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目光将信将疑的落在苏小卿脸上,似乎有些挑衅。
  “你如何证明?”
  玉镯丢失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委实抓不到偷玉镯之人,魏嬷嬷路过看到奇装异服之人鬼鬼祟祟,本想直接拉她直接去顶罪。
  但若能找到真凶,也是除了个祸害。
  总之她是不担心的,无论有没有结果,她都能交差。
  苏小卿面色肃穆,模样一本正经,毫无惧色,不疾不徐的开口,“既要偷窃玉镯,定是对夫人习性和院子摆置了如指掌,唯有时常给侧夫人送东西的奴才或是本就贴身服侍夫人的奴婢,才有机会动手。”
  “只要你应允,我定将贼人抓出来,你也好得侧夫人青睐。”
  魏嬷嬷睨了她一眼,端着架子反驳道:“我可没有时间等你找真凶,这府里事情可多着。”
  苏小卿心底翻转,眉目微扬,淡定自若,“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只要给我一刻钟,定能将凶手抓到,如若不然,任你处置!”
  古时奴才最怕的便是惹事上身,可若有什么功劳,也巴不得往自个儿身上揽。
  这一局魏嬷嬷不亏。
  犹豫片刻,魏嬷嬷吩咐:“松开。”
  苏小卿手臂一松,瞬间得了自由,揉了揉肩膀,唇角微微勾起,她将在场之人都瞧了一遍。
  魏嬷嬷定然不是贼人,否则会对她栽赃到底的。
  除去这管事嫌疑,剩下之人皆有疑点。
  苏小卿面色淡然的问道,“敢问嬷嬷,翡翠玉镯是何时发现被盗?”
  “半刻前。”
  苏小卿眼眸微动,心底有了盘算,“还请嬷嬷将午时之前去过夫人院子里的奴才都叫来,我好一一盘查。”
  “将他们都叫过来?你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魏嬷嬷瞥了她一眼,很是不爽。
  苏小卿微微一笑,一针见血:“嬷嬷既然着急找出凶手,又不愿意配合,是要让真凶逍遥法外?你是这王府的管事,若是你都做不好,王府的奴仆不皆上行下效?”
  一番话将魏嬷嬷生生噎住,她咬了咬后槽牙,瞪了一眼苏小卿,随后命人去叫。
  魏嬷嬷手下的婢子动作算快的,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所有奴才皆已排好站在苏小卿面前。
  “侧夫人的翡翠玉镯丢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吧?”
  苏小卿从她们面前走过去,仔细瞧着每个人的面色。
  没有偷拿的人,面色是绝不虚的。
  一眼望去,十六个奴仆皆拘谨的站着,看来王府的规矩甚严。
  想起魏嬷嬷方才说的时间点,苏小卿组织了片刻语言,“嬷嬷说半刻钟前发现玉镯被盗,所以午时二刻到眼下,去过夫人院子里的便也没有嫌疑,可有人?”
  苏小卿话刚说完,便有七人出来站到一旁。
  去过侧夫人院子的奴仆虽不多,但若一个个盘查过去,一刻钟根本不够,而且还浪费精力。
  如此一来,一下子除去了将近一半,难度也就缩小了一圈。
  “盗窃玉镯是件危险事儿,在侧夫人眼皮底下作案,胆子倒挺大,想必盗窃玉镯也是一时起意,所以一人领差事,去了夫人那儿的嫌疑最大。”
  这么一说,又除去了几个,眼下只剩下三人站在苏小卿面前。
  排除了那么多人,难度已经大大减小,眼下只需在这三人里抓出真凶。
  将三人上上下下都瞧了一番,苏小卿清浅的吸了口气,声色温和,“我希望偷拿了玉镯的人能够自己站出来,若是等我揪出来,后果自负。”
  看着中间身着浅色衣裳的奴婢,苏小卿随即运用起自己的心理学知识。
  浅衣奴婢面色平缓,眼眸低垂,睫毛不动,看上去似是不受影响,这人她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凶手,如此淡定不是小盗贼的作风。
  “凶手我已知晓,之前偷玉镯的时候就被我撞见了,我那时躲在灌木丛里,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苏小卿不过是想炸一炸她们,倘若心虚,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想了想,她还是问:“你们今日去侧夫人院里做了什么?一一表述清楚。”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裳的婢子回答:“我将早膳端去侧夫人院子后便出来了,侧夫人可以证明。”
  紧接着,一旁身着蓝衣的瘦弱丫鬟眼眸微微漂移,瞳孔没有焦距,喉头浅动。
  “我给侧夫人送了一碗药,侧夫人不慎打翻,我收拾了一遍后又重新熬了一份端过去。”
  说完,她轻微的抿了抿嘴,将眼眸再度垂下。
  苏小卿静默的盯着她,眼神飘忽不定是对事情的逃避,瞳孔没有焦距存在害怕之意,喉头浅动泛有心虚,轻微抿嘴是紧张的表现。
  综合这一系列小动作,她基本可以确定偷拿玉镯的人是谁。
  另一边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婢子接上,“我给侧夫人送了莲子粥后……”
  “不用说了。”
  话未说完,苏小卿便打断了。
  那婢子登时有些紧张,反观蓝衣婢子确是微微松了下肩膀。
  她将这一切细节瞧进眼底。
  转身看向魏嬷嬷,唇角淡淡勾起。
  “嬷嬷,真凶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