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湛口中说着听似极亲密的言辞,嘴角的弧度却冷寒入骨,看向倪清欢的眼神也是冰森的。
于是,倪清欢哪怕被别人千般羞辱万般欺凌也挺直的背,彻底弯了,头亦越发低了,瘦高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极近可怜了。
“喂,我特么和你说话呢,你听不懂人话吗!”从来都是H市上流社会圈内众心捧月焦点的穆青时,何曾受过被人无视的感觉,此时看向黎景湛的眼神已经愤恨了“这是我定的套房,人也是我欺负的对象,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不知名的角色……”
一旁为他庆生的几个兄弟,也就是之前往倪清欢身上倾倒酒水,被黎景湛一个眼刀就骇住的男人们却暗暗拉住他的手,以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
穆青时不忿地甩开手,抬起眼,离他最近的小嫩模便悄悄凑到他耳边,带着钦佩敬畏的语气解释,依旧不忘甜腻嗓音“他是黎景湛!”
穆青时一怔,看向男人的眼神,便难以置信起来。
黎景湛,H市近几年风头最盛的新贵,不仅凭一己之力吞并了商业巨头黎氏企业,还自创了一家名为景盛集团的上市公司,旗下产业无数,甚至和黑色性质的大组织都关系颇佳,手段强大,是人人敬畏的黎总裁黎景湛。
和他们这群靠家族余荫庇护的富二代,官二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贵族。只是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年轻英俊。
于是,穆青时默默转向一直低着头发抖的女人,也就是黎景湛口中的“倪清欢”,她和黎景湛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他堂堂上市公司的总裁,亲自寻找?
嘴角又挂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穆青时带着抱歉的语气“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唐突了黎总裁要找的佳人,言语上多有冒犯,深感抱歉,只是,”他轻轻挑眉,桀骜不驯地笑“你口中的倪清欢,是我们先发现的,答应我们的事,还
尾音用的是疑问句,却分明是肯定语气。
黎景湛终于舍得将胶在倪清欢身上的视线,施舍般转到穆青时脸上,便蹙起冷峻的峰眉“与你无关。”继而回头吩咐一直恭敬立在他身后,白领精英打扮的男子“张特助,把这里不相干的人立刻清走,我有话要和倪清欢单独谈。”
“是!”张特助微微弯腰,就立刻指使那群西装革履的保镖们,一一“送”走套房内所有的“不相干”人士,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于是,装修奢华又不失精致的白色巨塔套房内,只剩下低着头的倪清欢,和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黎景湛。
“怎么,倪清欢,你竟怕我到这种地步,连抬起头来看我,都不敢?”神情冷漠地像是空旷荒原,黎景湛如是说道,便一步步走近倪清欢,近到咫尺。
“黎景湛,”倪清欢抖着声,“你可是一手毁掉倪家,害得我父亲病重去世,大哥进监狱的恶魔啊!”
她极缓地抬起头,泪已经模糊了镜片,声色里有种不自知的绝望“我怎么可能不怕你。”
“呵呵……”黎景湛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地眉间凝重的冷色,越发寒凉,“原来我在你眼中已经成了这种存在。”
“既然如此,”万年冰封的神色彻底结冻,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黎景湛的彻骨英俊已经近乎残酷“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魔。”
“把衣服脱了。”
倪清欢一时被他眉间堆积的戾色所惊,再加上多日来饥寒交迫,营养不良所引起的虚弱体质,再也站不稳地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不露声色,“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黎景湛一步步走近她,近到咫尺,让倪清欢有种下一秒他冷薄的唇就会吻上自己的错觉,“现在,立刻,马上,把你身上的服务生衣服脱掉。”
“否则,我就亲手帮你脱。”
倪清欢尽全力遏制住大叫一声流氓,再一巴掌甩过去的冲动,想说些什么,却被越发强烈的酒精眩晕感彻底侵袭大脑,狠狠昏过去的瞬间,出乎意料,迎接她的不是地面的冷硬,而是带着薄荷冷香的宽阔胸膛。
可停机的大脑已经失去判断能力,倪清欢闭上双眸时,好看的眉头依旧拧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