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楼梯的时候,她遇上了吴妈,后者送早餐来了。
薛如丝说道,“吴妈,我要出去,我心情很烦闷,很枯燥,以后,这里的事就全部托付你管了。”
吴妈非常吃惊,她看到了对方眼里隐隐约约的泪霭,那声音听起来像是要面对生离死别,这让她感到惊慌不安,困惑地说道,“夫人,今天比昨天又冷得剧烈了,你要去哪里呢,我怕你受凉。”
薛如丝平静地回答着,“我要去看望那个受伤的朋友,为了我他才遭受这次痛苦的,我不能表现得没有一点人情味。”
吴妈显然想说什么,但她没有说出来。
薛如丝接着非常真切地说,声音很诚恳,“近来发生的事情使我感到心灰意冷,沉默也许只能带给我伤痕累累,而不是搏得同情和抚慰,这就是弱者的不幸,现在,我很怀念我的过去。”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吴妈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
不过,薛如丝走得很快,几乎是在吴妈发愣的一瞬间就消逝在楼梯口,等吴妈回过神追下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穿过了弯弯曲曲的石砌小路,眼看就要从大门口走出去。
吴妈连忙叫着,“夫人,你还没有用早餐呢!”
薛如丝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向吴妈挥了挥手,之后走出了雪沁园。
吴妈呆呆地站了很久,她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不祥之兆,但是,面对眼前的态势,她一筹莫展。除了善良,她是一个不会出主意的女人,因此,她只能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离开雪沁园,薛如丝直奔祥仁医院,经过打听,她找到了李慕的病房。当她得知她的朋友折断一根肋骨的时候,她既有疼痛,又有愤恨,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眼泪在眼眶直转。如果不是刘莹在一旁守护着,她真想伏在他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这个已经完全知错的女人啊,她伤心欲碎,心坎里不知是哪些地方在坍塌,可以听到非常清晰地坼裂和一些东西在下滑的声音在连续不断地发生,这是生命的个体在崩溃。
薛如丝走近病床,低声说道,“真对不起,我是一个罪恶之人,是我带来了这不幸的恶果。”
刘莹原本打算责怪薛如丝的,但她看到对方一副憔悴可怜的样子,所有怨恨顿时消弥,只是这样说道,“这样的事情,真是出人意料。”
李慕却这样说,“这与你无关,那是一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混蛋,我真想使他们尝到同样的结果,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遭受惩罚。”接着又笑了,往下说,“不过,躺在床上被人问候和侍候的感觉也不错,也是一种幸福,我因此有了难得地轻松自在。”
氛围于是松驰了下来,薛如丝对刘莹说,“好姐妹,你辛苦了,你休息吧,我替你坐着。”
刘莹摇着头说,“只要我的爱人平安无事,我就不会感到辛苦。”
中午,刘莹去准备午餐的时候,薛如丝才有机会走到病床前,美丽的眼睛里无限幽怨,默默无语地看了对方好久,最后情不自禁,泪如雨下,无限深情地说,“你受伤了,我很想念你,也很羡慕你们的幸福。”
薛如丝把头靠在李慕肩上的时候,刘莹在门口看到了,但她没有作声,直到她们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她才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作为女人,她不想去伤害一个已经受伤的女人,何况有些东西的存在是微妙的,它不能被击碎,否则,生活就会涌起波澜,这是她害怕的,因此她表现得那么理智和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