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墨辞摸了摸鼻翼，凝望着轩辕觅，喉结微微颤动：“我会有你这样……的妻子？”
　　“觅姐姐，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墨羽轻咬着下唇，幽怨地说道。
　　“既然你我同姓墨……你是我的妹妹，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轩辕觅已擦干了泪水。
　　“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墨羽感到鼻子一酸，酸甜苦辣咸涌入眼眶，凝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是事实……”
　　“你……”一股咸涩的味道流入舌尖，这是鲜血的味道。墨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擦拭着不断滑落的泪水，夺门而出。
　　从门外吹起一阵微风，赤红的枫叶静静地飘落在地上，与它的同伴们摩挲出“沙沙”的耳语。
　　“她是怎么了……”
　　“你的妹妹，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情绪的波动总是很大，令人捉摸不透。大概还没有长大吧？”轩辕觅伫倚在门边望了望四周，满庭沉寂地只听见落叶的声响。她轻轻地将门关好，锁上，柔声说道。
　　“……似乎不是这样的吧……？”
　　“不要多想了……”轩辕觅的一双玉手环扣在墨辞的脖颈后。
　　“唔……”
　　两人的嘴唇交合，是一只粉嫩的小舌缠绕住了墨辞接下来的全部言语。
　　“秦爷爷！”墨羽一进喧闹嘈杂的九哀楼就大声喊道。
　　“小羽儿，你有什么事嘛？”秦老笑眯眯地绕出柜台迎接她的到来。“哎？我们的小公主，你怎么了？哭了吗？”
　　“我要喝酒……”在众人的目光中，墨羽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喝酒？遇到什么事了？和爷爷说说，且让爷爷为你出谋划策……”秦老颇为自得地捋了捋这些日子里刚养长的银白胡须，说道。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要喝酒……拿酒来！”墨羽的长发像波浪一般摇晃着。这个样子，像极了孩子在哭闹着撒娇。
　　“好，好，好……羽儿不要哭，有什么事，咱们先喝着……”秦老的眼中露出几分不忍，拉了一个长椅，坐在墨羽的身旁，连忙安慰道。
　　“秦老……要拿什么酒？”一个小伙计附在秦老的耳畔轻声问道。
　　秦老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二来。二话不说，一拍小伙计的脑门。“混帐东西……这还用问吗？”
　　“是是……地窖里的百年陈酿——灵韵。”小伙计一边弯着腰，一边向后退着碎步。
　　“等等……”秦老捋了捋胡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把我床底下的‘哀香’拿过来……”
　　“哎？你知道她是谁吗？”一个醉醺醺的酒汉指了指墨羽，问道。
　　“你是说那个，呃……可爱的女孩吗？”另一个醉汉哈出了以后浓郁的酒气。
　　“是啊……看着真是养眼……如果能……”
　　“你就别发酒疯了。她可是勇义佣兵团团的现任团长墨羽……”
　　“就是那个……那个上一任团长死后退下去，现在又上来的那个勇义佣兵团？”
　　“可不是吗？我儿子是守备队的分队队长，我听说啊，前几个月……具体是几个月前我倒是记不清了，你就凑合着听听吧……”
　　“嗯……你倒是快说啊，别吊人胃口。”醉汉用肘顶了顶另一个醉汉。
　　“你看这天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发怵的血红色。这件事还要从几个月前的夜晚开始说起。那天。从东边涌来一股黑气。刚开始哨兵还以为是东来的紫气，是祥兆呢！可是，再一看，不对了，黑气中全是吓人的红眼怪物，听说啊，那哨兵还吓得尿了裤子。面对这样的危机，更有了上次合作的经验，守备队与佣兵团立即达成了一致，联合起来守护城池，把“誓死捍卫家园”当作激励战士们的口号。结果嘛，骑士们的伤亡很大，那些怪物就像是不死的一般，砍碎了又站起来，站起来刺死一个骑士就又被砍碎……就在怪物们将要入城的时候，她来了。她和幸存的战士们一起站在城门前，死守城门九天九夜。最终是她一个人力挽狂澜，怪物被屠戮殆尽，白紫罗兰城得意保全……我们能坐在这里惬意地喝酒，还是多亏了她啊！”另一个酒客感慨地说道，连碗中的烈酒都不觉得辣了。
　　“这倒令我想起了郡暮小镇关于九天的故事……”
　　“可不是嘛？”
　　“哈哈哈……为了我们活着，来干杯……”
　　“这不是你们佣兵团团长吗？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闷酒？”陈子琦望着墨羽在一处角落的桌上坐下。
　　“眼睛倒是挺贼。”罗义勇啧了啧嘴，泯了一口酒，“不过，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刚才说到你与我们团长并肩作战的事……”
　　“你说，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陈子琦一脸淡笑地望着墨羽。
　　“你这是明知故问……算了，你也没有心思跟我讲故事了，你想要怎么做？”
　　“一定是那个冷漠的女子赢了。她应该是失恋了。所以，这个时候去安慰她的话，博得芳心的几率会很大吧？”
　　“想得倒是挺美。要是这样说，我曾经还救过她的命哪。虽然这个情节已经很老套了，但这难道不是提升好感度的最好办法吗？”
　　“勇义兄，不是我说，论门当户对，那还是我……”
　　“人家当初可是一国的公主……”罗义勇笑嘻嘻地和陈子琦打趣着，忽地，浓浓的哀伤浮现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层霜，沉重地令他落下泪来。
　　“你怎么了？”陈子琦关切地问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喂喂，不要这样吧……我们只是说说罢了……”
　　“你闻到了吗？”罗义勇突兀地问道。
　　“是啊……好香啊……甘甜而清冽，清新和不失淡雅。有着这样酒香的酒，一定是好酒……莫不是那已经不再酿制了的‘哀香’？”
　　“我好像闻到了泪水的味道……”罗义勇捂着嘴巴，不自觉地啜泣着。
　　“嘛……好了，好了……没关系的。”陈子琦拍了拍他的背，“一切都会走上正轨的……这个世界会的，你也会的……我也会的……”
　　“觉得这味道怎样？”秦老一脸殷切地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墨羽。
　　“好甜……”
　　“是嘛？”秦老像是放心了一般，慈祥地笑了，抚摸着墨羽的头发，问道：“现在能跟爷爷说说了嘛？是什么惹得我的小公主哭成这样？要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爷爷一定替你出气……”
　　“咚……咚……咚……”悠远而又绵长的钟声响起，将血红色的天空震荡得更为渺远与沉郁。
　　“又来了吗？”陈子琦放下了酒杯，摸了摸佩在腰际的长剑。
　　“越来越频繁了……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一个头。”
　　“朝不保夕吗……？”
　　“不要这么悲观。如今白紫罗兰城已然今非昔比了。在灾难面前，人的潜能都被一一激发，平均实力已经到达了六阶。再加上墨羽的符文，那些怪物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我还是不放心，我一定要亲临战场。”
　　“你还是那么认真……那行，我陪你一起去吧。”
　　喧闹的九哀楼内，觥筹交错声几乎掩盖了钟声。欢笑言谈中，没有人在意到两位勾肩搭背走出门槛的微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