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猫的存在,还是让彼岸心中隐隐不安。在那天和江炫说了未收她的缘故之后,江炫也默许了她先找到她说的竖笛。毕竟,神物也不能出现在人类的世界。
他们的任务,就是杜绝一切让人怀疑恐慌的外力事物。他们不能有分毫的失误,否则会被剥夺永生的能力。
彼岸缓步走在大街上,距离上次和灵猫交手已过去几个时日。留灵猫在世多个时日,便多了几分危险。
难道灵猫想和人类成为朋友,让人类接受她的存在?
彼岸慕地停住脚步,她想都不敢想!
她怕想下去,会打乱她的思绪。她不能因为小小灵猫而失掉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她不能和江炫分开。
是,她爱着江炫,她深刻爱着江炫。
她每每表现出对江炫的爱慕之情,江炫都会冰冷地拒绝。
可她始终是赢家,她能留在江炫身边,成为江炫身边唯一的女人。
只要能得到血珀,就连江炫也赶不走她,她能变成和江炫一样身份的异族使者,永留他旁。
血珀,能成为和江炫同等地位的血珀。她必须得到。
彼岸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到江炫,嘴角仍然不自己地咧嘴笑。他的一切习惯,她都知道,毕竟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彼岸仰视长空,空荡荡的天空又几朵白云飘浮。偶尔几朵相撞的浮云也只是匆匆打过招呼,匆匆游走,不带任何的遗憾。
忽然,彼岸的耳朵警觉地动了动。耳边响起天籁般的长笛声。
彼岸站起来,笛声更加明显,继而转换成了雷鸣般激烈,带着全身的震动。身体支撑不住有些眩晕。扶着长椅四下打量,看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孤单地吹着长笛,那身影显得无比落寞与孤独,配合着长笛的天籁音,寂寥悠长。
彼岸眼睛一眯,看到白色长笛周身散发出的异样神采,拥有特异感知能力的彼岸马上知晓,这长笛确有不寻常之处。
她飞速追上小男孩,立在了他的面前。她修长的身子,遮盖住了小男孩面前的阳光,像是一副具大帘幕。
小男孩瞪着桂圆般的大眼疑惑地看她。
“小弟弟,把你手中的笛子卖给我好不好。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彼岸露出难得的笑容。
小男孩嘟嘴天真地把笛子藏到身后,摇头不答应。
彼岸有些着急,她可不会哄小孩。“那,你怎么样才愿意把它给我呢?”
“不,这是我奶奶给我的。我不要给你。”小男孩的声音像是绵羊般揉揉的,但态度坚决,让人又急又怒。
彼岸皱眉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小男孩口中的奶奶走过来。
“奶奶。”小男孩甜甜地跑去抱住那老人的脚。
老人慈眉善目,深深的皱纹掩不住岁月的从容。说话也变得曼斯条理,像是看透了尘世的浮夸。
彼岸上前,恭敬地和老人打招呼。
“你好,我很喜欢您孙子手中的竖笛,能把它卖给我吗?”彼岸客气地问她。
“这。”老人面露难色,她开口拒绝,孙子难得这么喜欢,她舍不得卖掉。“这笛子我孙子很喜欢,我们不卖。”
老人怕彼岸再做纠缠,赶紧拉起小男孩的小手自顾自地朝前方走去。
彼岸脸上失去了强撑的笑容,眼神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开始变得死寂。她口中念念有词,转身朝那老人和男孩一指,那两人的身体顿时停住,眼神变得涣散,像是被夺走了灵魂。
彼岸高傲地走至他们面前,抬高下巴不屑地看着他们。
小男孩手中紧握着笛子,嘴巴微张定住动弹不得。彼岸从他手中轻轻抽走笛子,又从包里拿出一叠人民币塞到老人手里。
嘴角露出得意的笑,酷酷地打了一个响指,转身离开。
良久,老人眼神开始聚焦,默默额头感到头昏脑胀。恍惚间发现自己手中捏着一叠钱,吓得捂住了嘴。但是她刚才的记忆,完全消失。
连笛子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彼岸没有停留,直奔回家。她看到桌子上的茶水有被溅出来的痕迹,望向江炫紧闭的房门。
那样触手可及,又那样虚无缥缈。
总感觉你很接近,就在我身边。现实总是迷离了梦境。我从未认真地接触过你。
江炫并不在家。他去了别的国家收拾一群作怪的异灵。
彼岸凝视着她手中的竖笛很久很久。
竖笛。白色竖笛。
那只猫的竖笛,那只能决定她生死的竖笛。
握在手中,有股轻柔的力量旋转于股掌之间。莫名的感觉从油然而其。
她感觉到这支竖笛有股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自己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她认真地擦拭,上面浮现了一串不明的文字。她惊讶地瞪大双眼。手中传来剧烈的灼热感,烫到手中的竖笛掉落。
“五弦音。”
彼岸只看懂了这两个字。
一束紫色的光线从竖笛周身散发出来,继而消失。继而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彼岸慌张地看向自己的手,一片通红。疼痛感从手的中间蔓延至全身。
她感到了害怕。
黯淡的月光悄悄从窗帘的缝隙中潜入,洒在她的身上。
月色,浮上了一层朦胧的美。
远在国外的江炫,幕地抬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身体里有根肋骨,紧紧连接着心脏。苍白的脸色衬着双眼乌黑神秘。他努力封存的记忆,被一段一段拨开。罪恶在眼前,逐渐光明。
恨意,他闭上了他那美到绝境的琉璃色眼眸。
月亮挂在枝头,像是海面上的倒影,一层一层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