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心情稍微平静后认真地说道,“你真的是那么爱我吗,只爱我一个,是一种毫无保留的爱?”
李慕紧接着回答道,“是的,因为你的存在,我总是那么兴奋和心情愉悦。只要想起来是神秘奇妙的自然缔造了鲜艳夺目的生命,因此诞生了我们,结合了我们,这个时候我就会抑制不住地激动着,想歌颂窗外的景色和这个生养了我们的时代!”他本想就此打住谈吐,但满腔的热忱让他收不住口,于是往下说,“每当黎明重新打开一个美丽的日子,清新和蓄养一夜的活力全部涌来,把人的思想灌注,这时我的思想往往会随感官一起活跃在异想天开里自由竞走。”
“那个自由自在的时刻,你一定遗忘了我呢。”薛如丝插入了一句话,还没能看到从她的心灵里释放出来的快乐的光彩,她依然神情阴郁,徘徊在某个暗影里,心情沉重,“男人总会去向往一个辽阔无边的世界而落掉身边的一个角落,目光总是把天边的事物关注,喜爱一种博大精深,一个生命就微小了,一个女人显得微不足道,她没有日月星辰的灿烂光辉,有的只是叨唠和怨恨。”
“美丽的人儿,你这是偏激的说法。”李慕急于表白他的观念,澄清他的心声,“在我的想法越来越丰富的时候,你的音容笑貌就会把我的幻想打开的每一个空间填充,你占据了我的生命的四分之三,因此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没有了你,我将变得空洞,虚无,落魄,因为有你,我无需再去寻觅生命将取的道路和方向,我喜爱于听你叨唠不尽的碎语呢,一辈子听着,对我而言,这正是缠绵的爱意。”他沉思了一会,又道,“春风春雨唤醒了种子,那是一种接连不断的碎语,带来了繁荣,你唤醒了我的真知,变得善于沉思,眷恋生活和柔情蜜意,多了积极主动。”
那个少女终于激动起来,泪光闪烁,像雨后的花枝,带着生命最动人的活性与美感招展于它植根的土壤,它依恋的环境,多么美好地呼吸着,那个四周全是迷人的芳香和怡养生命妖娆的可爱的泥土气息。她活动了好一会儿,缓缓舒畅的心情让她情不自禁,最终带着好些尽量掩饰不住的喜悦叫道,“你在花言巧语,你用捕猎的本领把一个女人的心俘获,你让我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像是掉进了陷阱里。”
“不是陷阱,是情怀,是心口,一个男人全力敞开的世界。”他说,完全倾倒在她妩媚的容貌里。不管是怒容满面,不管是神情黯谈,不管是不苟言笑还是笑逐颜开,这个美丽非凡的少女总是有着楚楚动人的容姿,她的美艳似乎是根植于深深的深井里,从一个鲜为人知的深处源源不断地汲取养料和气色,保养了她完美无缺的天生丽质与水嫩的肌肤。
她没有说话,把身子倚靠在树干上,并且让他靠在她的旁边,女人的心思是细腻的,像云彩一样轻盈,密密地重叠。她喜爱沉思,倾听物语,感觉生命在清风明月里随心所欲地扬逸,生长出叶芽一样悄无声息的迹象。
他也陪她一块沉思了,他们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安静地在一起,只用眼神沟通,只用呼吸出的气息的强弱沟通,她们已经习惯于在一种沉思默想里打开心灵的窗口,打开爱情的远景,打开云霞浮动的蓝天。对爱情的热烈憧憬给了她们多少美好的辗转反思和沉湎的向往,已经到了靡日不思的程度,因为它的迷人,她们从最初凯觎的那一刻起再也没有停止过追求它的脚步,并且当成熟的理性和渴欲来到身体里的时候,她们就会去倾听它,让自己热血沸腾,用舒展的姿态向它做出青睐的表示。对于精力充沛的生命来说,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身心的成长而无动于衷,每一次的冲动都将紧随身体的力量和身体机能的日益完备。因为自然的渴望给了人类寻求爱慕的理由和最直接的动力,所以爱情越来越显得崇高和魅力十足,越来越为人衷爱和赞美,成了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对青年男女来说更是如此,她们当中没有谁能免疫它的诱惑,它的光环总是深入人心,在人心里泛出火花。
天边有颗宁静的月照着这夜,满天繁星,幸福的光明无处拥挤。
薛如丝突然开口说道,“芙蓉,那是多么美丽的自然之物,它用纯净的秉性完成它独特的风采。在它的脚下,清涟涌动,日日夜夜地荡涤着尘埃,让它婷婷玉立的身姿纤尘不染。”
“你喜爱这个物种?”李慕回过神问道。
“是的,它像万物中的精灵,爱情却是灵思里的精灵,前者比后者宁静,后者比前者善怀,前者是宁静之物,后者是心之善怀,它们有着共同的美,有着相似的性情,在渊源上却迥然不同,一个生长于泥泞,一个根植于心灵,前者越近香愈浓,后都愈远情越甚。”
“啊,你让我想象到了爱情的清澈和透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读懂它的味道,恍惚从杳远的天边来,直到把我的感知感觉完全沉浸,心里处处弥漫着它清新袭人的气息,它似乎像生机焕发的自然一样在撒播养人的好空气。”李慕兴奋地附和着。
薛如丝的眼里这时闪动着纯净的光芒,和她的气质一起互相辉映,因此显得倬尔不凡,峬峭而挺拔,温柔地说着,“爱情的清新无与伦比,我是一个看重纯真的人,我赞美洁身自好,我的未来是一片描摹成蔚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乌烟瘴气,净美如璧。千真万确,我是第一次恋爱呢,一个妙龄少女是渴望拥有爱情的,渴望撩人的恋爱,那是一种波澜起伏的感觉,很多人禁不往它的招徕呢,它有着对心的粘性,可我一直等到确信可以恋爱了才走出自我囿居的围城,把深掩的情怀缓缓吐露。在我人生已有的认识和观念里:爱情只能唯一,与众不同,无可苟且,它是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处净土,不能出让,糟蹋,侵占,我要忠心地维护它的专注。”
那个男人听罢欢天喜地,完全满意于他的幸运和未来,他仿佛看到了爱情注视他的时候是明眸善睐,甚至是向他殷切地鞠躬,既然她说得如此动听,他不再担心她会突然离他而去,不再担心一种世俗的诱惑会把他的女友打动,她称得上对爱情是一丝不苟。他注视着她,她骄人的美貌使得她那个纯洁的习性在这一刻里更加地突出,耀眼,令人赞慕和倾倒。
他几乎有些傻气地问道,“迷人儿,你完全确信了你的爱情对外界的迷惑有着免疫的能力,只和我一起携手前行,哪怕是山道和沼泽也不抱怨和嫌弃?哪怕是荒原和湿地也不会气馁和逃避?”
她笑了,笑得很甜,以致把她的美丽使弄得有些过分艳丽了,像怒放的一枝花,可压弯看过来的目光,说道,“爱情难道可以用美物换取吗?坚贞难道可以被利欲支解吗?人的心和灵魂如果都可以变卖,那么人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把自己分解出售?别说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话题。”她笑得更起劲了,根本不相信那种事情会发生在一个有头脑且知书达理的人身上,“除非是一个弄虚作假的人,一个心怀叵测的大骗子,一个性格卑鄙的流氓,或者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只有他们才能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来,要我出卖自己,为了片刻的欢娱和享乐把身心转交给别人任由宰割,我一想到它就脸红心跳,无地自容,难道一晌贪欢比尊严和人格更珍贵?只有意志薄弱的人才会这样放纵自己,她们不知道除此之外人生还有着数不胜数的美好事情,只要我们举目四顾,阳光里到处有精彩的画面,都是我们活动的好地方。”
李慕至此不再怀疑他们的爱情不会天长地久,不会坚贞不屈,那是一颗冰清玉洁的心,像她的美貌将让他感动而迷惑,他从没有过像现在一样对未来充满信心,饱含热情,几乎想拔腿前进了,想进入下一个驿站,进入一个人完全脱离荫护的领地获得全部自由的纵横交错的道路贯通的鳞次栉比之间,安居乐业下来。
畅想着,他忍不住激动起来,体内像一团火在燃烧一样,灼热得他的想像全部张开了,动情地说,“我要向天发誓,我要永生永世地挚爱美丽的你,要把你藏在心头然后变成石头,风里雨里一样坚定不移!一万年之后,我还会把你找到,或者把你等待,这是生命不变的约定!”
美丽的少女也越来越激动了,恋爱的感觉正让她想象活跃而沉迷,头脑在丰富的意识里眩晕,整个的人装着一种沉重的初识的幸福与忘我。她看着她,用一个极其细腻的声音倾吐着,“的确如此,守着爱情,它是一种比一万年更加永恒不变的磨合,人走了,它就变成传说,等待俩个人的轮回,等待她们苏醒重新把它浇灌,栽培,再到春天里争奇夺艳,含馨吐香。”
这时,在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储着不只是深情厚意,还有最真实的朴实与情愫,有一种自然的流露像是把她心坎里生长了二十年的心事慷慨无余地淌了出来,全部涌向他的视线,在他亲切可感的地方潮打浪涌,于是他感觉到占有了她的整个生命,用敏捷的动作把她勾入怀中。
缱绻的魅力让她们赢得了与身心疲惫的较量,她们在榕树下相拥着一直到天明,亲眼目睹了金色的朝阳形成万丈光芒洒满她们的生命,把一种伟大的希望根植于她们的心壤里,驱除了昨日的忧郁,广阔的未来像阳光拂晓的地平线一样拉开,显示出壮丽的远景与奇异的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