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泽:“那是你的构思结局,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结局。”
重剪灵:“对啊,我这个人一向只相信结果的,没到死的那一天,我不会相信任何所谓的结局。”
景霖泽突然说道:“这墙壁隔音吗?”
花弄影一改之前的颓废:“我怀疑隔壁的人早就听清了我们的话。”
重剪灵眯眼,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丢向墙壁。茶杯穿过墙壁,却没听到落地的声音。
景霖泽:“阁下是谁?”
慕演的声音传来:“是我。”
他和闫星痕从隔壁房间来到这个房间。
花弄影:“一位是琉璃宫主,一位是堂堂的天水山庄少庄主,怎么也喜欢在背后听人家闲话?”
慕演:“我们可没有,不过是这墙壁隔音差了些。”
景霖泽:“哼,是两位武功高强,功力了得吧。”
闫星痕:“过奖了。”
重剪灵问道:“少庄主,祖上可有闫聪或者闫雷等人?”
闫星痕点头:“是有。”他和慕演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三个,他们想看看他们的反应,想知道为何这不明来历的三人会知道闫家的人。
花弄影的身子晃了一下,景霖泽瞟了一眼重剪灵:“好了,有就有,也没有什么。”
重剪灵点头:“恩,的确没有什么。”
闫星痕:“三位如何认识我先祖?”
重剪灵撒谎的面不改色:“是我们祖上有些旧交情。”
闫星痕也不追根究底:“原来如此,那我们也算是世交了。”
重剪灵:“算是吧。”
闫星痕笑:“既然是世交,我该好好招待你们,随我去天水山庄如何?”
景霖泽:“不了,我们有我们要去的地方。”
闫星痕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你们要去名剑山庄?”
景霖泽:“不错。”
慕演开口:“去那里做什么?”
景霖泽:“好奇,想见识一下十大名剑。”
闫星痕叹道:“十大名剑吸引了不少江湖客,不过名剑山庄一向把守森严,庄主也不见任何来客。你们要如何见识?”
景霖泽:“那也是我们的事。”
慕演笑笑:“我陪你去吧。”
重剪灵笑道:“哥啊,你对我师兄还真好。”
慕演:“用强的不行,我只好温言软语了。”
花弄影:“可惜我师兄他不喜欢男人。你得把他掰弯了才行。”
慕演犹疑:“掰弯?”
重剪灵抱着手臂:“是这样的。我们家乡有种说法,正常的男人,就是喜欢女人的男人,称为直男。而要一个直男去喜欢别的男人,就是把直的掰成弯的。”
慕演笑:“这说法倒是新奇。”
重剪灵:“我们家乡关于这种说法可多了,有时间我多讲给你听听。”
慕演:“好。”他转头:“少庄主不是没事情做吗?不如一起去名剑山庄?”
闫星痕点头:“也好,见识一下。”
花弄影:“那现在就出发吧。”
慕演:“我还没有吃饭。”
花弄影:“也不知道是谁刚才竟顾着听别人说话,现在饿死也是活该。”
慕演只好问道:“云飞呢?”
重剪灵:“他可能以为你还在船上。”
五人下了楼,恰好看到白云飞从楼下经过。
“白云飞!”重剪灵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听到,依然朝前走去。
重剪灵跑过去拍了他一把,他才惊慌的抬头。
“喂,你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声了。”
白云飞笑了一下:“我在想宫主到底去哪里了。”
“他跟我们在一起的,现在大家都要去名剑山庄了,走吧。”
“……哦。”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啊。”白云飞笑的很正常:“没什么。我们走吧。”
名剑山庄在久安,而远城距离久安很是遥远,众人都是抱着玩的态度,所以一路上都是懒懒散散的,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重剪灵总是喜欢逗白云飞玩:“这江湖上谁的势力最大啊?”
白云飞:“我从来没有出过琉璃宫,都是听别人说的。据说复月堡的势力最大了,没人敢惹他们的。”
“复月堡?”重剪灵眨眼:“我是听过一些。具体在哪呢?”
慕演:“怎么,你还要去闯一番?”
“人家好奇啊,要是不满足我的好奇心,那我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动力的。人啊,”重剪灵握着拳头:“最主要的是动力,如果没有动力,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力气。”
慕演嗤笑:“你总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是你说不过我,就找理由搪塞。”
花弄影催道:“白云飞,复月堡到底在哪啊?”
白云飞:“名剑山庄的西南部。”
闫星痕:“复月堡占地很大,周边都是他们的地盘,称为复月境。那里有很多机关暗哨,只要有人踏进一步,便会被盯上。”
慕演点头:“不错,复月堡最有名的便是它的防御,二十多年来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攻进去的。”
重剪灵:“没人敢得罪复月堡吗?”
慕演想了想:“我怎么知道?江湖上势力繁多,各自都有自己的领地。有的人贪心就会去抢别人的东西,有的人安于现世便只守着自己的土地。不过世上贪婪的人多了,所以才有各种纠纷。”
花弄影看向重剪灵:“笑傲江湖里任我行不是说了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
闫星痕赞叹:“这话说的好。”
白云飞问道:“任我行是谁?”
重剪灵:“恩……是一个世外高人。”白云飞茫然的看向自家宫主。
慕演:“江湖辈有才人出,世外高人更是数不胜数。不知道也不为奇。”
休息够了,几人继续上路。
五人坐进宽大无比的马车里,雇来的两个马夫驾着马车准备穿过树林。
重剪灵拍拍软座:“有琉璃宫主这样的哥哥,真不错。”
花弄影揉着额头:“是啊,有这么舒服的马车可以坐。”
白云飞天真无邪:“即使坏人来了,宫主也可以出手打败那些坏人。”
景霖泽面无表情:“要是坏人长得好看,还可以顺便带回宫去。”
闫星痕最后总结:“恩,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慕演挑眉:“什么时候,你们几个这么有默契了?”
白云飞这小孩才发现他们的发言,是在调侃他家宫主,一时有些羞愧的低着头。
花弄影:“我在远城也听说过宫主的大名,不过如今一看,真不一样。”
慕演:“哪里不一样?”
花弄影:“听说宫主对那些男宠挺狠的啊。貌似曾经有个男宠背着宫主红杏出墙了,宫主便命人废了他。这事可是真的?”
慕演没有回答。
白云飞却小心翼翼的点头。
重剪灵托着脑腮:“不会吧?宫主哥哥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那么心狠手辣呢?”
景霖泽依旧维持着他的云淡风轻:“怎么不会啊?你总是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但是真正认识你的人都知道,其实你发起狠来,谁都比不过。”
重剪灵绞着辫子:“师兄,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子来揭穿我嘛!”
花弄影:“大师兄最实在了,总是喜欢说真话。”
重剪灵推了花弄影一把,然后侧首:“少庄主,看你长得真是俊美,要是放在我家乡,绝对是明星中的明星。”
闫星痕:“什么是明星?”
重剪灵:“明星也分好多种,有唱歌的,有演戏的。”
闫星痕:“这不是……”他看了一眼花弄影,说道:“戏子吗?”
在这个地方,唱歌的是妓女,演戏的是戏子。
重剪灵:“可以这么说。在你们这里呀,唱歌的和演戏的都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不过在我们那里,唱歌的演戏的却是很受欢迎的。还有大帮的百姓在后面追随呢,俗称追星。”
闫星痕点点头。
慕演插嘴:“那你觉得少庄主像是唱歌的,还是演戏的?”
其他人都很好奇的看着重剪灵。
重剪灵眨眨眼:“你嘛,看起来像演戏的。”
闫星痕笑问:“为什么?”
重剪灵认真分析:“喏,你外表很帅的…帅就是很好的意思。不过像你们这种世家名人的大少爷,哪一个不是厉害人物呢?都是看着外表像好人,但是内心啊可说不准。”
闫星痕也不否认:“要是没点心机,如何在江湖立足?”
重剪灵:“话是这样说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和一个女孩相爱了,她不喜欢江湖的打打杀杀,你愿意为了她放弃天水山庄,跟着她退隐山林吗?”
闫星痕摇头:“不会。我不在乎天水山庄,我只是比较喜欢江湖的生活。”
花弄影好奇了:“江湖最是善变,你为什么还喜欢留恋江湖?”
重剪灵亦点头:“不会觉得累吗?”
闫星痕:“或许是我年轻吧,你们说的那种累我还没有体会到,也或许有一天我体会到了,才会改变我现在的想法吧。”
慕演:“你们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重剪灵:“是那些老前辈啊。”她说的冠冕堂皇:“我们家乡有很多老前辈的,个个都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厉害人物。”
闫星痕好奇了:“说几个来。”
重剪灵掰着手指头:“比如说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张三丰张无忌,还有楚留香等等,反正非常多就是了。”
白云飞茫然:“我一个都不知道。”
重剪灵拍拍他的脑袋:“不知道很正常了,不要泄气。”
花弄影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就连景霖泽也动容了,因为慕演分明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动。
慕演:“他俩笑的这么开心,你说的这些人都是编的吧。”
重剪灵:“你才编呢!明明是你孤陋寡闻,还说别人是胡编乱造。哼!”
慕演曾经将景霖泽关在琉璃宫好几天,而景霖泽也说过他们三人是睚眦必报的人。所以景霖泽从此以后便常常跟慕演作对。
此刻他便开口了:“我们家乡有很多老前辈,他们的英雄事迹实在让人钦佩,所以精通文才的人便将他们的毕生经历写成了书。我记得有一部就叫《笑傲江湖》,还被明星用来演戏颂扬呢。”他对重剪灵点点头。
重剪灵来了精神:“是啊。里面有个厉害人物就叫任我行……”
白云飞:“‘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他!”
重剪灵赞许的看着他:“记忆力不错嘛。”
慕演这下没理了,于是噤声不说话。
闫星痕不想气氛冷下来,便说道:“反正大家一路上也很无聊,不如你就多讲讲那些英雄前辈的事情。”
重剪灵转着眼珠:“讲什么好呢?”
花弄影打个哈欠:“宫主啊,听说那个背叛你的男宠,被你弄成了太监?”
“对呀!就讲东方不败!”
听见重剪灵的大呼,慕演迷茫了:“你们两个说的有联系吗?”
景霖泽笑:“有,联系可大了!”
花弄影点头:“宫主,以后你最好把背叛你的人杀了,以免给自己留下后患。”
闫星痕:“难不成一个太监,还能威胁到琉璃宫主?”
重剪灵开口:“那可说不定。东方不败本来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他练了葵花宝典,最终成为一个很厉害的魔头。”
花弄影解释:“《葵花宝典》的第一句便是:要练此功,必先自宫。”
慕演、白云飞和闫星痕三人终于明了。
由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白云飞觉得甚是尴尬。而慕演是琉璃宫主,自然不会介意这些。闫星痕在江湖上混迹很久了,也是不拘小节之人。
闫星痕:“听起来,葵花宝典是一部武功秘籍。”
重剪灵看向花弄影,花弄影摆手:“我没打算让它出现。”意思就是当初她写《叶落归根》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葵花宝典出现在小说中,而这部小说她只是预构了结局,过程什么的根本就没来得及想。
白云飞:“它是谁?”
重剪灵慌忙摆手:“没什么啦。”
景霖泽:“有人。”
花弄影点头:“是有人。”
车内安静下来,果然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马夫说道:“公子,好像遇到强盗了。”
重剪灵惊喜道:“真的!”
慕演鄙视她:“遇到强盗了,你还这么高兴?”
花弄影:“能看到宫主一展身手,是该高兴。”她和重剪灵、景霖泽互相对视了一眼。闫星痕在旁边颇有意味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慕演是雇马车的人,当然是主,率先下了马车。其他人都是凑热闹的,而白云飞不会武功被留在车上。
挡路的有十几个人,除了为首的满脸络腮,其他的看起来都很年轻。个个提的都是朴刀,虎视眈眈的瞅着他们。
马夫虽然知道马车上的都不是寻常人,但却不知道他们身怀高强武功,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络腮大汉吼道:“他爷爷的,老子在这儿住了好多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子的。你们要从这儿过,是不是该孝敬孝敬老子啊?!”
马夫看向慕演。
闫星痕一脸轻风:“看来都是小角色,让宫主出手真是小才大用。不过既然宫主是主,我们还是客随主便的好。”
慕演飞身越过两个马夫,落进强盗堆里。
重剪灵睁着大眼:“真是精彩啊。”
白云飞在马车里探着脑袋,虽然相信自家主子的武功,但还是有些担心。
马车后围过来两个人,悄悄的向马车靠近着。
闫星痕依旧看着慕演和那些强盗在纠纷,重剪灵正在激动中,花弄影和景霖泽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
其中一个强盗举起朴刀,对准了白云飞的脑袋……
慕演回头,正准备出手救白云飞,闫星痕已然出手,一把折扇打掉了那把朴刀,那俩强盗狼狈的跑到络腮大汉身后。慕演下手并不狠,那些没受伤的抬着受伤的便都逃了。
重剪灵才反应过来,她赶紧上马车:“云飞你没事吧?”
白云飞拍拍胸口:“有些吓到了!”
马车继续前行,却再没有先前的欢快气氛。
慕演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白云飞刚才吓到了,所以此刻有些昏昏欲睡。
闫星痕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一语不发。
而这边,景霖泽和花弄影的眉头微皱,重剪灵在咬手指。
直到天黑,马车进了途中的一个小城市,住进了一家客栈。
吃饭的时候气氛依然有些冷,白云飞虽然觉得不对头,但是没人说话,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重剪灵咬着筷子,最后放下碗:“我吃饱了。”风一样跑出了客栈。
花弄影看向景霖泽,景霖泽点头,两人也追了出去。
闫星痕:“我出去散步。宫主要不一起?”
慕演没有说话。
闫星痕说的意味深长:“或许会知道一些什么。”
慕演点头,三人跟着走了出去。
河边,重剪灵坐在岸边发呆,见花弄影和景霖泽跟来了,脸色才好看些。
景霖泽淡淡的说道:“闫星痕一定察觉到了。”
花弄影:“他察觉到有人在靠近马车却不动声色,是在试探我们三个。”
重剪灵:“我最糟糕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景霖泽安慰她:“应该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是你今天太兴奋了。”
花弄影:“今天没有出手,闫星痕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慕演可能会认为我们是故意不帮忙的。”
景霖泽:“何必在乎他们怎么想。”
重剪灵:“就是,没必要。”
花弄影笑道:“自然不是在乎,不过能少一个麻烦自然是好的。”
景霖泽:“我建议我们最好私下里练练自己的武功,看看各自底限在那里,这样以后也不至于轻易吃亏。”
重剪灵点点头,她转身,朝河水击出一掌。
慕演带着白云飞,和闫星痕一路走来,便看到树林上方的空中出现了水流瀑布。
闫星痕脸色不再玩世不恭:“这人的内力非同小可。”
刚说完,又出现了水流瀑布,比刚才的还要高,还要大。
慕演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是不错的对手。”
很快出现了第三股瀑布,白云飞叹为观止:“这种奇景我还没有见过呢!”
闫星痕笑问:“白公子可知道,这制造奇景的人是谁?”
白云飞疑问:“这是人为的?不知是谁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闫星痕:“当然是人为,所为者便是与你朝夕相处的那三个师兄妹。”
白云飞:“不会吧?”
慕演道:“云飞,江湖中深藏不露的人多了去,今天你刚好撞见三个。”
白云飞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他们会骗我。”
闫星痕:“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