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得客栈房间中,说书先生在窗口迎风望向与“麒麟虎”林啸对峙的佝偻老妪,手中折扇打开合拢反复数次,可见其内心焦灼。
“玄冰真君”天玑子自椅子上起身,由千羽搀扶着同向太虚走到说书先生左右,同向窗外望去。
“幻阴幻阳,草木玄苍,爹,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千羽仙子察觉身边三人忧虑的神情忍不住低声问道。
“幻阴幻阳,草木玄苍,说的乃是万蛇洞四大高手排名。枯木虽然是名义上的万蛇洞洞主,但他的实力在圣魔教万蛇洞不过是第二位而已,其中幽轩乃万蛇洞第三高手,擎苍则是万蛇洞第四高手,第一高手就是你现在所见的这个人畜无害的老妪!江湖人称“草婆婆。”向太虚舒展眉头,转身向千羽仙子耐心解释道。
“草木玄苍,这四人都是万蛇洞少见出手的大魔,这老妪更是修为排名在枯木之上的隐藏老怪,我本以为圣魔教的最后的底牌便是她,可是未料到她竟会在第四场便出手。”说书先生知晓自己的算计落空,一时乱了方寸,好在自身修养远超常人,仍是镇定神色。
“事已至此,只能寄希望于林寨主了。”天玑子自师弟重伤的担忧情绪中有所缓解,恢复神态劝解道。
“天意如此,我等只能静观其变,现在已是别无他法。”说书先生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浅声说道。
身旁两位掌门人无奈对视一眼,各自叹息。
窗外走入杀气席卷,狼烟遍地的草婆婆,抖动手中拐杖遥指“麒麟虎”林啸,低沉沙哑道:“老妇草婆婆,久闻林寨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乃平生一大快事。”
林啸握紧手中重封刀,望向眼前不过数十米的佝偻老妪疑惑道:“久闻万蛇洞草木玄苍四大高手,今日竟能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草婆婆,林某心中亦是深感荣幸。”
老妪干瘪的嘴角流露让人心寒的笑容,呵呵笑道:“一把老骨头还有人记得,老婆子心中高兴,稍后还希望林寨主手下留情,让我痛快一些。”
“哈哈哈哈,婆婆言重了,还望您能留在下一个全尸。”林啸大笑同时,毫不掩饰狂妄之姿。
“好!”
草婆婆眼中突然泛起了幽幽绿光,本就苍老的面庞,愈发的狰狞恐怖。
老妪苍老的面庞抖动,知道眼前之人关乎自己日后在魔教地位,心中一定,率先出手。
只见她手中蛇头拐杖一个旋转,轻轻一推,飘飞袭向林啸。
林啸身体后仰,凌厉的拐杖贴面而过,草婆婆身体前冲,腾空一跃,将空中的拐杖抓入手中,然后迅速当空下劈,干瘦苍老的身躯发出的势大力沉的一击。
林啸来不及后撤,抽出背负身后巨刀,手一抬,“轰”一下,杖刀相接,一触即分。“麒麟虎”林啸手臂一麻,大刀差点脱手,脚下步伐一进一退,踉跄后撤。
草婆婆并未乘胜追击,本以为自己狂暴的一招能将对方砸下场地。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让对方退了几步,要知道自己可是瞬间将内力提升了八层,外加蛇头杖自己的狂暴之力,方才取得这样的效果。立时对这个草莽汉子收敛轻视之意。
林啸心里一惊,暗暗称赞老妪修为。随之转动几下手腕,手中重封刀脱。
“重封,去!”
一到乌光直击草婆婆咽喉,老妪手中蛇头拐杖随意一挥,笔直的挡在身前。
“叮叮当当”,飞舞的重封巨刃自前到后又到前,绕着老妪的脖子转了一圈,都被蛇头拐杖堪堪挡住。
林啸滑步向前,左手一招,重封刀飘回入手,右手变掌为拳紧握,一式重拳轰出,浑厚内力爆发。
草婆婆眼睛一眯,蛇头拐杖倒提前伸,“轰”拳杖碰撞,溅起阵阵火花,两人脚下也是尘土飞扬,地裂数丈。
就在两人僵持之计,忽然两道黑光自蛇头大嘴之中喷出,射向林啸双目。
此时林啸要是撤回拳劲,定能躲过黑光,可是如此一来,胸口必然遭受拐杖余力波及,如若不退,黑光则无法闪躲。
来不及思考,千钧一发之际,林啸内力瞬间提升,拳上内劲外泄,用尽全力将拐杖震偏。
“麒麟虎”脚下急忙运转一种奇特步伐,好似双足移位一般,头一偏,左手重刀向上轻抛,两道黑光一道打在刀身之上,一道擦着林啸脸颊而过。
一丝凉意夹杂一点痛感,林啸感觉脸上好似被什么叮了一下。
随之在步伐腾挪转换间,接过重封刀,再行一个神龙摆尾,与草婆婆拉开距离。
此时再看那两道黑光,竟然一瞬间落地返回,这时林啸和其身后的正道武林人物才看清,这两道黑光竟然是两个活物。两条拇指粗细,手掌长短的黑蛇。
这两条蛇仿佛通灵一般爬上了草婆婆的肩膀,左右各一条,吞吐蛇信,“嘶嘶”作响,竖瞳寒意森森。
老妪咯咯”一笑,本就狰狞苍老的脸庞更加瘆人,肩膀两条黑蛇伸出蛇信舔舐她的脸颊。
“小子,你中了我的独门蛇毒,不出一时三刻必当内力尽失,怕是离死不远了!
林啸闻言呵呵一笑,脸上未见丝毫慌乱。
台下的正道众人闻言,都是眉头一皱,因为在林啸的脸上确实有两道肉眼难辨的小口。
林啸自己则是运转内力,发现体内内力充盈,丝毫不见外泄流失,当时放下心来。
“你真当有了坤元子的前车之鉴,我还没有防备吗?”林啸得意道。
原来在坤元子负伤,天玑子战败之后,萧龙宿发觉对方用毒,得知下一战林啸出场后,便暗中给了他一枚药丸,并告知他药丸有规避百毒之效,让他尽管放手一战。
本来林啸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乞丐毫无信任之感,说什么都不服用他给的药丸,还是袁呈心,冷寂这两名先他出场的师兄弟出言劝服,才使得他出战之前服下了那枚传说中的避毒丹。
草婆婆发现林啸无中毒之状,略显癫狂,双手食指中指外伸,其余手指微握,指法变幻,口中念念有词:
“阴阳瞳杀术。”
只见她双手抬起,自眉中心横过,双目圆瞪,指尖掠过之际,双眼迸射出数道阴阳图案,在身前飘忽,组成一个“死”字。
“去”
老妪怒喝一声,由阴阳图案组成的“死”字缓缓冲向林啸。速度看似很慢,却是飘忽不定。
本想避开的林啸,惊讶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开步伐,好似定在了原地,愣愣看着那个“死”字,好像被魔力吸引。
喘息间,林啸咬破舌尖,眼睛微闭,脑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猛虎九斩御刀行。”
林啸双目陡然睁开,舌尖炸雷,同时手离刀柄,以气御刀,快步转身划向老妪身后数十丈,浑身内力外泄,刀身也在此时迸发白色刀气。
他持刀姿势的残影围绕老妪转动,在刀气射出前,身形移回原地,残影归位,白光刀气疾斩而出。
老妪看着林啸的身影归位,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冽刀光,单手将蛇头杖平举胸前,古怪一笑道:
“老太婆直面接你一刀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