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鹇从京城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叫到了伊千寻屋里。
伊千寻未睡,整衣在司雅雅的床边坐着。见白鹇进来了,这才起身。
“京城里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他示意白鹇一起出了门问道。
白鹇见他小心翼翼的掩门像是怕吵到司雅雅一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那么高傲的殿下,终于也变得食烟火气息了。
“京城的事按照殿下的安排都做得差不多了。”白鹇答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带回来的信件。
伊千寻颔首,接过了信件:“时间不早了,你去歇一晚,明日还有些事需要你去办。”
白鹇恭敬的退下,伊千寻拿着信件进了屋里。
一杯清茗,一盏烛火。
他用短刀划开了信封上的火漆,抖开了信纸。他用称的上一目十行的速度读完了信件,然后用烛火引燃了信纸,看着它在指尖烧成了灰烬。
“雅雅,他们的证据我都找到了,你怎么还不醒来?这次还要多谢你,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功夫才能拿到证据。你快醒来吧好不好?”他握住司雅雅的手贴在脸颊上喃喃道。
司雅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会儿是她在现代,一会儿是在古代,感觉自己一直都在云端漂浮着,脚下空空的没有着落。四周白茫茫的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那边去,只能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突然有一道声音穿破层层白雾到了她的耳边:“雅雅,雅雅。”
这道声音对于迷茫又胆怯的司雅雅来说就像是一道救赎一般。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直走着,只觉得自己距离声音越来越近,但是始终无法找到那个一直在喊她的人。
她只觉得自己走到了一个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可是叫她的那道声音却在悬崖那边充满蛊惑的叫着她。
司雅雅觉得自己仿佛是着了魔一般,抬步往前走去。失重感席卷了她全身,她感觉自己像是从云端往下掉,最后啪的砸到了地上,四肢百骸都弥漫着疼痛。
“疼。”司雅雅以为她会大喊一声,但真的痛到了极致,出口的疼也变成了痛苦的低吟。
伊千寻这两天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此时终于听到了司雅雅说话,激动的登时从凳子上窜了起来:“雅雅你醒了,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
司雅雅努力的睁开了眼帘,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屋里的强光眯了眯眼睛。
另一边的红玉见他醒来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不用伊千寻吩咐便识相的去请朱怀玉过来了。
司雅雅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干灼,身上也是抽疼着,让她动都不敢动。
“水。”她道。
伊千寻立马去倒了水回来,拿了玉勺一点一点的给她喂水。冰凉的茶水入喉成功的缓解了她喉咙的干灼,只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要自己忍着。
朱怀玉被红玉风风火火的拉了过来,伊千寻给他让了位置好让他给司雅雅检查。
“恭喜司小姐,恭喜殿下,司小姐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要好生将养着就好了。”朱怀玉一脸喜色道。
闻言,伊千寻终于露出了他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刚好白鹇办完了他交代的事情回来复命伊千寻叮嘱红玉照顾好司雅雅,带着白鹇到了外边。
“问出来是谁了?”他道。
白鹇点头:“禀殿下,那人说是礼部尚书的女婿,李文昭指使的。”
“李文昭。”伊千寻念了一句,面上不见表情波动,但是客栈楼梯上雕的一只小狮子却直接在他手里碎成了木屑。
他道:“本来还想留他多活两日,现在看来不用了,让他们动手吧。”
白鹇心中一惊,躬身道:“是。”
他转身马不停蹄的去安排伊千寻说的事,伊千寻则是一刻不停的转身回屋。
还未近屋门,他便听到红玉在屋里的哭声,想到朱怀玉说司雅雅需要静养,他顿时决定等下进屋要把红玉丢出来,省得她烦到司雅雅。
屋里司雅雅也有些崩溃,明明她才是重伤的那个啊。红玉在这儿哭的她还要哄。唉本来觉得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好吗,被她这么一哭,搞的她怎么觉得伤口也开始疼了呢?
“小姐,你吓死红玉了呜呜。”红玉还在哭,司雅雅真的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晕。
“别哭了红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刚刚朱大夫也说了,我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啊乖。”司雅雅说着,就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伊千寻推门走了进来,直接提着红玉的领子将人拎了出去:“你去厨房熬粥吧。”
红玉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房门便在她面前无情的合上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认命的去了厨房。
司雅雅觉得伊千寻每次出现的都很及时,每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她。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喝点水?”伊千寻端着茶盏走了过来。
司雅雅这才看清了伊千寻的状况,面前这个胡子拉碴,面色发青,衣服又皱巴巴的男子,真的是我们曾经英明神武,浪荡倜傥的二殿下吗?
“殿下,你怎么这样了?”司雅雅干巴巴的问道。
伊千寻本来想问她他怎么样了,眼角余光便扫到了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铜镜。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说的便是此时的他了。
他隐瞒了自己不眠不休的陪了司雅雅两天两夜的事,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这两天有点忙,没顾上收拾。”
司雅雅‘哦’了一声,顿时也没了话题,紧接着她的肚子就发出了抗议。
“咕噜~”
她尴尬的看向伊千寻,伊千寻想到这两天她一直都是昏迷,他们只能给她喂些流食,还不敢多喂,算起来她也有两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他道:“我让厨房煮了粥,你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