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倪清欢因为酒醉,脑子依旧有些迷迷糊糊。
“不然我花钱包下整个红场,酒没喝,菜没尝,饭没吃,就突然离席干嘛!”穆青时瞪着她,理直气壮地抱怨。
“你是干嘛?”
穆青时有些气她的迟钝,“还问我干嘛?要不是为了不让你继续留在酒席上,被灌酒,被那群中年色狼吃豆腐,我怎么会起身就走。”这样控诉的语气竟有些委屈,想想也是,他堂堂太子爷,走到哪不是人人巴结,对人对事都是想怎么就怎么,从来不考虑后果和方式,第一次为了倪清欢不被捆绑上自己的标签,而考虑起了另一种方式,来帮她脱困,她竟是个榆木脑袋!
“额……”倪清欢愣了愣,还是有点晕,“那我应该说谢谢吗?”
“当然要说谢谢,”终于赶到倪清欢身边的小米,警惕地盯着穆青时“穆总能这么帮我们清欢,真是感激不尽,只是酬谢就下次吧,送她回家也不劳您费心,我们已经打到车了。”
穆青时挑眉看她一眼,就从车里出来,随手拂开她,自己扶着摇摇欲坠,随时会倒下的的倪清欢,开了口“我怎么会放心你一个女生送她回家,多不安全,”说着,他轻易抱起倪清欢,放到了自己爱车的副驾驶座上,自己也坐到了驾驶座上,“你要是想打车,就自己打车回家吧,反正我要送她回家,她就必须由我送回家!”
“哎,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小米站在车旁,已经出离愤怒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穆青时不耐烦地动动嘴角,“你上不上车?”
小米看看他,又看看副驾驶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倪清欢,最终咬咬牙,还是打开后车门,进了后座。
跑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默地像是死水,只有睡着的倪清欢均匀的呼吸声清浅却细碎地传入耳中,竟有些动听。
穆青时第三次看了一下车内的导航仪,最后终于在小米防贼一样怀疑的盯视下,开了口,“倪清欢的家,具体该怎么走?”
小米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几乎是愤怒地“你连清欢家都不知道在哪,还硬是要送她回家?!”
“你那么多废话,赶紧跟我说清楚路线,最好连那个路口该拐弯都告诉我,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扔在路口,把倪清欢带回我家。”穆青时从后车镜淡淡瞥她一眼,如是说道。
“你……!”小米一瞬间都有种要化身成泼辣不讲理的筱崎爱的冲动,可她也知道一旦她真的逞一时之气骂了,她就真的会被穆青时扔在马路边上。
深深呼吸几次,她看着倪清欢恬静的睡颜,终是忍气吞声地开了口“云锦工作室的员工宿舍,前面路口左转,直行5公里,再右转,直行7公里,就到了。”
穆青时头一次认真地打量了她几秒,“看不出啊,你还挺认路。”
“那可是我们清欢的家,我当然记得比自己家还清楚,”天真的小米经不住夸,特别是得到被她当成敌人一样,穆青时的夸奖,她的尾巴几乎都要翘上天了“不然怎么做最称职最专业的私人助理啊。”
“呵呵……”穆青时低低轻笑一声,说不上是赞是贬,却让小米羞红了脸。
她端坐在后座,顿时没了言语,也不敢在通过后视镜盯视他。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云锦工作室的员工宿舍楼下。
穆青时先下车后,就将倪清欢抱进怀里,一点也不嫌重地往楼内进,小米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也没了阻止对方不背却抱自家清欢,有占便宜的嫌疑。
等到到了倪清欢的宿舍前,小米看穆青时拿钥匙不方便,甚至很体贴地主动上前掏出倪清欢包里的钥匙,开了门后,还开了灯。
穆青时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忍不住吐槽“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怎么这么简陋,家具都是纸做的吧,一看就很廉价。”
“你……!”顿时,小米刚刚对他升起的好感都消失了,“管那么宽干嘛?你想住,还不给你住呢!”
说着,她不耐烦地推着还要抱怨几句的穆青时往卧室里走,“别那么多废话,宿舍堪比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已经够好的了。赶紧把清欢放到床上去休息,她今天一天又是个人杀青,又是酒精过敏,已经够累的了,可经不起你再颠颠地四处抱下去。”
穆青时只好几步将倪清欢放到布满细碎小花的床上,叹了口气,“住在这种地方,她能习惯吗?”
“清欢可过得比你混乱的私生活要好多了!”小米不轻不重地怼他一句,但这一路要不是他帮忙,她一个人想要把酒醉的倪清欢带回家,可不容易,于是缓和了语气,“你先在这看着她别吐了,我去煮点醒酒汤,再到浴室接点热水,给她擦擦。”
小米离开后,穆青时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睡着的倪清欢身上,一时竟看呆了眼。
只见倪清欢乖乖地躺在床上,宛如蝶翼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恬静的睡颜美好地宛如天使,不禁赞叹一句“你是我第一次见得,酒醉后睡颜还这么好的女人。”
他俯身要将薄被给她盖上,却因为近距离的接触,注意到她简洁的晚礼服微微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锁骨,精致地泛着细瓷的暖芒,而她清浅的呼吸,有着令人沉醉的酒香,引得他一再靠近,近到咫尺,几乎能看到没有一丝毛孔的脸上,浅浅的绒毛。
他想他也醉了。
而在他的唇就要沾上,她鲜嫩可口的唇上时,小米推门而入“水好了,茶也好了,她渴不——”
穆青时瞬间起身,推开呆立在门口的小米,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飞奔离去,期间撞到了茶几和沙发,她都替他腿疼,他却像是失去知觉一样,甩门而去。
小米最终回过头,看着依旧酣甜入梦的倪清欢,也跟着叹了口气,“我看你不该叫清欢,就该叫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