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天下者必曰陶唐氏,必曰有虞氏,嗣天下者必曰无若丹朱,无若商均。是唐虞为圣君,丹商为不肖矣。天下知丹商之不肖,而不知丹商之为不肖,不在于丹商也。不知陶虞用丹商于不肖也。夫陶唐之理大无不周,幽无不照,远无不被,苟不能肖其子,而天下可以肖乎?自家而国者,又如是乎?盖陶唐欲推大器于公共,故先以不肖之名废之,然后俾家不自我而家,而子不自我而子,不在丹商之肖与不肖矣。不欲丹商之蒙不肖之名于后也。其肖也,我既废之矣,其不肖也。不凌逼于人,是陶虞之心示后代以公共,仲尼不泄其旨者,将以正陶虞之教耳,而犹汤放桀武王伐纣焉。
英雄之言
物之所以有韬晦者,防乎盗也。故人亦然。夫盗亦人也,冠屦焉,衣服焉,其所以异者,退逊之心,正廉之节不常其性耳。视玉帛而取之者,则曰牵于寒饿,视家国而取之者,则曰救彼涂炭。牵我寒饿者无得而言矣,救彼涂炭者,则宜以百姓心为心,而西刘则曰:居宜如是。楚籍则曰:可取而代。意彼未必无退逊之心,正廉之节。盖以视其靡曼骄崇,然后生其谋耳。为英雄者犹若是,况常人乎?是以峻宇逸游,不为人所窥者,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