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后,李小红的生活里洋溢出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她的思想里一直保持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她相信她手中正掌握着一个可以翻天覆地的秘密,她因此从被动和处处挨打的困顿中脱离了出来,获得了自由,获得了主动出击的理由和实证。因此她不再悲观沮丧,不再谨小慎微,不再面对工作上的一些差错的时候担心受怕,她简直有些神气了,表现出一种昂扬的姿态。
不过,她是一个很会思考的女人,她懂得掩饰最初的锋芒,她总是善于选择一个很好的机会来作为自己表演的平台,精明的头脑为她提供了察颜观色的本领和衡量周围环境的一种细致的敏锐。因此,虽然她内心早已激流澎湃,但她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即使是兴奋和乐观也被她化解在平常的事由里。
她想,“我不能把日子打上不一样的烙印,多事的人很会作出比较的,这样会让我难以辩护,难以澄清,多一个舌头对我的事情就有可能招来多一份麻烦,甚至是多一份危险。”
虽然事情还没有迅速地出现转机,不过她确信转机正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只要等那些还在隐秘着的消息顺理成章地浮出水面,现状就会失去平衡,土崩瓦解的事情就会发生,当然,她会竭尽所能地促成这种崩溃的发生,在这个过程中,她也会把许多积极反应的因素倾注其中。
她自言自语着,“有一条路正在我的脚下延伸,它是我拼搏争取的结果,确实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条人生捷径,它多么殷实富足。”
经理在付出一些非常优雅的言行举止热情地把他的妻子敷衍过后,他心中的重心接下来就倾向了另外一个他有过许诺的女人,这样,他像一个守望已久的捕猎者奔向正在向他靠近的猎物,可以说他还没有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就热血沸腾了,有一种需要来自原始的冲动与生成的新的欲望。
于是,李小红想要的机会很快就有了,并且是不动声色地得到了它,她称之为水到渠成,而且占据了一个非常有利的高度,这一次,她要称心如意地给自己找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她在盘算着要扩大自己的地盘了。
因此当经理走近她并且表现出一副殷勤的样子的时候,她毫不掩饰内心的得意,神情亢奋地说,“先生,我如实地完成了你的任务,在这个过程中,我进行了夜以继日的努力,耗费了很多的思索,甚至是影响了我的睡眠,头脑在一天里有了更多的冥思苦想,可以说,为了那个女人,我忍受了多么频繁的内心矛盾。”
经理高兴地说,“姑娘,你确实发挥了非凡的手腕,那个妻子正满心欢喜,沉浸在美不胜收的喜悦里,她对你除了感激和热爱之外,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和警觉,这一点倒是十分异外,由此可见,你使用了多么令人目眩的花招,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掩盖得严严实实,看来人心叵测可是一个真理。”
李小红有些肆无忌惮地说,“我只是完成了你的意图,先生,我的一丝不苟是牺牲在你的私利之下,在这件事当中,我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受人役使的角色,从受害者的角度来看,我也是一粒被碾压在你的磨盘之下的谷子,我甚至是处在一种夹击里,稍有不慎就会遭到痛击,因此,如果你心存怜悯的话,就多给我一些吧,这样我就会看到你的慈悲。”
经理明显地有些情不自禁了,热烈地说,“慈悲对我们来说是一些颓废的东西,毫无意义,与其给你慈悲,莫若给你一团可以使你的身子轰轰烈烈地燃烧的野火,这样你就能从中获得狂欢与释放。”他的眼里已经有电光在交织。
“是吗,你能给我这种快乐?狡猾的男人!”在种种遭遇中早已变得性情开放,玩世不恭的女子痛快地叫着,她明眸善睐的双眼于是不受拘束地扑闪扑闪起来,豪迈地迸射出锃亮的光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对方,“我非常清楚,男人总是喜欢新鲜的刺激,用一个词来形容它就是欲壑难填,如果用忠诚来约束你们,你们会惊恐,感到大难临头。”
“这是一种偏执的观点,不切实际,男人其实有着很好的理性,这一点比女人要强,所以说男人坏话并不合理。”经理马上一本正经地说。
“不要矫揉造作了,可爱的先生,我可不是一个无知的女人。”李小红耸笑着,“面对男人的三心二意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如果有一个男人突然道貌伟岸的样子向我标傍他的正经与诚实,我倒会感到很不自在和窘迫,男人希望自己拥有大山的力量,却不想拥有大山地坚定不移。”她顿了顿又说,“女人虽然不那么理性,却要忠诚得多,也因此要多承受多少委屈与冷漠。”
“这么说,你心中一直保留着一份深刻地痛恨。”经理说道。
“痛恨,它是若干年前的事了。”李小红狡黠地说,“现在我为什么要痛恨呢,我早已没有痛恨的理由和勇气了,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曾经挥霍于我的热情,我只有感激和受宠若惊,也许我是被人遗忘得太久了,所以想要一点人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