很重,是不是该减肥了!使劲喘了几口粗气,齐允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信,放在公孙宁的枕头旁边,便转身去橱子里去拿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只是,她刚刚转身,忽然觉得既然想要让公孙宁忘了自己,那么便忘得彻底一些,也没有留下这么一封信,还是把这封信毁了吧,那样她也走得干净一些。想到这里,她便将信封用烛火点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就这么走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她的轩皇兄,舍不得她的涵姐姐,也舍不得她的母后。想到这里,齐允可又寻了一张纸一支笔打算给她的亲人们留书一封。但提起笔,她却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是写她死了,他们不要悲伤,是写这是她心甘情愿,让他们不要责难公孙宁,还是写她有些舍不得他们?可是拿着笔,思索了许久,齐允可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要写了,因为不管写什么,都是徒增悲伤而已。
算了,就这么干干净净地走吧,希望她的亲人们,不要太悲伤,就当她从未出现在这个世上。
从橱柜中取出寒光闪闪的匕首,齐允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取出自己的心了。
将这么寒光闪闪的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一定会很疼吧?她从小就怕疼,想到那种蚀骨的疼痛,说不害怕,是假的。
就这样,又纠结了半盏茶的时间,齐允可心下一横,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给取出来。刀没入胸口的那一刻,齐允可直疼得呲牙咧嘴,她忍不住想,要是事先准备些麻沸散便好了,那样的话也不会这般疼了,她真是考虑不周啊!虽是这样,她还是强忍着那几欲将她吞噬的痛意,用匕首在她的胸前割开了一道口子。
她以为,这样,她的意识会渐渐涣散了去,可是没想到,此刻她的意识,却是出奇的清晰,甚至,她都能够清晰地听到匕首划破血肉的声音。那声音,与她在猪肉铺听到的卖猪肉的老板将猪肉割成一块一块的声音,是很像很像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够联想到猪肉铺割猪肉的声音,齐允可不禁感叹,她的想象力,真的是太丰富了!
低下头,齐允可看到自己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湿,甚至,她小腹前面的衣衫,也被染湿了一些。不过幸好,她穿的是一身绯红的衣衫,就算是全身都被鲜血染湿,也不会看上去那般刺眼。
伸出小手,齐允可颤抖着将手放入了自己胸前拿到用匕首划开的拿到口子之中。疼,很疼,齐允可觉得,手触摸到自己心脏的那一刻,她就要疼晕了,可是,她还是将这所有的疼痛忍下,硬是用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心脏。
谁知,她这一扯的力道有些小,并没有将心脏扯下来,只是让那痛意更强烈了几分。用力咬住唇,鲜血顺着她微肿的唇瓣留下,刚好落在她放在胸前的小手的手背之上。看着自己的血液,齐允可只觉得自己有些晕眩,好像要睡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