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圆圆却满不在乎地说,“爱情就像吃果子,青涩的苦口难咽,熟透的蜜水欲滴,但是都是那么一些日子的感受,等到那些日子过后,所有的味道会全部消逝,只剩下一口的渣滓,这时即使细细咀嚼也会毫无乐趣和快感,反倒只会给人增添疲劳与越来越严重的麻木,我怎么也不相信来自专一的爱情的那份新鲜激动会经久不息,持久的维持着一种高昂的情绪,它需要怎样乐观与痴狂个性和多么张扬的充沛的精力,而它们都是生命所局限的东西,不可随心所欲地获取。”
蒋安丽附和着,“获得了也容易挥霍掉,激动人心的事往往会消耗一个人瞬间的巨大热情与心思!”
薛如丝微笑地回答着,她的表情让人能够体会到那份被生命的外象所掩饰的倬尔不凡,“对我而言,不管热情怎样被消耗,不管激动会使思想与感觉怎样地趋于麻木,不管时间的流逝把快乐的棱角怎样的磨损,这些都不会影响我对爱情的全心全意地关注与用心,我会一直保持着那么好的心情与它融合,我会把它细致入微的营造出一种让人永远喜爱的氛围来,因此我相信它的永恒不变,相信它童话般的色彩与魅力。”
李圆圆问着,“小姐,你会这么专心致志?你会这么死心塌地?”
“这是追求幸福呀!”薛如丝兴奋地回答着,“这份爱情在我看来是完美的,以致于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如此地满足,那些推波助澜的柔情蜜意啊,每天都要向我的心扉拥挤一千次。除了我之外,我也觉察到了他的体贴与真诚,他表现出一丝不苟的呼应,所以我们是彻底地融合到了一起,我相信这是天作之合,我不相信天作之合也会被破坏,出现残缺。”
欧萍这时谨慎地说,“不过男人往往比女人善于伪装,为了得到一种需要,他们的脸色就会相当的好看,他们的言辞就会饱含情意,他们的举止就会优雅而得体,总之会表现得尽善尽美。”
“他给我的却是一种真情实感。”薛如丝幸福地说,“女人的确应该有所堤防,因为我们总是容易受到伤害,但是这一次我意识到堤防是多余的了。一个人的眼睛如果也是那么虚伪,那么就没有可以信任的地方了,而他的眼睛充满明亮,向我毫不掩饰地洞开,我于是从那里去读懂他,我没有发现邪恶地迹象,他是诚实的,一个心怀叵测的人,他总会露出破绽和蛛丝马迹。”这时她抬起头,突然情真意切地倾吐着,“在爱情的幸福里,我期盼着一个孩子,一个未来,一个希望,做了母亲的女人才是完美的女人,我要爱一个新的生命胜过爱我自己!”
陈美媛充满向往地说,“完美的爱情对女人而言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美好的奢求,现实往往却要苛刻得多,却是出人意料。”
“为什么这样说呢?”薛如丝友好地问道。
陈美媛回答着,“在生命里,爱情像个美丽的水晶,但是怎样保护好它呢,束之高搁生怕打碎了,藏之地角又担心它被冷落,放在心里怕它窒息,置于手中怕它丢失。”她像是忧心忡忡地说了下面一句话,“男人总是喜新厌旧,总是衷情于不一样鲜艳的色彩和生动的形体。”
蒋安丽接着毫不拘束地说,“在专情与执着方面,女人确实有着危机。”
薛如丝思索着说,“喜新厌旧是男人性格中的一种趋向,但并不是只是如此,当我们对生活充满热爱之情的时候,我们应该变得积极和乐观,不要被沮丧与颓废的情绪毁坏了憧憬。”她非常自信地笑了,“我是一个相信缘份的人,种种迹像表明我和那个男人之间有着丝丝缕缕的前世今生的瓜葛,正是这些瓜葛丝络把我们紧紧牵系,因此我没有理由担心他去移情别恋,他的表现甚至连我也感到吃惊,他几乎是形影不离,把他的观念与一举一动都溶解在我的理解里,这就是相濡以沫啊。当一个人很幸福的时候,难道我们还要努力找一些想法来把它破坏?”
李圆圆撇了撇嘴,说道,“姑娘,你对婚姻太认真了,你对爱情太认真了,如果责任的份量超过了对男欢女爱的沉溺的时候,这份执着也许是值得的,但是谁都明白后者有着难以驯服的狂野,它容易使一个拥有事业和地位的男人失去立场,投入它的深坑。”
薛如丝说,“这种观念会使你自己首先失去立场。”
李圆圆诡谲地笑着,“这是未雨绸缪,谁也不能给我们稳定不变的幸福的保证,男人的想法那么好动,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始终不变地拘束自己吗?除非自欺欺人,否则我不会为这个问题做出肯定的答复。快乐的诱惑太大了,男人又总是那么容易缺乏理智,他们意志里的堤防只要遇上脉脉温情就会分崩离析,这几乎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旁边的女人都笑了,薛如丝说道,“你一定对婚姻缺乏信心,你一定对爱情抱有偏见,在现有的生活里,你没有付出一个女人对生活应有的热情。”
李圆圆叫道,“也许当我真正付出热情的时候,生活就变得冷漠了,一个人如果正沉浸对生活的迷恋中的时候突然遭遇这种变故,她会痛不欲生,甚至会心灰意冷,因此给自己留下一处自由想象的空间对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可能要面对的抉择将是一种非常有帮助的缓冲。”
陈美媛问道,“既然对婚姻这样的不信任,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何必让它的围城限制你的自由活动的范围?”
李圆圆反问着,“亲爱的伙伴,你坚信爱情牢不可破吗?”
这个问题她的同伴原以为可以很轻松地作出回答,但是当她就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咽住了,沉默了下来,像是思想被沉重地磕碰了一下。
薛如丝却义正辞严地说,“如果爱情不是坚贞不渝,我就不会去爱一个人,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全神贯注。一个人给自己不能信任的理由,也就是给自己背叛的理由。”
李圆圆像是失去了控制,紧接着信口而说,“姑娘,如果爱情对你就是全部的喜爱和所思所想,那么你为何会离开甜蜜的初恋,那么你为何也会热衷于向往高楼大厦,我想你一样看重现实中的许多有利可图的东西,因为它确实是一个女人的生活所需,也是她的性格所需,相对于只能在感受中才能够得到的爱的欢娱与激动,物质的存在却是可以触摸到的,也是可以欣赏和享受到的,同样能给感觉带来快乐的体验,所以我完全可以断定,爱情是女人生命的全部并不正确,女人需要她所渴望的美丽人生才是千真万确的,这份美丽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爱情之外的,诸如:身份,地位,财富,名声,这些都是女人积极向往得到的,它们比恩爱缠绵更受女人青睐和垂爱。”
旁边的几个女人几乎有些惴惴不安了,以为雪沁园的女主人会因为刚才那一连串冒犯的言语而勃然大怒,所以显得焦虑,一时不知所措。不过薛如丝并没有表现出不受控制的样子,只是稍微有些动情地说,“朋友,你这是思想认识上的叛逆,也是人生观念上的叛逆,这种叛逆会导致你在看待问题的时候偏激而尖锐,而问题的实质却往往没有这样的激烈和突出。不要以为天下雨了就要发生洪水泛滥的灾难,正是因为充足的雨水才滋润了大地,才有了欣欣向荣的繁荣,因此我们不要因为得到了爱而担心受怕,也不要因为生活有了新的开始而惴惴不安,事情总有它的一个度,这个度维持了固有的关系。”
几个女人悬挂的心这时落了下来,蒋安丽嗔怨着笑道,“圆圆,对那些赞美爱情,讴歌爱情天长地久的人来说,你的看法真是称得上稀奇古怪,也是不同凡响啊,你的骨子里的性格和你迷人的外表真是迥然不同,前者让人悚然,后者让人怜爱。”
李圆圆像是有些委屈了,她的眼里竟然有了泪花在滚动,说着,“女人付出的比男人不知要多出多少呢,尤其是像我们生活在男人的光华沐浴下的女人,他们吸引了周围全部的目光,也行使了应有尽有的自由,几乎是随心所欲,我们却像依存在大树下的小草一样默默地存在着,它的枝叶遮住了整个天空,差不多很快就忘记了我们也需要天空里的光辉呢。”她非常认真地接着说,“他们爱我们的青春和美貌,我们为他们的爱付出自己生命里最宝贵也是最短暂同样是一去不返的东西,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有理由获得我们想要并且能够得到的那部分实实在在存在的利益,这样纵使我们的青春衰竭了,他们的热心冷漠了,我们还可以在离开他们的情况下自由自在地活着,不会因为熬到最后因为一无所有而在绝望中落幕。”
她的同伴正要开口,李圆圆又说道,“如果他们对爱情是专一的,那么他们曾经的爱情呢?在他们的生命里已经几次凋谢了爱情的花蕾,他们再把这种事情重复一次真是轻而易举的事,也是朝夕之间的事,只是每次受伤的是我们女人。”她说下面一句话的时候几乎噙着泪水,“既然他们那么大大方方地就宣布破碎的结果,我们又何必悲惨兮兮地贱踏自己?乞求他们,他们只会狠狠地踢出脚来,在这种不幸面前,我们如果坚强一点,倔犟一点,那么我们至少还可以珍惜以后的日子,不至于一蹶不振。”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沉默了,都在思索着,解析着,道理有时不见得正确,但是它可以让有头脑的人为之沉思,而思想认识上的差异往往从同一个前提却得出截然不同的结果。一个非常浅显的例子:夏日的太阳有人认为它炙热难耐,充满抱怨,但是对耕种作物的农民来说,正是火辣辣的太阳才成熟了谷子,带来了丰收,他们却充满感激和热爱。因此认识上的不同结论并不意味着就是孰是孰非,它们都只是代表一种可能,它们的存在也说明了事物发展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而是曲折的,多衍射的。
过了一会,欧萍首先说道,“财富对男人来说的确是一种优势,他们往往在驾驭财富的时候就变了,有一部分人顺理成章地变得骄奢淫逸。”
李圆圆又愤愤地抱怨起来,“对呀,他们在挥霍金钱的时候变本加厉地挥霍自己的性情,他们是一群没有饱餍不会知足的人,他们的目光总是看着更高更远的地方,他们在寻求刺激的时候从来不知收敛和约束。他们得到了放纵,收获了奇妙的快感,欲望和冲动暂时的进入了平静与和谐的片刻,这就是他们自由想象中的天堂。”
薛如丝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人生原本就是变幻莫测,总不能因为害怕摔倒,我们就不去走路了,总不能因为害怕婚姻突变而不结婚,成为自始至终的单身女人。人的认识差别如此之大,有人认为婚姻是埋葬人的坟墓,躺进去就会被窒息而死,有人认为婚姻是幸福的乐园,是阳光明媚的天堂,成为它的主人就是成为王子和公主,将会得到应有尽有的乐趣和甜蜜,那么到底是前者正确还是后者正确?可以肯定:有人走进了前者,也有人走进了后者,硝烟弥漫的婚姻就是前者,恩爱甜美的婚姻就是后者。”
陈美媛轻声地说道,“姑娘,你一定是得到了后者,你的眼神和你的心情都已经铭刻上了后者的烙印,这一点几乎可以一览无余地被看到。”
薛如丝露出了笑脸,有些动情地说,“至少我是沉浸在爱情的光辉里,有些被陶醉,这周围的一切那么地让我喜爱,因此心思灿烂。”
蒋安丽这时煞有介识地说,“爱情是一个非常的无穷无尽的话题,它很美,如诗情画意,但是当它被碰裂的时候,给人又是撕心裂肺的痛,它的是是非非难以澄清,难以得到纠正,它也是一个永久和激烈的话题,既然这样,把它留给诗人去述说,把它留给哲人去解析。”她停顿了一会,之后春风满面地接着说,“我们只是平凡的女人,我们需要的是生活的阳光,是心灵的渴望的点点滴滴的乐趣。”
陈美媛和欧萍附和着,“对呀,应该寻找快乐呀,我们是来为我们的朋友接风洗尘的,我们之间不应该产生龃龉,产生口角。”
李圆圆也高兴地叫着,“我们是有着相同的愿望的女人,我们应该相互支持,现在,咱们找个地方去乐一乐吧!”
“那我们去哪里呢?”薛如丝说道,“香格里拉,你们喜欢吗?”
“好啊,就去香格里拉!”那几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