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的事件,让西锦心神不宁。整天想着该送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忆寒的感情。
她询问朱莉,“你说,送男生什么礼物好一点?”
朱莉抽抽鼻子,不高兴地回答她,“你问我啊,一我不是男的,二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交过男朋友。你让我怎么回答。”
“你还没交过男朋友?”西锦惊呼出声。声音大地全班学生转来怪异地看着朱莉,一副遇见了外星人的样子。
“小点声!,我。”朱莉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你没人追吗?”西锦直白地问她。丝毫不在意她越来越难看的脸。
“谁说我没人追!”朱莉立刻放出铿锵豪言,“我是因为眼光太高,看不上他们。追我的人。”她的声音有轻微地颤动。“追我的人都能围绕整个操场一圈了。”
“你还不如说能围绕地球一周呢。还操场。”沈东挑衅地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操场哪够啊。跑道才四百米,够躺几个人。”
“喂,沈东你!”
两人又开始斗嘴。
西锦无奈地撑着脑袋,心烦意乱。
“你在想给男生的礼物?”沈东凑近她。自从沈东和西锦熟识之后,他总喜欢在下课时缠着西锦,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沈东是班里有名的“贵族坏学生”,在学生帮里吃得开,在老师群里又肆无忌惮,因此,同学们对他是颇感“恐惧。”
本来沈东并不是多话的人,他和西锦一样,冷冷地不爱搭理别人,对别人的事总是冷眼旁观。就在这次运动会之后,居然能和西锦成为好友,并且改善了孤傲的性格。
运动会,似乎改变了很多人。
也改变了很多想法。
“如果你想给男生买礼物,要看你送礼物的对象是谁。朋友?哥哥?或者爸爸?又或者是男朋友。”
“男朋友。”西锦不假思索地回答。
“男朋友!”朱莉和沈东惊呼。“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沈东不高兴地大嚷,“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呀,是你自己不信吧。”
“那,那你该答应当我女朋友?”沈东皱眉有些生气。
看到沈东生气的模样,西锦瘪嘴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先平静下来。她好言劝道,“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啊,但是你没有说我不能有别的男朋友。”
“你这是什么歪理啊,想脚踏两条船啊。”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西锦凝视着他,恍如觉得这个高大的男孩,清秀英俊的面容,泛出了点点红光。
然而,他却快速否定。“没有啊,我没喜欢你。”
西锦当真了。“那很好啊,我们比较适合当朋友。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是约定在一起一辈子的。是经历过生死离别的。所以你没有机会的。”
她说这话时,神情里有一抹淡淡的感伤,又有一弧不经意的幸福。她的眼睛是纯粹的琥珀色,睫毛修长漆黑,有一种温柔,有一种疏远。仿似她的世界,无人能懂,无人体会。她就像是精灵般地充满神秘。说起喜欢人时,连沈东都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简直渺小到可笑。
他没再说话。
“送礼物那些的,最麻烦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朱莉率先逃离了现场。
沈东酷酷地甩下,“我也帮不了你。”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西锦趴在了桌上。
门口有人来找她。
西锦惊讶地看到舒伊曼带着凄然的笑意,出现在她面前,眼中似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
“舒,伊曼。”
舒伊曼对她露出惨淡的笑脸。“你好,西锦。”
“你,你好。”在不久之前宣布订婚,又被退婚的舒伊曼,看上去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面色难看。一个女孩的名声至关重要。因为江忆寒的反悔,让江家和舒家,形成了有史以来最尴尬的局面。舒伊曼的父亲,更是因此气得病倒,宣布和江家决裂。
而江天江炫则是好言相劝,企图挽回这十几年的交情。
“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舒伊曼说。言语里,却没有了责怪。
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做得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西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忆寒——和以前变了很多。以前,做他的女朋友,真的是很幸福。每天接受他的关心,爱护,像个孩子一样被他宠着。然而事实上,他对谁都一样。对谁都很关心,都很照顾。我只是多了一个头衔而已。”
西锦静静地听着。
“他对谁都很关心,但他真正爱的人,却一个也没有。我们得到的,永远只是他表面上的关心。只有你。”
“只有你——才是让他魂飞梦绕的人。”
“西锦,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他这么痴迷。”
她垂着眼睑,依旧不说一句。能得到江忆寒的爱,却是无比幸运。她也曾多次问自己,为什么?
或许正如江忆寒所说,爱情就是你抬头,我笑的刹那,凝结而成。没有理由,也说不出理由来。
这就是命定的缘分。
“或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舒伊曼居然也说出了这句话。
她笑,“我不再强求了。因为我——太累了。”
“伊曼。”
“我祝福你——和江忆寒,永远幸福。”
“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放逐之地。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她朝西锦眨了眨眼,笑道。“就算被忆寒抛弃,我也还是有很多人追的。江忆寒,谁稀罕。”
西锦笑出了声。“这样的你,真美。”
她的眼眸动了动,转身,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
牵强的笑容,终于如花般绽放在洁白无暇的脸上。

西锦一个人漫步在街头。
“礼物礼物。”她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个名词,仿佛生根在她心底。
周围人流擦身而过,碰触到她,掠过一个一个身影,她静静地观察着橱窗里的静态物。
忽然她眼前一亮,站立着。不肯移开脚步。
礼物有了。
江忆寒生日那天。
江忆寒多么希望自己现在带着一个面具在街上行走。此刻的他,手中抱着一个1米6高的“hellokitty”猫,面前还大摇大摆地走着的小西锦,有些不敢抬头。
本来他极力拒绝买布娃娃给他,但是西锦梨花带雨地说着当她看到这只“猫”时,顿感无比亲切,魂魄犹如附身在这只猫身上,解说这只猫就是自己的分身。一定要送给江忆寒。因此非要这个礼物不可。完了之后还让江忆寒抱着,招摇过市地路过了好几条街。
终于忍不住,江忆寒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把猫拖走。在十分钟后,江忆寒才卸下了重任,松了一口气。
江忆寒的生日会在“伊莎贝拉”里的庭院里过。这个庭院里,有属于他们独有的珍贵记忆,无比特殊,因为,江忆寒非常留恋并且喜欢这个庭院。他和他的员工们,过一个只属于自己天地的party。
江忆寒和西锦穿梭在超市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准备今晚的派对。
“忆寒我要吃这个。”小锦捧着一堆樱桃潜到忆寒面前。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樱桃了?”怎么喜好的改变忆寒都没有察觉。“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葡萄的呀?”
“葡萄。”她跳开随即拎着一串葡萄飞奔而来,“当然也喜欢啦。”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还有那个。”
西锦笑眯眯地捧着大袋的食品,走出超市。

灯火阑珊的庭院里,驾着各个支点撑起的木桌。放着烘烤机,食物,饮料个各色的鲜花。外面的咖啡店早已关闭,多多自作主张地挂起了气球和彩带。他们准备了自助烤肉来庆祝忆寒的生日。
忆寒有些不习惯地看着庭院里,紫藤下放着的大蛋糕和香槟。他初次感觉到了生日的惊喜,和如初生般的喜悦。
生日派对上,来了一个他们以前永远也猜不到的人——段澄枫。
江忆寒亲自欢迎段澄枫的到来,与他面对面地站立。有一股轻柔的感觉,在风中缠绕而过。
他们的眼里,尽是释然。
“欢迎你来。”江忆寒露出含蓄的笑,幽黑的瞳孔似夜空里的星星。
段澄枫酷酷地抬抬下巴,眼里满是桀骜不驯。“你亲自请我,我还能不来吗。”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一圈人,停滞在西锦身上,瞳孔渐渐抽紧,有种遗世的美态,笑地尽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孙茜茜身上。身形微微一顿,眼底幽暗深邃。扯了扯嘴角,终究没再说什么。
江忆柔看在眼里,心中有一股无言的感动。她曾幻想过多次江忆寒和段澄枫和好的画面,如预料般让她觉得温暖。
虽然她对西锦的到来甚感不满,但在这个时刻,安静地享受似乎比乱吵乱闹来得更得时宜。尽管她没好脸色给西锦看。
西锦捧着大大的奶油色香槟玫瑰走到忆寒面前,递给他。她穿着粉红色的百褶裙,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笑起来两颊红红的,甚是可爱。江忆寒接过花一笑,贴着她的耳朵问她,“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吗?”
西锦摇头,“什么是花语。”
“就是花的语言。”
“是什么?”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江忆寒的声音,混杂着他们摆放东西发出的“磕磕碰碰”的声音,却流入西锦的耳朵里,依然甜美,依然动听。
段澄枫微微低头,压低声线嘴角带着感动的笑,悄悄告诉口袋中的海伦娜,“听到了吗,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
海伦娜扑闪着翅膀,有淡淡星光从口袋中缓缓流出,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像是从天上洒下点点繁星。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