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龚泉林没有反应过来,能杀死自己师妹的人实力绝不会低,所以自己在午餐之前特地叫来了夜鸩门的五名得力师弟,还让人在楚天的食物里多加了些料,但依旧被楚天发现了,这样一个实力与警惕并存的对手,现在居然要投降?
“你要耍什么花样?”龚泉林一脸警惕。
楚天白了他一眼。
耍什么花样还能告诉你?
“不耍什么花样,你不是要把我带回去折磨嘛,走啊,你快点让那人把衣服穿起来,我怕林子里的鸡忍不住过来啄他。”
满身虫子的人被气得不轻,但还是偷眼确认了一下,好在林子里的鸡并没有靠近,不然自己这一身的“宝贝”可要损失不少。
龚泉林依旧警惕十足,他在满身虫子的师弟身上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只黄绿相间的小虫子交给了一旁的师弟。
随后对楚天说道:“你想少受点苦就不要反抗,让这只虫子进入你的体内。”
楚天不解:
“什么意思?你不会要我吃了那只虫子吧,黄绿黄绿的看起来好恶心。”
手握虫子的师弟向楚天走来,其他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生怕楚天突然暴起。
“伸手。”
手握虫子的师弟离楚天一米,紧盯着他。
楚天微笑着缓缓伸出手,师弟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将那只虫子放到了楚天的手臂上。
离近了楚天才发现,这只不过一厘米出头的小虫子,前面的两只大钳就占了身长的一半。
小虫子落到楚天的手臂上,东爬两下,西走两步,然后停在了楚天手臂最粗的那根血管上。
钳子开合。
皮肤连带血管被剪开了一个口子,虫子钻了进去,那对大钳却留在了皮肤外。
楚天眼看着血管中多了一个小凸起,正沿着血管向上爬去。
那名师弟将大钳稍一调整,用大钳夹住了破裂的血管皮肤。
师弟关照道:“你别动,一会儿就能长合了。”
“好家伙,你们这管伤还管治啊。”
楚天打趣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龚泉林和他的五名师弟都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着。
半分钟不到,楚天的脸色骤然一白,随后又恢复了常态。
龚泉林见状,从衣服里取出挂在脖子上的小哨子吹了起来。
“哔~”
不算悦耳的哨声响起,楚天瞬间捂住胸口心脏位置躺倒在地,脸色煞白地喘着粗气。
痛。
钻心的疼痛。
龚泉林满意的收起哨子,师弟们也放松了下来。
“黄绿钻心锹已经进入了你的心脏,你现在每隔一小时都要服用我们夜鸩门的特殊药物,否则它就会开始啃食你的心脏。现在,跟我们走吧,我还有事要问你。”
楚天喘着气站了起来,刚刚煞白的脸色似乎因为疼痛而变得红润。
“你那个哨子也能控制这虫子是吧?”
“当然。”
楚天心道:这虫子倒是跟龙域的“心魔”差不多,不过心魔是直接毁灭性的,这虫子是长期折磨型的,最关键的是,这虫子的钳子没有进入体内。
师弟走过去打开了农庄的大门,龚泉林率先走了出去,五条狗则被驱回了农庄。
“跟我来。”
来到农庄外的停车场,龚泉林开着自己的轿车走了,楚天则被安排跟那五个师弟一起挤面包车。
楚天爬上面包车,发现旁边是那个满身虫子的家伙。
“你别挨着我。”
楚天向后排挤去,坐在了另外两人中间。
面包车发动,龚泉林这五名手下沉默不语,楚天却嘴皮子不停。
“这位大哥,你这兵器挺稀奇啊,能不能挪一挪?硌着我了。”
“这车里什么味道?怎么像有人几年没洗澡,前面那哥们,是不是你啊,我看你满身虫子,估计也不太好洗澡吧。”
倒不是楚天被秋良传染了话痨的毛病,而是根据龙域的经验和研究表明,多说话可以降低敌人的防备心,或在敌人恼怒后找到破绽。
当然,这点建立在自身实力足够,且对方没有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暴脾气情况下。
“把嘴给我闭上!”
最先受不了的,就是那位全身虫子的大哥。
只见他从口袋掏出一只哨子,咬牙切齿的冲楚天说道:
“你要是再废话,我就先让你吃点苦头!妈的,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针对我!”
“好好好。”楚天假装认怂,甚至还装作被哨子吓到,而往后缩了缩。
“我这不是怕你们路上闷的慌嘛,就多说两句活跃活跃气氛,你不喜欢那我不说就是了。”
“哈哈”楚天左边那个使用大烟袋的人笑了。
“老邢你急什么,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啊,你是好久没洗澡了。”
“我”
“对啊老邢”这次说话的是楚天右边那个用龙头鞭的。
“师父教你夜鸩毒功的时候有说过不能洗澡吗?上次跟你一起值夜,差点没把我直接熏过去。”
老邢没说话,转身问向前面的两人。
“你们两也觉得我身上有味道吗?”
用短刺的男子正在开车,没有说话。
使银针的男子开口笑道:
“这辆面包车一共三排座位,我和老五坐正副驾驶,他们仨坐后排,你猜猜你为什么一个人坐?”
老邢脸色僵住。
气愤!
羞耻!
原来,师兄弟们一直嫌弃我!
给老邢气得啊。
楚天亲眼看到老邢的耳朵根都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衣服突然开始不规则的膨胀,接着大量的毒虫从他的领口、袖口飞了出来。
“不好!”烟袋哥脸色大变。
“老邢你别激动!兄弟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有其他意思!你快定下心神!不然你的夜鸩毒功就要失控了!”
“失控就失控!”老邢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当初又不是我要学这个破毒功的,每个人学的都不同,师傅偏偏说我最适合这破功法!你以为我不想舒舒服服地在浴缸里泡个澡吗?你以为我乐意天天把几千只毒虫穿在身上吗?因为这破功,师兄弟里现在就我没成家!我妈天天在家念叨着要抱孙子!”
这些年的委屈,老邢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车厢里毒虫乱飞。
老邢的师兄弟们赶忙用衣服和座位上的布罩,遮住了裸露在外的皮肤,楚天也照做,只是苦了开车的老五。
面包车像喝醉酒一样歪歪扭扭地行驶在马路上。
趁车厢里大部分人都无暇顾及自己,楚天在自己身上快速点了几下,瞬间全身血流加速,隐藏在衣服下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快到了。
楚天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动,然后一把按住了手臂。
液征化工厂内停车点。
龚泉林靠在车上不停地看表。
正当他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忽快忽慢地驶进了工厂大门。
“砰”地一声,面包车的车头磕在了停车点后的大树上。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老五直接从车内跌落在地,一边抽搐一边吐着白沫,脸上还有十几个高高鼓起的大包。
本来怒气冲冲,准备过来质问为什么这么慢的龚泉林,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左手握住胸口的哨子,右手则伸进了兜里,慢慢地向面包车靠近。
可随后跳下车的师弟们又一点事没有。
老三毒针哥一边检查老五的状况,一边冲龚泉林大喊:
“师兄!快拿解药来,老邢毒功失控,毒虫暴走了!”
龚泉林看了刚下车的老邢一眼,发现老邢看起来确实情绪不对,身边还有一群毒虫在飞,没有像平时一样吸附在他身上。
确认最后一个下车的楚天没有跑之后,龚泉林又跑向自己的轿车去拿解药。
谁都没有注意到,楚天扔在面包车座位下的布罩里,有着一小滩鲜血。
血液里躺着的,是黄绿钻心锹的尸体和它的大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