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这几日忽然就安静下来,仿佛她不存在一般,不断的减小着存在感,令人对她的注意力降低。
悦妃娘娘又在宫中养病,谁人都不见。
菲嫔安胎,没有要紧事旁人更不敢去打搅,这边唯独方嫔又被皇上天天留在书房,总而言之宫里的这四位,好像是相安无事。
可是事实上在表面的和谐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
他不敢往深处去想,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让禁卫军去封锁宫门,凡是坚决要出宫的一律抓下,禀后再审。
管德奇一个人在皇宫里转悠,他七拐八拐的终于绕道了刘菲的寝殿。
宫女见到是皇上,急忙下跪。
他却是挥挥手:“你们娘娘呢?”
“回皇上的话,菲嫔娘娘在屋子里看书。”宫女低着头轻声回答。
管德奇点点头,甩开龙袍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刘菲一身鹅黄色的小衣坐在烛光下。窗外的月亮趁着烛火忽明忽暗的照在她的脸上,给她平添了一份柔美。
比起之前刚进宫,刘菲胖了不上。
因为怀有身孕,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孕吐十分严重,可是即便是这样,为了腹中胎儿能够健康,刘菲依旧每天要按时进食,也不管自己能否吃的下去。
一来二去她的身体也是疲惫不堪。
不过刘菲天生好脾气,这些对于她来说,非但不是磨难,反倒是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将她包围。
“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管德奇走过去,将刘菲手中的书本轻轻放下。
“皇上怎么来了?”刘菲微微一笑,脸部有些轻微的浮肿。
“来瞧瞧你,这几日可好?”管德奇一边说话一边坐在刘菲身旁,将她揽入怀抱。
刘菲心中顿时感觉安定不少,管德奇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那个味道他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只要一闻见心里就会舒服不少。
“安晴儿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管德奇的手指绕在刘菲的发丝上。
刘菲脸上依旧含笑:“臣妾没有做什么。”
“对,你的确没有做什么。”管德奇轻轻一笑,只是将手放在刘菲微微突起的腹部上,抱着刘菲安睡。
夜晚,宫里的守卫有些心烦,明明已经下了命令宫门落锁,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要求出宫,这些人都是不要命了么?
因为是皇上的口谕,士兵们不敢怠慢,无论是谁都会严加控制,若是说服成功的,他们到没有什么不妥的发现。
但是那些固执仍旧要求出宫的,士兵们均是可以先斩后奏,将人斩杀于刀下。
守卫当值的今天是刚刚提拔上来的贺将军。
他看着被盘查的一个宫女微微蹙眉:“你是哪个宫的?”
“奴婢中翠宫。”
“中翠宫现在住的是潭月姑娘。”身后的小兵在贺将军身后小声提醒。
贺将军眉头微蹙:“为何出宫?”
“姑娘有些事情要奴婢出去办。”那宫女不卑不亢,声音里带着一份疏离,一点也不像是寻常的宫女。
“抬起头。”贺将军声音猛的提高。
宫女抬起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将军。
这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脸,没有任何的特别,就是丢进人群中看一眼就会忘记的脸,可是贺将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晚任何人不得出宫。”贺将军厉声喝道。
那宫女听了贺将军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就行了礼:“那奴婢就回去禀告潭姑娘。”说完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贺将军一直注视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身边小兵过来询问:“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去跟上,不要叫人发现。”
小兵点点头,抹黑跟着过去。
过了很久,那小兵也没有回来,贺将军那一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带了一小队人朝着宫女方才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才没有走几步,就看到刚才追过去的小兵,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贺将军手里银枪紧握:“立刻去看东宫的门。”
几个人飞速跑了过去,可是东宫那儿却说没有任何人出去,贺将军这才微微放心。
翌日他写好奏折,将这个小事禀告了上去,管德奇亲自见的他。
“这是一剑毙命。”管德奇看着小兵的脖子,眼中杀意涌动。
留浮山庄的人是越发大胆了,当着他的面就动手,真是不将他当一回事。
刘菲在宫里坐在软垫上,宫女给她温好今天的安胎药:“娘娘,昨日出事了。”
“哦?是安贵妃又活过来了?”刘菲嘴角挂着一丝笑。
安贵妃殁了?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安相容比任何一个人都怕死,她会无怨无故的殁了?压根就不可能,所以刘菲才会安排人一直跟着安贵妃。
显然皇上不喜欢宫中有人将手张的太长,尤其是后宫女人,刘华儿以为自己闭门不出就可以摆脱嫌疑?她真是异想天开。
她的脸当真就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
小看管德奇的人,真是要倒霉的。
“娘娘,瞧您说的,安贵妃的尸体还在宫里头,到是她的脸听人说有些奇怪。”宫女害怕这些死人的事情不吉利,冒犯了刘菲腹中胎儿,于是捡了些能说的事情道。
刘菲在宫里喝下那一碗黑黢黢的汤药,手指仔细的摸在自己微微突起的腹部上,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孩女孩,但是她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可以避免这些灾祸。
皇宫是在太可怕,任何一个踏入皇宫的人,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是一件多么悲哀而又可怕的事情。
她希望尽自己所能,让宝宝快乐,平安。
“安晴儿的脸怎么了?”刘菲听了宫女的话,这才叹口气轻声问道。
那宫女斟酌着语句,侧着头给刘菲将软垫放好,这才退到一边轻声说:“奴婢也是听那宫女说的,不过奴婢在走的时候大着胆子过去望了一眼,那个场景,还真是有些惨烈,旁人都是安贵妃是三尺白绫自觉身亡,可是奴婢瞧的分明,白绫自尽的绝对不会是安贵妃面容清秀的样子,她那个样子很显然就是中毒身亡。”
“中毒?”刘菲皱了皱眉。
宫中毒药甚多,好多都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正因为这样,皇宫才会有那么重的阴气,有名字没有名字的宫人大多惨死。
主子看不上眼的,拖出去打一顿,暴病身亡的不计其数。
更有甚者是碍着主子的眼了,直接填井的也大有人在。
这就是皇宫里阴暗的一面,所以当宫人说安晴儿殁了的时候,后宫妃嫔没有一个相信。
也难怪,安晴儿平时待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又因为她的妃位在宫里最高,别的妃嫔都要以她为尊,而且安贵妃后面被人用药控制心神,总是做出一些不合身份的事情。
皇上对她虽然诸多容忍,但是这样也架不住安贵妃的自己作死。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
安贵妃那儿的宫女宫人哪一个不是对她又敬又怕,如今她殁了,这些宫人们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哭天喊地然后欢欢喜喜的去新主子那儿。
可是如今瞧过去呢?
安贵妃的宫里,可是没有几个人敢大声说话,就连哭声都是压抑着的。
那只有一点,就是他们不敢!
因何不敢?必然是安贵妃没有死。
“你确定她中毒?”刘菲侧着头对于身边宫女的话并不相信。
如果是这样浅显的毒药未免有些儿戏,倘若安贵妃要假死自然不会让人发现任何端倪,唯一了可能就是有人要安贵妃无声无息的假死,然后让假死成为真死。
那么谁是幕后的那个人?
刘菲记得一直以来安贵妃都是在给皇上办事。
她手底下有一支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无法调动的军队,难不成这一次的事情是皇上所谓?刘菲想到这里忽然浑身打颤,倘若当真是皇上,那么管德奇究竟绝情到了哪一种地步。
不是她怀疑,而是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娘娘,安贵妃嘴角没有淤青,舌头也未见张长,而且奴婢注意看她的脖颈虽然有嘞痕,但是那痕迹明显是后面才造成的,并不像是白绫的粗绳子给嘞出来的。”宫女毕恭毕敬的道。
刘菲点点头:“这些事你就烂在肚子里,本宫全当不知道。”
“奴婢晓得。”
“还有,你看到的这些,可有人看见?”刘菲不放心的说了句。
那宫女急忙摇头:“没有,奴婢知道谨慎,所以去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并没有旁人在身边。”
“本宫乏了,你下去吧。”刘菲站起身由宫女扶着去软榻上休息。
刘华儿的宫里一片清冷。
魅倩看着花甲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花甲哥哥,我不美么?怎么你都不看我?”
花甲低着头,双手紧握,口中念着清心咒,他就想不明白魅倩干嘛要对自己动手动脚,魅倩是修炼,需要男女共同练习。
但是花甲不是,花甲所修习的武功是至阳的走向,留浮山庄内除了少庄主就是他。
他奉了庄主夫人的密令来楚国皇宫帮助魅倩完成任务,可是夫人也没有说是在床上帮助啊。
“魅倩,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惹毛我对你没有好处。”花甲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里面燃着一把火,似乎随时都会将他点燃。
魅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香料,点燃之后他的脑袋就不大清楚。
时而看见椿皮那一张白里透红的小圆脸,还有她俏皮的声音,甚至会看见当天夜里椿皮害羞的过来再他额头上的青涩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