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莫不是这舞还有什么问题,你竟然不许我跳?”黛儿微微一怔,虽然知道自己跳得应该不及祁凤舞,但是也不至于过于难看让葵都是看不下去了。葵微微出了口气,过了好久才是一声轻叹,“你这舞没什么不好,但是偏偏是太美了。”
“美不好吗?”黛儿微微一愣,葵却是上前一步,抓住黛儿的手,眼眸中出现了难得的利索的光,黛儿诧异地望着葵,却是挣脱不了他的桎梏,一颗心因着葵异常的举动也变得异常躁动了起来,“葵,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葵没有说话,却是突然使劲将黛儿打横抱起,然后一阵疾走进了山洞,黛儿靠在葵的怀中是完完全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得洞中葵将黛儿放在地上,依旧用双手禁锢着黛儿的手腕,黛儿挣脱不得,听到葵的出气声也是急促了起来。
“黛儿,我喜欢你。”葵非常连贯地说出了这六个字,急切而不带半点的停顿,可黛儿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一副完全被下傻了的模样,好久才是吃味过来,见得葵的眼神越发炯然,似乎是要把她烤化一般,只得将头偏向了一旁,耳根都是红得厉害。
“葵,你在说什么?”黛儿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诚然慕容葵刚刚那句话的确让黛儿不敢相信,直到葵又是一字不差地再说了一次,黛儿才是反应过来,刚才的他竟然在对自己告白。
他喜欢她?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黛儿将头转回,望向葵的眼中是满满的认真,几乎是一字一顿,“葵,你当真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以为他是玩笑了,可是这事情半点不好笑,再说,葵的表情也不像是玩笑。葵望向黛儿,表情比刚才还要严肃,“黛儿,你只当你是否听错,可是我却是没有说错,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万万没有可能,但是……”葵微微一顿,不由得加重语气。
“我怕是真的喜欢你了。”
黛儿的身子猛然一颤,若这是梦,为什么翻来覆去总说着这话,可若这不是梦,她又何德何能博得慕容葵的喜欢呢?更何况,他们应该是一路货色,一样的视情爱为奢侈品。黛儿微微出了口气,似乎是在对葵说,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我以为歃血盟的探子,是没有资格说情爱的。”
她记得自己入歃血盟的第一日葵便对她说过,情爱终究会成为人生路上的羁绊,想要无懈可击,就必须断绝情爱。
可却没有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会是这样执着地对自己说出了喜欢,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葵的心意。
她自是打算拒绝,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半句利索的话语。可若是应承的话,她一定认为自己是被门缝挤了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二人四目相对,却是没有说一句话。葵微微一声轻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然后葵抬眸深深长长看了黛儿一眼,“时候不早了,这事情我们晚些再说,是时候去把慕容垂救出来了。”黛儿听得这话也是起身,也是,她刚刚竟然是连正事都忘记了。
“我现在送你去军营,我已经将一切打量好了,到时候你跟着祁凤舞一道便是。至于慕容垂那边我会亲自去营救他。”葵三言两句便将部署说得清楚,黛儿微微点头,虽然她相信葵的每一个字但是多少还有有些担忧,毕竟慕容垂可是葵一直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要慕容葵去救他,多少有些勉强,葵似乎是看出了黛儿的不安,微微一笑,“你放心,我自然会救他,因为我才不要他死得这么便宜。”
黛儿微微点了点头,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怕是血雨腥风。
葵的脸色却是陡然变得苍白,身形也是一个踉跄,黛儿走在前面没有发现他的不对,葵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黛儿看出他身上的诅咒又在蚕食自己的身子,微微出了口气,他这副身子,行将就木,怕是至多不过三年了。
刚才的告白虽然黛儿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慕容葵以为他终究还是有希望的,就算没有,他起码还有个念想。
这也不错了。
葵将黛儿带到一小土丘上,祁凤舞立在一旁,想是等了有些时候了,葵对祁凤舞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只留得黛儿一人立在原地,祁凤舞望着葵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声浅叹虽然很轻,但是黛儿却是听得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种感觉,葵和祁凤舞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过去吧,要不然她才不会无条件将自己最为拿手的掌上舞教给旁人。
“你应该喜欢葵吧?”黛儿微微开口,见得祁凤舞的身子明显一颤,微微出了口气,刚刚自己不过是试探一下祁凤舞,却是没有想到让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怕真的对葵有些意思吧。
“是。”祁凤舞反应过来,却是承认得非常干脆,“他是一个特别的男人,他是唯一见过我掌上舞而没有爱上我的男人。”
“你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没有因为掌上舞爱上你吗?”黛儿微微一怔,一是因为刚刚祁凤舞回答得十分干脆,半点不带含糊,二是因为葵竟然没有因为掌上舞而喜欢上祁凤舞。
“不全是。”祁凤舞微微一笑,“他说他是无情无心之人,所以没有爱。”
黛儿微微给了自己一个苦笑,若是葵无情无心所以没有爱的话,那么刚刚对自己的告白又算是哪门子的事情。
祁凤舞没有理会黛儿仍在暗自盘算,却是已经将黛儿带到了前凉的营帐外,临了要进门的时候,祁凤舞微微出了口气,回转身子,上下打量了黛儿一番,“黛儿姑娘,我依旧是那番话,这掌上舞虽然美幻,但是你终究还是只能跳与一人。”
黛儿微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而至于这句话的个中滋味,黛儿多年之后才是悟了个一二。
前凉皇太子喜欢舞蹈,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因着此番取得大捷,生擒了传说中的战神慕容垂,他自然是打算大肆庆贺一番。李煌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拒绝,只得任由前凉皇太子的心意,再说今晚前凉军中还有贵客到来,有些丝竹也是情理之中。
“皇子,接下来就是今晚压轴的大戏,掌上舞。”一官人走近,对皇太子说到。皇太子微微一声轻笑,“喔,是吗?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掌上舞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黛儿缓缓走上舞台,浑身的杀气都已褪去,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完完全全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