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玉微微惊讶地回头看向天空,忽而身子一震,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但眼眸中闪烁起纯净的水光,欣喜,弥漫在了她漂亮的脸上。
  “呼延大哥……”她在心里激动而欣喜地唤道。
  “是他!”“呼延子清!”“第一名啊!”“他来这里干什么?”
  弟子群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这王延之长老也是入门考核中三十带组长老中的一个,不过他带的那组成绩很惨淡。对于这个头名,他自然不陌生。当初在考核评定大会上,看到孤独炫目得意洋洋的样子,王延之其实是十分不爽的,因此,他对这个为孤独炫目赢取奖励添上很重砝码的呼延子清,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要知道呼延子清在即将到来的岁试中,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他们风阁最大的竞争对手,成为赤霞风阁振兴的绊脚石,这些种种原因连在一起,注定他不会给呼延子清好脸色看。
  不过,此刻他看到呼延子清竟是自己御剑飞来,他心中更多的是震惊。想这才多少时间?这小子竟然已经会御剑了!而且看他御剑还十分得心应手,似乎比已入门几年的低阶中级弟子也不差。这个,难道就是老长老的嫡传徒弟的天赋?就是本届状元的天赋?要知道,现在他还在讲授引气法诀的中部法诀,他们的这些弟子,距离御剑飞行,还有不少时间呢。
  王延之心中实在是震惊无比,甚至有一种嫉妒。
  呼延子清降落在广场上,距离他们约一丈距离。他其实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影响了别人。不过,他不想影响,别人已经被影响了。
  “来者是何人?到我们风阁所谓何事?”王延之朗声问道,语气中包含着一丝不爽。他明知到呼延子清的名字,却要故意这样问,就是想故意表现对呼延子清的不屑。
  面对这样的长老,呼延子清一向是很尊敬的,听到王延之的问话,忙答说道:“在下是东长老门下弟子呼延子清,见过风阁长老。”神态十分恭敬。
  王延之倒微感讶异,但是心中依然不爽,随即说道:“你就是本届新收弟子中的那个第一名呼延子清?你不好好呆在东莫峰大长老的门下,到我们风阁来所为何事?是来向我们的弟子炫耀的么?”王延之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上官紫玉听到王长老对呼延子清有敌意,心里顿时着急担忧起来,看了一下王长老,又看向呼延子清。
  弟子群中,林永强见呼延子清被王长老训斥,不由得欣喜地冷哼一声。周游龙等人也戏谑地嬉笑起来,似乎看到呼延子清出洋相,是他们的最爱。
  “前辈,这话从何说起?我一个小小低阶弟子,岂敢对风阁无礼?”呼延子清不明白这风阁长老为何突然对自己大发脾气。
  “哼,”王延之冷哼一声,道,“或许其他普通弟子是不敢对风阁无礼,但是你可是大长老东莫峰的亲传弟子啊,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不要以为有东大长老做靠山,仗着自己是本届新收弟子的头名,就不把我们风阁放在眼里,到这里来撒野捣乱,我们风阁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延之这番话完全已经带着其他情绪了,想来他们这几年在岁试中垫底,恐怕没少听到来自别阁的冷嘲热讽,作为赤霞风阁的主要长老之一,他对这些感触至深,此刻呼延子清的出现无疑引发了他这些情绪,把对原先看不起他们的那些人的怨恨,都一股脑地发泄在呼延子清身上。
  “撒野?捣乱?”呼延子清不由得脑袋有些发懵,自己何曾抱着这样惊世骇俗的念头啊?他不过才是一个刚学会御剑的低阶弟子,怎么敢有勇气来此撒野捣乱?这位长老,你未免太高估我了吧。
  “前辈,你误会了。在堂堂的风阁,我哪敢撒野捣乱?我只是个低阶弟子,怎么敢不把风阁放眼里。”呼延子清连忙辩解道。
  “小伙子,还在我面前装?”王延之轻笑一声,继而沉下脸道,“刚才你御剑飞来,以为我们是瞎子?哼,你这短短几天就学会了御剑,是很快,了不起!但是,你要是敢因此就小看我们风阁,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吧。你说你不敢撒野?但你难道不觉得,当着我们众人的面飞到我们的广场上,就是撒野吗?”
  呼延子清此刻简直有吐血的冲动,原本自己抱的目的那么简单,竟然被眼前这位长老想象得那么复杂,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了。他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想正大光明地来到风阁而已,却没想到这当众御剑的行为,却被他们看成是撒野和捣乱,他真有点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味道。
  呼延子清苦笑辩解说道:“这位长老,或许我到来的方式,是对你们有些不敬,在此,我向大家道个歉。但是长老说的什么我要来撒野捣乱的罪名,我一小小低阶弟子,实在担当不起,也不敢当。长老,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我就是想来看望一个朋友,还请长老明察。”
  呼延子清这一番话可谓说得委婉至极,在场的大多数弟子听了,也都觉得有情有理。这使得原本万分不爽的王延之也顿时犹豫了,主要是因为他刚才的怒气,都在刚才说的那几句咄咄逼人的话中发泄得七七八八了。说来他倒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刚才之所以那样,也不过受某些情绪驱使,见呼延子清确实神态恭敬真诚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太过火的话,免得让人传出去说他这个长老以小欺大,与自己名声不利,所以接下来,他的脸色总算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有刁难的意味,说道:“你说自己来这里看望朋友,有什么证据么?”
  不等呼延子清说话,弟子群中突然有一个漂亮女弟子站起来,恭敬地对王延之说道:“王长老,这是我的朋友,弟子请求王长老允许我和他相见。”
  没想到竟是上官紫玉,王延之倒微感错愕,因为要知道,在这一群弟子中,他对上官紫玉的天资是最看重的,每次授课完布置的作业,上官紫玉是其中完成得最好的,所以他也有心将上官紫玉打造成本阁的种子弟子。此刻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再也没什么气了,暗想或许真是误会一场,但是要他当众说自己误会了呼延子清,却是不能。只见他随即淡淡说道:“现在我们正讲到重要的内容,你如果错过了也不好。你让你的这位朋友等一下,等我们授课完毕,再相见不迟。我想,要他等你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王延之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呼延子清,似乎要得到他的亲口确认。
  呼延子清见他不再刁难自己了,连忙欣喜确认说道:“当然没有问题,我可以等的。”
  闻言,王延之淡淡的神情中,倒是突然出现了一丝柔和。随即他便继续讲授起课来。上官紫玉抿了抿嘴,这才放心地坐下,但是现在,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听课啊。
  为了以示自己对王长老的尊重,呼延子清也恭敬地坐在了后面,听他授课。
  这一点,倒是让王延之对他突然有了一丝好感。
  此刻的林永强却是妒火中烧,要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只怕已经发作了,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不住骂:“王八蛋!贱女人!”
  周游龙见呼延子清已化险为夷,心里也十分遗憾,想到呼延子清已经会御剑了,这样的天赋是自己所不及的,他心里便顿时生出了嫉妒恨。
  不过大多数弟子对呼延子清刚才的表现是认可的,他们不以为他是来挑衅的,反倒因为他过人的天赋,而对他产生几分佩服之情。
  呼延子清静心凝神下来,听着王延之的讲授。虽然他那册《化神诀》上的注释确实比王延之说得精妙,但是王延之的话,却在某些方面,给予了他一些启示。所以他在这里听课,倒并非一无所获。
  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去,灿烂的阳光洒照下来,明晃晃的。
  终于,王延之的课讲完了,此刻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王延之嘱咐了一句晚课别迟到后,便让弟子们解散了。
  呼延子清站起身来,等着上官紫玉。上官紫玉笑着站起身,正要向他走来。没想到这时林永强突然冲到她前面,拉住她,不准她去和呼延子清见面。旁边周游龙等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向呼延子清。
  上官紫玉猛力地耍开林永强的手,但是立马又被他拉住。
  “阿紫,你让我丢的脸还不够么?我是你丈夫,你好意思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林永强神经质地说。
  “放手!”上官紫玉恨恨地说。
  这时呼延子清已经冲上前去,他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丢下上官紫玉,不要再让她受伤害。
  “你放开紫玉!”呼延子清见林永强还对上官紫玉纠缠不休,忍不住用力推了一把他,哪知道他现在的力气早不同往日,竟然大得惊人,这一把竟然把林永强推得向后一阵踉跄倒退,随即更是向后一个屁股蹲,坐倒在地。
  周游龙在旁边风言风语说道:“呼延子清,你好歹是我们这一届的状元,拆散别人夫妻的事,你也好意思做得出来?”
  “我们的事,只怕还轮不到你来管吧。”呼延子清冷眼一瞥他,道。
  周游龙倒不想太得罪呼延子清,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时林永强已羞恨地起身,气得大骂说道:“呼延子清,我操你妈!你敢抢我的老婆?你不得好死!上官紫玉,你这个贱女人!”
  感受到了刚才呼延子清一推的威力,林永强不敢再上前来,只敢在那边像泼妇骂街一样乱骂。呼延子清正想给他一个教训,但是转眼间见上官紫玉的眼眶里已盈满泪水。
  上官紫玉声音哽咽:“呼延大哥,我们离开这里。”
  “好,紫玉。”呼延子清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痛。
  于是再不理会林永强,带着上官紫玉向场边走去。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死在我手上。”看着呼延子清和上官紫玉离去的背影,林永强咬牙切齿地发誓道。
  “林兄弟,这种贱女人,不要也罢,何必浪费精神?”周游龙走到林永强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道。
  那些弟子们观看了刚才的一幕,此刻无论看向离开的呼延、上官二人,还是看向林永强,神色都透露出复杂,随即小声议论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