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这样下去,定会被这老家伙玩死在这里。现在还好,过多几分钟,他真的喊我去做那什么生存率只有百分之几的实验时,再后悔可就晚了。”
  小开心中定计,抬起头来,就要把自己骗了他,其实自己根本不会驾驶战斗机甲,连普通G级代步机甲都开不好的事情老老实实全部说出来。华清扬抓他来做实验,无非看中他的天赋而已,要是知道他没有任何天赋,或许老头子会一时良心发现放过他也说不定。
  可是话到口边,他却突然僵住了,因为华舞云警告过,华清扬老头子生平最恨别人骗他来着……
  他眼珠一转,当然不会被这种小事难住。计上心来,反正反抗无效,那不如表面上尽力合作,看看能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于是小开像是认命一般,开始用合作的态度老老实实跟华清扬对话,并承诺尽力帮助对方完成实验云云。反正誓言不太花钱,小开做出慢慢被华清扬打动的样子,从被动到主动,从被强奸到主动出击,最少在表面上,他让华清扬愉快地相信自己真的有合作的意图了。
  合作路线似乎取得一定的效果,华老头子开心地离去,居然忘记在牢房中派守卫监视小开。轰的一声,七尺厚的重型金属闸门轰然关闭,彻底将小开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室内安静无比,除了通气扇转动的声音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小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考虑目前的处境。
  还没等他想明白,突然又是轰的一声,金属闸门重新开启,这回是一名身材壮硕的光头守卫走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家伙,这里环境怎么样啊?以后这里就算是你的家了,或许是你这辈子住的最后一个地方也说不定!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老K,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都是找我解决,我就是这儿的头!只要按墙上那个绿色的按钮,就可以轻松找到我!不过你找我也没用,能不能找到我,可得看你的运气,哇哈哈哈!”
  “还有,总教官阁下说了,你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嗯,也不知道你这种小瘪三为什么能得到总教官阁下这么的看重,不过这也不关我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而已。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我就是神,至于别的什么东西,我才懒得理呢!所以,小混球,记住了,要讨好我,你在这才有好日子过!”
  这守卫咧开大嘴,很是愉快地笑道:“不过,总教官阁下吩咐了要特别照顾你,有你这臭小子长期关在这,看来我们也会沾上不少光才对啊……嘿嘿……”
  这家伙身份低微,肩膀上挂的徽章表明他连最低级的军官都不算,显然没有条件接触任何级别的机密,更加没有可能看见刚才小开和华清扬上将说话时的情形,对那些具体的事情也不太了解,所以对小开的态度才敢无比嚣张。
  很多时候,无知确实是一种幸福!
  “总教官还托我顺便告诉你一声,由于不知道什么见鬼的技术仪器等各方面的问题,那个天晓得是什么的计划正式执行大概还要延后一个月的时间,正常来说,我还没见过有人历经总教官阁下的实验后还能活蹦乱跳地活下去,看来你的小命大概也就剩这么点日子了。所以,小子,别说我老K不提点你,好好享受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月的时光吧,免得死了还做个后悔鬼。”
  说完,这守卫哈哈大笑,全然把给别人制造痛苦当成一件相当好玩的事情。他也不看小开此时脸上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自顾自转身离去,在离开后半秒,厚重的大门自动关闭,整个监牢内顿时又静得可怕,再度只剩下小开一个人。
  既然周围已经没人,小开脸上惊恐的表情慢慢消失,现在可不是表现胆小的时候。眼见四周没人,小开索性直接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用这个最能放松的姿势,缓缓化解紧张与不安的情绪,继而开始细细考虑目前身处的环境,以及应当采取什么应变的方法。
  不错,现在的情况是非常危险,可是再危险都好,难道危险得过林家、蓝家事变时,突然变卦的蓝瑛指挥大军包围小开等人的情况么?时光飞逝,经历了一些的小开,已经不像当年那么的胆怯。
  并非不会害怕,只是告诉自己必须从容。
  目前的情况非常清晰,华舞云所说的事情明显完全属实,华清扬上将确实要将自己变成一个“自愿”的实验品。可惜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间实在太晚,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华清扬就已经堵上门来,以致现在变成了华老头子的阶下之囚。
  虽然华舞云让他顺其自然,并且保证他不会出事,可是小开实在没有天真到会把自身安危寄托到一个陌生人的口头承诺上面。
  想了半天后,他还是决定,首先必须越狱!从这儿逃走,继续留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死路一条,小开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没有享受过的东西,对于留在这里陪华清扬老头继续疯下去,搞什么死亡率超高的变态超级机师养成计划没有任何兴趣。
  目前的情况有好有坏,好的消息是,或许由于华清扬他们对这个监牢的禁锢能力信心十足,小开并没有被套上手铐或者脚铐,而且监牢内没有留人看守。
  换句话来说,在这个监牢里十多平方米的面积内,他好歹也是相对的自由之身,无论做什么都还方便。而且他虽然被华清扬击晕,抓了起来,可是却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身体状况还算良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其次,华老头子的手下刚才透露了,那个所谓的实验并没有那么快开始,逃跑的时间还算充裕。
  身体还好、时间还有、没人监视,各方面条件都还算良好,现在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小开想到好处居然如此之多,不由精神一振,原本有些沮丧的心迅速活络起来,开始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想看看这周围有没有可以利用的逃生之门。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小开就不由叹了口气。华清扬总教官当初建造这个监牢,真不知道是想用来关什么东西的啊,难道是想关人形霸龙吗?
  这监牢的防备措施也太好了一点吧!整个监牢被那面金属栅栏分成大小不等的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小开目前身处的囚禁区,一部分就是血将军他们刚刚站立的地区。
  不过,两个地区有一个地方是完全相同的:整面墙壁无论上下左右,还是四面八方,甚至包括地板在内,全都是厚重无比的金属墙壁,完完全全没有一丝的缝隙,连气窗都没有半个。
  就连华清扬他们刚才出去的那道门户,也很显然只能从外面开启,因为那门户在关闭后,竟然和金属牢房内部完全融为了一体,别说开门的地方,就连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都很难看出来。
  按刚才血将军他们出去时经过的那道门户厚度来计算,这里金属墙壁的平均厚度最少在一米以上,别说小开只是体力比常人强出那么一些,就算小开练的是如来神掌,恐怕都没有办法打破墙壁逃出去。
  小开用手指关节在那些墙壁地板上敲了几下,更是连连摇头。看这金属墙壁的厚度,这光亮的材质,这货真价实的用料,奶奶的,这材料根本不是钢啊,而是最坚韧的钛铬合金,是普通机甲拿刀都捅不穿的。
  就算他小开神机妙算,知道会有被关进这最高戒备级别监牢的一天,事先暗中贴身藏了一部强力战斗专用机甲,恐怕都没机会跑出去。
  这监牢,别说关人,估计关重型战斗机甲搞不好都绰绰有余。难怪血将军还有他那些手下将小开关进这地方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原来是对这监牢的坚固程度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果不能直接破壁出去,那么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
  小开四周仔细张望一下,突然心中一动,抬头望向整个监牢中唯一的一盏日光灯。很多房间的设计,所有室内的能源都是通过头顶大灯后的一条总电缆输送进来,有电缆的地方,就应该有通道才对;或许这盏日光灯后的顶棚上,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可是仔细观察以后,小开再度失望了,这盏日光灯的四个角居然是通过四根细细的支柱直接钉在金属壁面上的,灯的背后并没有跟金属壁面连接,能量明显是内置式的长效种类照明灯,从肉眼来看,灯后面的金属墙壁和其他地方完全一样,不像存在任何可以利用的漏洞。
  那么唯一剩下的通路,就只有那个地方了。小开将头转了过来,望向七米外的那个挂着金属网罩的通风扇口,在中轴的带动下,宽约七十公分的锋利扇叶缓缓转动着,发出阵阵单调的轰鸣。
  幸运的是,这个通风扇口没有被监牢中的那排粗大栅栏隔绝到另外一边。
  小开猴子一般顺着栅栏爬到离地面约两米高的地方,随后两手紧紧抓住通风扇口的边缘,狠狠一用力,整个人就攀了上去。
  仔细打量过后,小开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他很快又爬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直接躺在地板上,不一会,竟传出了轻微的呼噜声,居然很舒服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就是足足五个小时,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想也不想,就朝着墙面上那个绿色的按钮,重重地按了下去。过了三五秒钟,见没什么反应,小开的眉头微微皱起,索性不断重复地将那个绿色的按钮乱按了一通。
  这样一来,倒是很快见了效果。监牢的超厚金属大门终于打开,负责看守他的那名光头守卫,很是狼狈地跑了进来,火爆地大声吼道:“臭小子,想死啊?不乖乖待在这里,胡乱按个什么劲?信不信大爷我火起来,一脚踢死你这个鸟蛋?”看他那睡眼惺忪的模样,显然被小开吵得够呛。
  小开也不说话,抱胸冷笑,过了半晌,眼见那守卫几乎已经被气得半疯,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饭呢?”
  “饭?你还想吃饭?现在半夜三点的,你还敢喊醒老子要吃饭?”守卫光头老K勃然大怒,跩的囚犯见得多了,这么跩的倒还第一次见。
  正当他脑子里转着龌龊的念头,思索着该怎么整治小开,才能达到最佳的娱乐效果,好好地出一出心头那口气时,小开却松开了一直环抱的双手,露出一口白牙,用一种很是不屑的语气,笑着说道:“老光头!想不想知道,小爷我参加的,到底是什么计划?”
  光头守卫老K大怒道:“我管你他妈的什么垃圾计划,操,还不都是送死的货,敢在老子面前摆谱,看你是活腻了!”
  “难道……就连S级战斗机师……养成计划……也不放在你的眼里吗?”小开故意将话语说得含糊不清。
  “我靠……我怕的话,老子就是乌龟王八蛋养的孙子……”光头守卫老K不假思索地顺口骂道,可是骂声刚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对。
  等等,那个臭小子说什么?S级战斗机师养成计划?老K的那双手,立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脖子就像被虚空中的一对大手强行扭转,逼着他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在颈骨都几乎要扭伤的格格声中,光头守卫老K终于看到那排鸡蛋般粗细的栅栏中最左边的那根,那根如同水磨般光亮坚硬的合金柱上,离地面约一米四五的高度上,有个足有三公分宽的缺口。
  看那不规则的缺印,看那合金柱上整整二十年没有消退过的清晰指膜纹路,很多人都可以猜想出,这根合金柱上的缺口,是被人用两根手指硬生生扯开来的!
  这可能吗?
  要知道,这些合金柱的用料,和构成这整个监牢墙壁的那些合金用料完全一样,人体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可是老K知道是可以的,他今年四十五岁,已经在监牢中工作了二十五年。四十五岁的年纪并不算老,所以二十年前那个血夜,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次华总教官到底抓回了一批什么样的人啊,他们被抓进来的时候,虽然很多都已经身负重伤,很多甚至行动不便,但是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悍气质,却仍足以让每一个人动容。
  望着那些人不自觉流露出的鹰一般锐利眼神,眉宇之间自然地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他们这些地位最低下的守卫,根本连直视这些人的勇气都没有。
  就是这群人,当着他的面,徒手生生扯开了那些合金栅栏,当时监牢内有足足十五名持枪的守卫,其中老K是离大门最近的一个,幸好是如此,否则他也没机会活到今天……
  想到这里,老K的牙齿不由格格地响了起来,当乌龟王八蛋的孙子,总比连命都保不住要好,还不等小开说出第二句话,他就如旋风一般地卷出了监牢,随后以闪电般的速度,瞬间关闭了大门。
  “这家伙,难道练过传说古武学中的无上精义──踏雪无痕的轻功吗?真想不到,华清扬上将手下小小一个狱卒,就身怀如此绝技,当真是藏龙卧虎,不可小看。”小开目瞪口呆地叹道。
  只是这小子跑得如此之快,自己的计划到底该怎么实施呢?真是个头痛的问题。
  还没等小开的头真正疼起来,藏在监牢内不知名地方的一部扬声器内,就传来了光头守卫老K的笑声,是媚笑!
  “小爷,小少爷,您别动怒。您看,小的不是不知道您有这么大的来头么?早知道您是被头儿邀请来参加S计划的强人,再给老K我十八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对您那么说话呀!您老息息怒,这么着吧,既然您到了我这,那就是我老K最好的客人,您要什么尽管吩咐,千万别跟我客气哈……”
  小开倒是没料到S计划参加人的名头在这里竟然是如此地响亮,看来从前被华老头儿“邀请”到这里的人真的都很不简单。
  不过,华老头或许也没有料到有这天,时隔二十年后,费尽辛苦,“邀请”前来的S计划新人小开,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水货!
  真想知道华清扬上将阁下得知自己手中的小开居然是史上最假的高手时,脸色会是如何……
  小开也不跟这光头老K客气,狮子大开口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晚饭,要新鲜的,天然的,嗯,来点贝塔星黑背海龟牡蛎浓汤,狼牙星赤烤驯鹿鲜腿,这两个当主菜,其他好吃好喝的尽管来十几样就可以了,当然,档次不能比这两个主菜低……还有饮料……还有饭后甜点……还有这里地板实在太硬了,我要席梦思……还有……”
  这狮子大开口般的索取,完全颠覆了光头老K心中的认知。
  这混蛋,当这里是五星级宾馆吗?当是来这里度假吗?当我鬼阎王老K是酒店里的小弟吗?我操啊……可无论他此时悲愤到了何等地步,面对小开那些非常无理,甚至到了无厘头境界的要求,老K竟是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别说不敢说,就连想也不敢想。
  “小爷,小少爷,放心,您放心,小的马上去置办这些,物美价廉、质优量足,包您满意哈……”
  话没说完,血将军手下第一牢头,鬼阎王光头老K如同子弹般射了出去,他不敢跑得慢上半分,因为害怕小开喊他去拿电钻、挖掘机、开岩机等重型机械来。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若是小开真的这样吩咐了,老K自己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自己甚至有照做的可能……反正这些要求,二十年前那些强人,又不是没有提出来过……
  可惜小开并不知道此时老K心中的想法。
  于是半小时之后,心满意足的小开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光头守卫老K已经被他吓成了惊弓之鸟,三五个小时之内,估计是没胆量再度出现的了。
  在这段时间内,他可以尽情地干想干的事情。
  从面前吃剩的食物当中,他挑拣出了一块吃剩的牡蛎壳。双手微一用力,牡蛎壳就已经被扳成两半,断口颇为锋锐,还算合用。
  手边还有吃剩的驯鹿腿骨,尖端锋利,稍微打磨,就是一柄称手的短柄骨矛,而且矛头的骨片薄且坚韧,完全可以发挥出瑞士军刀的七成功用。
  用断裂的牡蛎壳割开软床的垫子,非常顺利地就从中取出数根长三十公分的弹簧,将弹簧用力拉直,手上便有了数条坚韧的铁丝。
  在别人手中,这铁丝或许没有什么大用,可是在小开手中,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用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招数,无非就是可以用这铁丝,打开几把普通的锁头而已,这任何街头混混都会的小招数,小开恰好会使。
  别的时候能打开一把锁头也没什么大用,可是在目前,如果能打开那个被一个大锁头锁住的通风道罩口,对小开就很有意义了。
  他用铁丝打开锁头,用“瑞士军刀”卸下通风道大风扇上的粗大螺丝,小心翼翼地用软床上割下来的大片布料包住风扇颇为锐利的边缘,随后利索地将风扇卸下。
  大风扇的后方,一条黑沉沉的管道出现在小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