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卿嚼着嘴里的饭菜,食之无味。
  她已经在王府里待了十多天了,这几天她一直缠着凌风,想要去找回自己的信号发射器。
  可无论她如何对凌风示好,对方都爱答不理,实在是让她很挫败。
  而那个摄政王,她没有主动去找对方,对方居然也不来找她,仿佛已经忘了王府里有这个人,导致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摄政王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王府里的其他人,虽然不见摄政王到过她房中,但一想到摄政王从未对其他女子这么宽容过,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害怕她。
  因此,也从来都不敢为难她,仍旧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苏筠绣倒是来过两次,头一次,是为了给她下马威。
  而第二次,则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表示以后能和她共事一夫。
  苏小卿被恶心得一天都没吃下饭,她才不会和别人共事一夫呢!
  事后,她再也不见苏筠绣了。
  而苏筠绣忌惮她的武功,以及王爷对她不明的态度,也不敢造次。
  苏小卿才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丹蝶。
  “丹蝶,你说,那个凌风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伤啊,我是指心理上的,不然,他怎么那么难相处呢?”
  照理来说,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尤其处于凌风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龄,应该是最能接受别人的好意。
  她对凌风那么好,今天送点心,明天送银耳莲子羹,每天换着花样跟他套近乎,但他怎么就那么不为所动呢?
  每天防她居然跟防贼似的,这不由地让她气闷。
  她究竟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凌风的事情了,能够让凌风那么讨厌她?
  而丹蝶虽然不知道苏小卿嘴里的那句“心理上受过伤”是什么意思,但她也知道苏小卿现在十分愁苦。
  想了想,她把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告知了苏小卿。
  “苏姑娘,丹蝶听说,凌侍卫十岁的时候,全家就入狱了,最后,只有他和一个五岁的妹妹活了下来。”
  其实,之前丹蝶知道的也不算多,只是,这两天看苏小卿忙上忙下地接近凌风,她便下意识地为苏小卿打听凌风的事情。
  苏小卿倒吸一口冷气,“果然,还真的是父母不全呢。”
  难怪长成这个闷葫芦的样子!
  当苏小卿说起父母不全的时候,丹蝶眸光一闪,染上一丝无处躲藏的悲伤。
  她低下头,声音小了些,“凌侍卫大概是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才会对旁人有这么重的戒心吧。”
  丹蝶说出这话时,苏小卿仿佛觉得丹蝶是把自己当做凌风在说的一般,忽略掉心中奇怪的感觉,她又问,“那他为何对王爷这般忠心,毫无戒心?”
  这种人防备心这么重,又怎么会对楚穆城如此忠心不二?
  丹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她能打听到这些信息,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剩下更多的信息,她也无法打听,更不敢打听。
  苏小卿似乎察觉到她的为难,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丹蝶在私底下竟然为她做了这么,不由地一阵感动。
  “谢谢你,丹蝶。”
  她诚恳也很感激地看着丹蝶,同时握住了丹蝶的双手。
  而丹蝶则是有些惶恐地摆了摆手,“姑娘您言重了,这都是丹蝶应该做的。”
  这些日子,苏小卿一直都对她很好,好到像亲姐姐一样。
  所以她下意识地想回报苏小卿,为苏小卿多做更多的事情。
  苏小卿能够感受到的是,丹蝶在她的影响下的细微改变,比如不再轻易下跪,不再自称奴婢。
  对此,她很满意。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丹蝶的心中,她就犹如天上的明月,洁白,美好,却又遥不可及。
  因为,无论她对丹蝶多好,她都是丹蝶的主子。
  她们之间都横桓着无法跨越的等级差距,这是时代的差距,仅凭她的一句话,是无法改变的。
  楚穆城将手中的黑子举起,准备放在棋盘上,犹豫片刻,又将棋子放回了棋盒中,而后吩咐人将棋盘封存。
  而凌风的思绪还停留在楚穆城方才那句“她姓苏”上面。
  见楚穆城站起来,朝屋外走去,凌风紧接着跟了上去。
  “王爷,您的意思是,那名女子是太后的人?”
  凌风这话一出口,并未立马得到楚穆城的回答。
  方才自弈时,楚穆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始终没有做出结论。
  太后已经在他府上放了一个苏筠绣,怎么会又放一个苏小卿呢?
  可太后那人,心思阴毒,反复无常,也不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又或者,那个苏小卿不是太后的人,只是碰巧姓苏而已。
  但是,真的那么巧吗?
  “王爷,您这是去哪儿?”
  凌风看着楚暮云行走的方向,似乎觉得有些陌生,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那个方向不是去后院的方向吗?
  王爷怎么会去?
  难道是去找苏侧妃的?
  或是?找苏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