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铜镜,笔尖浅扫淡描。镜中人黛眉朱唇,红袖柳腰。好一个佳人啊,我陶醉一笑,嗳?镜子里的人也笑了!不对不对,为什么镜子里的人,长着我的脸?
  门被轻轻推开,有一丫鬟打扮的人近来:“小姐,花径已扫,小姐打扮好了么?”
  姐你妹啊!我是堂堂一纯爷们好不好!我白了一眼,镜中的人也用她那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圈,白了一眼。
  我回头看看镜子,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看看镜子,惨叫一声:“……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变成女人?我伸手摸摸胸口——一团绵软!这是啥?我扯开衣服低头看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春香啊!”
  春香?这不是刚才戏文里的那个小丫鬟么,她叫我小姐,难道我是——杜丽娘?
  我问:“我是不是叫杜丽娘啊?”
  小丫头眨着她迷茫的眼睛点点头,忽又泪水莹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小姐!”
  “再不要叫我小姐!我是纯爷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是先出去看看。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我在前面昂首阔步的走着,后面缀着春香,咿咿呀呀的念叨着些酸词:“可惜小姐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叶乎!呀,呀,小姐,小姐,你看那是谁?”
  我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欣喜,快步跑了过去:“师兄!”
  后面的春香咋咋呼呼的叫着:“小姐!请自重!小姐!请矜持!小姐!请淑女一点啊!小姐!注意你的小姐形象啊!”
  要你管!不听!
  师兄一副书生打扮,带着儒生的帽子,穿着长袍,手中还拿着一根柳条,端的也是方才戏台上的扮相。师兄说:“你还好吧。”
  我摇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在巫山会馆呢,现在我怎么到这来了,还有这个小丫头,她说她叫春香,还说我是杜丽娘,你看,我居然变成女人了!”我指了指我的胸部。
  师兄低头一看,笑意盈盈:“好梦啊,好梦……”
  我哀嚎:“师兄,别开玩笑了,我这是怎么了?”
  师兄走进一步,贴着我说:“莺逢日暖歌声滑,?人遇风情笑口开。一径落花随水入,今朝阮肇到天台。小生顺路儿跟着杜小姐?回来,怎生不见?”
  我愣,啥意思?“说人话!”
  他说:“你睡着了,现在我们在梦中相见呢。”
  “梦?你说这是梦么?我的梦么?我梦见我成了杜丽娘,而你成了柳梦梅?”我惊讶的再看看他,再看看景,这出戏,唱的应该是游园惊梦那一出,接下来,就是柳梦梅成功的勾搭了杜丽娘,然后在花丛草堆里搂搂抱抱的场面了……
  我拉拉衣服,把自己裹得紧一点:“师兄,我不是随便的人!”
  师兄抬起手勾起我耳边的发:“哦?清风,这里可是梦里呢,你在梦里也要如此拘束么?你既然梦到了我,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心里既然有我,为何不从了我?难道,在你的梦里也要对自己说谎么?真是不诚实。”
  我的梦里?我摸摸师兄的脸,还是有感觉的,温温热热的,皮肤光滑细嫩。师兄一手搂过我的腰:“清风,在你的梦中为何不让自己放纵一些,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醒着的时候不敢做的,那么就在梦里做吧。在梦里……什么都可以随你做,这样,不好么……”
  我抬头迎上师兄魅惑的眼眸,咽了咽口水:“师兄,我不是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说着就吻上他令我朝思暮想的嘴唇。
  师兄的手在我背后游走:“难道只有这样么?还不够哦,我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清风,把自己交给我,我要教你人世间最快乐的事。”
  师兄一手把我抱起来,就往哪牡丹花丛深处走去。
  牡丹花下卧,叶密花影摇,辗转碾得花红落。
  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他捏?这眼,奈烦也天;咱噷这口,待酬言。?那书生可意呵,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恰恰生生抱咱去眠。那些好不动人春意也。?他倚太湖石,立着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阑,转过秋千,掯着裙花展。敢席着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梦到正好时节,甚花片儿吊下来也!?他兴心儿紧咽咽,呜着咱香肩。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儿周旋。等闲?间把一个照人儿昏善,那般形现,那般软绵。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
  (翻译:这是谁家没羞没臊的骚年狼,居然敢进老娘我的小闺房?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的就越发没羞没臊起来。你看他这眼睛,色不拉几的盯着老娘看,真是让人讨厌~~不过咱就喜欢这一口。
  这个清秀的小书生甚合老娘我的胃口,说不定我前世就中意他,可是没有和他谋得半面之缘。我们说好了再生再相见,现在才会在梦中相见。这个色迷心窍的书生啊,两三句就骗老娘去滚床单啊。哎呦!老娘我很害羞啦,春i心春i情什么的在老娘我心间荡漾啊!他倚在太湖边,{死相的居然还好这一口,真是颇懂情趣啊!}扒了老娘的衣服露出老娘那圆如满月的温香雪玉小绵团。
  老娘有三好,娇小柔弱易推倒,其实你不推,我也软的自己倒。我倒下之后吧,就有温暖的太阳,‘日’光照耀,我这玉一般的身体吧,它就香汗淋淋蒸发成烟{啊喂,到底是不是怎这么个解释啊,太科学了吧!}
  我们不停地换着地点,搞游击似的打一炮换个地方,捱过了雕栏画栋,又坐着秋千晃悠了晃悠。把老娘的绣花裙子铺到地上,以天为盖以地为床,野荷什么的最开心了!然后吧然后,老娘感觉这滋味美妙极了,他激动的情难自已的哼哼着,啃咬老娘的小肩膀。老娘虽然已经心满意足,但还是很厚道的配合着他,我真是个好人啊!)
  就在我和师兄耳鬓厮磨,衣宽带解,渐入佳境,只欠临门一脚的时候,忽有一道利风破空而来,一瞬间,花叶凋零,落英满天。四周围的芍药牡丹被砍的七零八落,跟鸡飞狗跳后的收摊菜市场似的,烂叶碎枝横了一地,再没有遮羞的东西,我就这么衣裳半敞的现于人前。
  唉,为什么就我一个?刚才还和人家浓情蜜意的师兄呢?
  “清风……”
  我侧头,却瞧见师兄提着剑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在一旁看着我。
  啥情况?先奸后杀?这是我做的梦么,难道我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呼唤的是这种恐怖的事情?
  我愣住不动,师兄一步跨到我身前,把剑一丢,狠狠的拉扯我的衣服——咳咳,是把方才揉掉的衣服,一件件大力的给我穿回去,接着用力地把我搂住。
  “笨木头!笨木头!你怎么可以这么笨!还好我赶来了。”
  我弱弱的说:“师兄,你……怎么不做了?干嘛做着做着就劈花斩草的?刚才……那个……我……我很喜欢的说……”
  脑袋挨了一闷拳暴击,打的我头疼,我再次深深地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有受虐倾向么,为什么在自己做的梦里还要活得这么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