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若是不嫌弃,在下帮你将他们带到寒舍,由你医治,可好?”渠垣看到昏迷不醒的鲁紫涵,也微微有些着急,她的伤,也有他的份,他必须,保证她安好无忧。
“好,多谢。”感激地看了渠垣一眼,司马枫便抱着鲁紫涵,便紧随扶着齐明轩的渠垣的身影向前面走去。
终于到了渠垣的庭院,司马枫将鲁紫涵平放在床上,便打算医治她。只是,想到和她一样昏迷不醒的齐明轩,司马枫不知道究竟该先医治谁才是。他们,都是他最在乎的人,任何人有什么闪失,他都会痛不欲生。
似是看出了司马枫心中的纠结,渠垣笑笑地看着司马枫说道,“在下也略懂些医术,鲁姑娘的伤比她的夫君轻一些,就由在下来医治吧。至于小兄弟你,只管医治她的夫君便好。”
听到渠垣这么说,司马枫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应道,“好。”
阳光洒在鲁紫涵身上,将她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暖暖的味道,鲁紫涵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从床上幽幽转醒。
看到坐在床边的司马枫,鲁紫涵忽然想起,齐明轩还受了伤,现在死生未卜。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繁长而又悲伤的梦,现在看到司马枫,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郁红衣死了,而她的轩,也丢掉了大半条性命。
“阿枫,阿轩怎么样了?他醒了么?”鲁紫涵看着司马枫疲惫的俊颜,心中涌上很多不好的猜测。司马枫的神色,这般疲惫,是不是她的夫君,已经伤重不治?想到会是这个可能,鲁紫涵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刺入血肉之中,掌心都有血丝渗出。
“王爷他,他还没醒。”司马枫看了鲁紫涵一眼,缓缓说道。齐明轩的伤,真的很重,幸好,有碧华剑第九重的剑气为他护体,他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司马枫这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鲁紫涵心中不祥的预感更是浓烈。该不会她的夫君已经死了,司马枫这般说,不过是为了让她得到暂时的安心?
想到这里,鲁紫涵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看着司马枫说道,“阿枫,你告诉我真相吧,阿轩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看到司马枫没有说话,鲁紫涵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怕我会接受不了事实,我的心脏,还是很强大的。”若他真的伤重不治,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会寻个安静的地方,陪他一起走而已。
“紫涵,王爷他没事。虽然他还没有醒,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性命无忧。”深深地看了鲁紫涵一眼,司马枫接着说道,“紫涵,王爷他,他是不是失忆了?”
“是,阿轩他失忆了。”听到齐明轩没事,鲁紫涵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他活下来了,他能够陪她看这细水长流了,真好。
沉默了半晌,司马枫忽然扬起俊脸,温润的眸子,紧紧锁在鲁紫涵的小脸上,郑重而又认真地问道,“紫涵,你是希望王爷记起以前的事情,还是这辈子都不要记起?若是,若是你想王爷一辈子都不要记起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司马枫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鲁紫涵爱极了现在这个失去记忆的齐明轩,或许,她希望齐明轩一辈子都不要恢复记忆吧。虽然他很想齐明轩能够带领他们夺得这锦绣河山,完成他们最初的梦想,可是,若鲁紫涵真的很喜欢现在的齐明轩,他宁愿放弃一直以来的愿望,只要他们幸福安乐便好。
“我……”听到司马枫这么问,鲁紫涵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自私地想要齐明轩一辈子都不要记起过往的种种,但自那日听他说完那些话后,她竟然不想那般自私了。
知道鲁紫涵心中的纠结,司马枫也没有坚持想要听她的答案,只是将两粒药丸放在她的掌心,浅笑着对她说,“紫涵,若你让王爷服下这颗白色的药丸,王爷便能够记起过往的种种,可是,若你让他服下这颗黑色的药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将过往的一切想起。不管你让王爷服下那颗药丸,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开心便好。”说完,司马枫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司马枫仿佛想到了些什么,转过身看着鲁紫涵说道,“王爷就在你隔壁的房间,一个时辰后,他便能醒来。”
“阿枫,谢谢你。”鲁紫涵看了一眼手中的药丸,随即抬起头,看着司马枫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小声说道。
光阴,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不知不觉,半个月已经过去了。齐明轩的伤,已经大好,鲁紫涵也已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那日,鲁紫涵还是选择给齐明轩服下了白色的药丸,齐明轩自然也记起了过往的种种。他醒来之后,对鲁紫涵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王妃,你没事吧?”
听到齐明轩这么说,鲁紫涵心中,自然是震惊的,甚至,还有些失落。他没有喊她娘子,而是称她为王妃,仿佛,这往生崖下的日子,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他不曾喊她为娘子,她亦不曾称他为夫君。虽然他比落崖之前,对她好了许多,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又横亘了一些她说都说不清的东西,这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自此之后,鲁紫涵也不再称他为夫君,而是喊他为王爷。记得第一次她这般喊他的时候,他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是温柔地对她笑,仿佛,她便是应该这般称呼他。
不过,他终归是活下来了,这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五日前,鲁紫涵他们便离开了樱桃花谷,渠灵儿也随着他们一同离开了她自幼生长的地方,随他们一起去了轩王府。
临行之前,渠垣对鲁紫涵说了很多话,自然包括他命不久矣的事情。虽然鲁紫涵与渠垣的交情算不上多深,但因为渠垣救过齐明轩的命,再加上她很喜欢渠灵儿的缘故,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渠垣的嘱托。她承诺,她会尽最大努力,护渠灵儿一世安好,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最初的时候,渠灵儿是舍不得离开渠垣的,但经过渠垣的一番劝说之后,渠灵儿最终同意了离开樱桃花谷,随鲁紫涵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么美好。
原本以为,从樱桃花谷回到邺城,甚至是轩王府,不会花费太多时间,没想到,一路上他们几个人走走停停,竟然在第四天的晚上才回到轩王府。只是,除了轩王府之人,并没有人知道,齐明轩从往生崖下面活着回来了,甚至,连太后上官羽然都不知道。
经过大半晚上的讨论,鲁紫涵和齐明轩决定,今天一大早对外宣布齐明轩已经回来的消息,而鲁紫涵,则假装寻到了玉玺,把这个消息穿给齐云飞安插在轩王府的探子,顺便将假玉玺给齐云飞送去。
当然,路上他们自然会安排一系列的事故,让鲁紫涵无法平安将假玉玺送到齐云飞手中。
这日一大早,鲁紫涵便给齐云飞的探子消息,说东西找到了,要亲自交给皇帝。
探子得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万分,立马便屁颠屁颠地跑去将消息带给了齐云飞。
齐云飞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欣喜若狂,说,他会一直等着鲁紫涵把玉玺送到他的手中。其实,齐云飞更开心的是,鲁紫涵还活着。秋季狩猎大会那日,得到鲁紫涵跌落往生崖的消息之后,齐云飞又是心疼又是悔恨,在此后的十几个日日夜夜,他忍不住想,若是,当时没有派鲁紫涵去轩王府便好了,甚至,他忍不住想,若是鲁紫涵还活着,还能够笑靥如花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可以不要玉玺,不要那么多的权势荣耀。
现在,鲁紫涵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得到了玉玺,齐云飞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若不是中间夹着一个齐明轩,他恨不得跑到鲁紫涵面前,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再也不放开她。
“画芷,今天帮我梳个男子的发型吧。”鲁紫涵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直在傻笑的画芷吩咐道。
“是,王妃。”画芷说完后便笑嘻嘻地拿起梳子,为鲁紫涵设计发型。梳到一半的时候,画芷忽然有些疑惑地看着鲁紫涵问道,“王妃,今天为什么要给你梳男子的发型啊?”王妃明明是个女子,为何要装扮成男子的模样?莫非,王妃落了一次崖,染上了什么特别嗜好?
看到画芷傻乎乎的小脸,鲁紫涵忍不住想起了已经死去多时的芸儿,眼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深吸了一口气,鲁紫涵用力将眼中的泪水逼回,浅笑着看着画芷说道,“今天,我要带你们出去溜达一圈,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比较方便。”
“哦,原来是这样。”画芷恍然大悟道。“要不待会我也梳个男子的发型吧。对了,听琴也要一起去吗?”开始的时候,画芷她们也是习惯自称奴婢的,但在鲁紫涵的教导之下,慢慢改了过来,不再自称奴婢,而是自称,我。
“不用了,听琴今天大姨妈来了,让她在碧华苑好好休息吧。”鲁紫涵自认为很体贴地说道。
“大姨妈?”听到鲁紫涵这么说,芸儿的小脸忍不住苦恼地皱了起来,“听琴的大姨妈不是好多年前都死了吗,怎么会来王府?难道是闹鬼了?”
“呃,我说的大姨妈,是葵水的意思。”鲁紫涵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沟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