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薛如丝就获得了崇高的使命感,生命与生命之间的那种在温暖的沐浴里的亲情一次又一次地使她在快乐的心情里沉思了。现在,她还不知道她的孩子会以怎样的方式带着它的第一种姿势突然降生,不过,她想象得出这个世界的光明会在它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照亮它前方,虽然它那么无知,它也会对光明产生最初的印象与并不明白意义的一点喜欢。新生儿的哭声并不一定代表它的不快乐,在那种蒙昧的里,快乐与不快乐对它是一样的,没有界线,哭只是一种与外界沟通的最初尝试,当它学会了一点动作与微笑的时候,它也就有了萌发的思想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说:当一个女人有了母爱的行为的时候,她就不再是一个思想简单行为单纯的人,在她的人生里从此有了关爱身边的人的那份和善良融洽在一起的细心,试想,还有什么情况下比在一个做母亲的人身上更能发现给予人的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肯定的说,没有了,母爱是最博大最无私的爱,正是它的存在,每一代人的成长都在幸福之中,从来没有害怕和失望。
如果说女人喜爱孩子是天赋的母性的结果,是与生俱来的人的本性,那么男人喜爱孩子则是因为他向往以这种方式来承接希望,希望把上一代人的要求生命永恒的愿望的情结一路源源不断地流淌下去。因此,男人比女人更加在乎生命的长久,女人则比男人更加乐于在生活中寻找乐趣,更加乐于给予爱心。
所以,男人对孩子的喜爱有时比女人尤为强烈,因为在这种爱里有一份是对自己的爱,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有的时候男人要比女人自私,当然并不是说男人这时的爱是不纯洁的,其实这个时候他反而要把自己弄得比女人更疲惫。
在经理意识到他的生命有了真实的延续时,他陷入了一种非常迫不急待的期望里,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剩的幻想过,在这一连串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挥霍着他的想法。以往,他不曾有过这种热情,那时他完全沉浸在狭隘的个人空间里,享受着非常专注的个人生活与个人拼搏,把生命的概念诠释得简单明了,把它单纯地看成是他的一生,因此那时的希望就是个人追求的范围。
现在,他的希望延伸了,他对生命的理解扩大了,他的思想冲破了以往的束缚,他得到了一种可以不断伸展的自由,在这种自由里,属于他的生命的根已经在繁衍,新的叶芽就要破土而出。他想:不久之后,他的视线里也许会是一片繁茂的树林,这景象,这希望,谁都会为之振奋人心!
近一段时间以来,经理真是被那种新的快乐的感觉所纠缠,它充满了他的那些日日夜夜,他得到了不断产生出来的新的幸福。如果说事业的成就感在这段时间以前给了他引以为豪的理由,那么能够说这个理由现在已经被另外一种认知生命新的价值的思想上的光辉所滞后,它的出现这样的魅力四射,所以他真心地欢乐了。自从这种欢乐和他的生命融合在一起以来,他也就和他认为是男人的潇洒的生活划分出了界线,不过这条界线到底有多牢固,到底有多长久,只有时间才能作出准确地验证。
孩子,它是生命直接延续的方式,这种方式维持了人类社会的存在与发展。在孩子的问题上,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对它的渴望应该是强烈的,虽然他往往表现得放浪不羁,但是他总是会抽出时间来思索他个人的问题,当他成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会希望他现有的地位永远巩固下去。
现在,经理的这种意识越来越明显了,除了个人的思想变化之外,他的父母的言行举止也直接影响着,为他在一些伦理的方面上潜移默化地输入某种数千年来一直根深蒂固的观念。
所以经理喜爱孩子的热情被培养起来之后,他就很难再把它冷却下去,它就在他的生命里扎下了很深的根,成为他的一种人生信念。他深刻地想:有一天其它的人生目标都消逝了,但这个信念会依然如故,这是坚定不移的!
现在的时光,经理认为会是人生当中一段相当珍贵的记忆,这一点从那个男人喜笑颜开的神情可以得到答案。爱情的火焰把他炙烤得神昏颠倒以来,这是它进行了细致思考的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为他解决了什么是生命的最大意义的疑虑。
大山都要生长出小山,何况思想如此丰富的人呢?对时间来说,荒芜才是永恒的,再辉煌的事业都会被它化成尘土,在它的流逝里都不会留下痕迹,只有鲜活的生命和它一起存在的时候,时间才显得意义非比寻常。当经理在想这个问题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伟岸了。不过,有些关系还很模糊,他还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以怎样的位置存在于他的妻子与他的孩子之间。他知道他的爱是从他的妻子身上开始延续的,不过在轰轰烈烈地燃烧过后,他一时无法肯定他的情结到底在哪个方向尤为真挚,大概情感原本就是错综而复杂的东西,把它抽绎的时候,谁也不能预料会得到怎样的结果。生命,除了它的各种能力之外,它其实也是一个情感的纺车,在它一生的岁月里,可以纺织出多少美丽而精彩的情感故事。
在经理的头脑里正承受着期望的许多祈求时,薛如丝临产了,在她那一阵接一阵的美丽的痛苦过后,她们共有的孩子降生了,带着第一声哭声几乎是措手不及地落在了她们的人生路上。那是一个儿子,一个纤尘不染的新生儿,十分的健全,可爱,胖得像一粒饱满的豆子,虽然它完全的显得愚昧无知,但是从它张开的双眼可以看出它的对光明有着天生的兴趣,于是它自然而然地去看着周围的全部新鲜的事物,包括它弄不明白的那些医生的忙碌。
那个鲜嫩的婴儿啊,它的诞生是希望的开始,经理和薛如丝被这突然的现实惊喜得像变得天真了。虽然他们早就盼望这一天这一刻了,但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是一种出乎意料的事情,以致在他们快乐的心情里夹杂着好些一时难以平息的惊慌与心跳。亲眼目睹了新的生命的降生,人对生命的理解就会多了许多深刻的感受,这些感受如果发生在我们需要进行自我警醒的时候,它将经予我们有益的匡助,使我们正确认识并且能够做到珍惜生命里健康积极的那些方面。
护士把娇嫩的婴儿包裹在襁褓里后,它就获得了一重恰如其分的保护。这时经理有了亲近的机会,他把它抱在双手里,微笑了千百回,凝视了千百回,用一种低低的声音叨唠了千百回,在那种深情的热爱里,他任凭怎么看怎么想一样意犹未尽。那份在他们之间起着联系作用的亲情啊,无需矫揉造作,它是与生俱来的,它存在于不变的性情里,只要生命还在,它就会是温暖的。其实,这种情感在凶猛的动物身上一样存在着,并且有着相同的作用,因此它称得上是与生命同在的一种天生的默契。
此刻,经理的思想里没有任何的杂念,对他的儿子的爱,它是毫无疑议的真挚,在这个分面上,可以发现纯洁的可爱与价值。情感,这个心灵之物,当它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时候,它的样子就会是最真实的,被我们讴歌了千万回的也就是这种表现。由于没有被人为的思想所干涉,所以它纯洁无瑕,也就是人的思想与观念还没有被利益与世俗驱使之前的那份天真善良的美。在这份美还没有设防,还没有被生活上的患得患失所考验之前,它容易被感动,并会从双眼里流露出来,即便它经过了人生道路上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的磨练,在情不自禁的时候人也会回到真诚的状态,毫不掩饰内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和随情而动的举手投足。在社会当中,每一个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不真实,为了利益或者声誉等许多的原因,人不得不掩盖某些真实的想法与行为,并且往往做到谨小慎微,因此要等待一个注视某一个人的真情实感的机会,它多么地不容易。
经理在这一天的表现可以说是完全回到了最纯真的状态,他被那份突然得到的亲密的关系真的感动了,他的情感在尽情地挥发,感染着周围的环境,因此在薛如丝的眼里他显得特别的可爱,特别的吸引人。
在那个刚刚做母亲的女人的要求下,经理把正在襁褓中熟睡的新生儿抱到了她的面前,幸福的冲动使他们不约而同地欢快地叫道,“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