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
冬天的草原很寂静,少了牧歌,少了白云般的羊群。
背靠背坐在草原上,观看着清晨迷人的景色。
“圆圆,我该练习了!”乙杰自觉地站起身,往前方走去,脚子虽慢,却比前些天稳重许多,他终于发现:圆圆没错,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他也可以康复。
“大妃驾到!”
草原的那边驾到一队人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马车。
圆圆翘望远方:“乙杰,再喝一碗汤如何?”
当他是猪吗?他可连喝两大碗,不知道是她的汤起了作用,还是她的努力感动了上苍,他走得越来越久,也越来越远。
大妃的马车在二人几步之外停下。
“香锦公主!”一声怒吼,抬眸时:乙杰手里还捧着一只大碗,正如阿力尔所言,整日逼着儿子喝那些可恶的骨头汤,肉没瞧见,却尽是骨头,这分明是在欺负乙杰为人正直,又不善言辞。“该当何罪?”
“大妃娘娘……”圆圆一头雾水,跪在草地上。
“母妃!”乙杰唤着,跪在圆圆的左边:母亲的怒火不小。
“来人,替三皇子收拾一下,马上回都城。”
“母妃,孩儿愿意留在此处……”
“乙杰!”
他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母亲的身边。
两个太监目瞪口呆,他们离开才半个月,三皇子居然真的能走了,天啦,这真是奇迹。大妃更是惊异不小:“你……”
乙杰满目柔情,蹲下身子握住圆圆的手:“是圆圆帮孩儿治好了病,还鼓励孩儿走路。”“没想到我真的能走了……”他自豪地站在草地上,一步又一步,虽然缓慢,却真的能走了。
大妃从先前的怒意到此刻的惊喜,心中升起一份愧意,看着阿罗:“死奴才,分明是香锦公主在帮三皇子治腿,你们却说成折磨……”
折磨又不是他们说的,是三皇子这么说,他们不过是照主子的话说。
“母妃,算了。何必与两个奴才计较,既然来了就多住两日。”乙杰建议着。
圆圆亲自下厨令家奴做了丰富的菜肴,还有几样糕点。
乙杰近来因为练习走动,饿得特别快,每顿食欲大增,能吃许多东西,饭后一个时辰还会喝两碗骨头汤,半夜还经常叫饿。他也懂医术,知道夜里积食有碍身体,通常都忍着。今日母妃过来,两个奴才又带了近几日的牛羊肉与粮食。带得不多,谁也没想到,他们离开半月三皇子居然会走路了。
大妃此刻看圆圆也是越看越满意,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竟被小丫头给治好了,奇迹,真是奇迹,儿子再也不用坐在椅子上。或许圆圆一早就有信心,才会坚持将椅子给劈了做柴烧。
乙杰没有要回都城的意思,他要养好腿,要会走、会跑、会骑马再离开皇家牧场,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因为身边有圆圆的呵护、照顾。
大妃在皇家牧场宿了一夜,次日清晨离开,临分别时满意地将儿子的起居饮食交给圆圆:乙杰有你照顾,本宫很放心,你想怎样都可以。
又一个月。
隆冬,下了冬天第一次大雪,到处白茫茫一遍。
近二十来天,乙杰都在自己的帐篷练习,来回的踱步,越来越有风度,走的是标准的八字步,连两个小太监都看得入迷。这个香锦公主真是厉害,真是三皇子的福星,十几年的腿病竟被她治愈,待众皇子从沙场凯旋,如果瞧见三皇子这副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
圆圆躺在火炉前,入夜后会有一名女奴过来陪她。
朦胧中仿佛听到了怪异的声音,抬眸时,竟然是两对发绿的眼睛,在黑夜里灼灼发光。
“啊——”一声惊叫。
女奴被惊醒:“狼——”
乙杰听到惊呼声,从帐篷上取下宝剑,快奔撩开帐帘,尚未反应过来,一条黑影飞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宝剑一挥,狼又被劈成两半,另一条狼见状咬住他的脚不放。
圆圆的心提到嗓子眼,乙杰不慌不忙,挥着宝剑,连刺五六下都被它闪开。
几名侍卫听到声响围至过来,几剑将狼杀死。
“笑奴,把这两只狼的皮割下来,明儿给大伙吃狼肉……”乙杰得意地说着,西金国的皇子小的三岁,大的五岁就开始习武,乙杰属于前者,三岁时就跟着西金国著名的勇士习武,与二皇子乙烈同属一个师父,小时候他的剑法与力气都不在乙烈之下,加上自幼聪慧,更是比他更有长进。
女奴站起身,一只拖只狼,快速地往厨房走去。
几名侍卫将狼的血迹给处理掉,按照乙杰的说法:草原上的狼群很凶猛,倘若周围还有,加上大雪茫茫,其他狼会寻着同伴的气味寻到这里。草原人的处理法子就是用老虎大便来掩饰,前些日子从牧户家找了一些过来。
“把衣服脱了——”
她刚进帐篷就被乙杰的话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挤出一句:“你疯了!”还没出帐篷被打横抱回,他怪异地笑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喂——你想干什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小妖精,你迟早是我的人。你以为我干什么?快点,我好不容易才把膏药调好烤热,再晚就该焦了……”
“我现在挺好,去疤的事就免了!”她从被窝里起身,已经试过很多回了,根本不管用,连西金国皇宫太医都没辙的事,她就不试了,何况有疤也挺好的,不是因为它才保全了清白。
“不许走!你可是答应我的……”他拽过她,莞尔地笑着:“你不愿意,让我来……”
“走开!”推开他的大手,怒瞪着眼睛:“那些疤可是我的护命符,一下没了还真不习惯,倘若遇上人色狼什么的,真应付不了。”
她扒在羊毛皮毯上,反手解开抹胸:“不该看的地方不许看!”
后背的鞭痕比他上次所见更多,层层叠叠,终于相信那些传言:圆圆自幼吃尽苦头,她的坚强、执著,都是那些年养成的。
“小妖精……”他轻唤,多想告诉她,今生他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也不会让人再来伤害她。他就是她最好的保护神,今生今世,他对她不离不弃。“一会儿有些刺痛,你先忍着。”轻柔地将哄热的药膏匀称地抹在她的后背,现在是冬天既便身上有中药的味道也不太明显,正是去疤的好时节。
什么一点儿痛,简直就像回到了几年前,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她差点儿就没大喊起来。闭着双眼,咬着牙齿,右臂上的刺痛更是钻心刻骨。
近来她只管他的起居饮食,至于习武练功方面还有骑马她也未管,每日看他携着四名侍卫在雪里地驰骋,那袭紫袍在雪地上异常醒目。
碧波望着帐篷外风度翩翩的男子:“小姐,你怎么认定三皇子一定会好?”这是她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圆圆露出满意之色:“这也不难,好几次我发现他都能自如地上下椅子。上椅时总习惯性地用脚尖点地,通常情况下,倘若人的脚不能使力,椅子就会被推动。所以,我肯定他的脚并没有完全废掉,只是长时间缺乏练习……“
“小姐真是心细。”敬佩之色难以言表。
南木国集聚全国上下的能人异士,还进行了盛大的武状元大赛,一些武功出众,有勇有识的年轻人在去年初秋就被分送了到边城,如今羲迅的帐下已有近二十余名能人武将。西金国虽有八位皇子、数位老将坐镇,他们的战术战法早被南木国人琢磨得精透。而南木国的战术几个月来毫无规律可寻,令西金国连连败退。在隆冬时节,退回到关山城一带。关山城曾是南木国与西金国接壤边城,如今退回此处,令众皇子对未来的战事难以预料。
“别动!”乙杰用温水拭去上次的草药,是一片洁白如玉的肌肤:“再敷两次就可以痊愈,只是手臂的烙痕还得继续敷上一个月。”
“还得一个月呀?”圆圆有些不耐烦,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反正已把自己交给他了,总不能像他一样又吵又闹,“乙杰,是不是我有这些疤痕,你就不喜欢?”
她总是这样说傻话。
“不会,当然不会。金乙杰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
“乙杰,你想知道这手臂的烙痕是怎么回事吗?”她还是决定不再骗他,便将幼年时那段经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对她,他只有疼惜,当听到乙烈曾对她许诺过的事时,莫名就有种紧张,二哥从来不屑对女人对情,他竟然说了那样的话,会轻易地放过她吗?“圆圆……”他放开绸巾,轻吻着她的额头,而今已是深夜,两名小太监每到此刻都会避开。
帐篷时有只牛木炭炉,火苗狂热地跳动着。
他的吻越来越热,她完全放弃自己的矜持,温柔地回应着他狂热的吻,像雨滴落在她的唇上、滑入脖子。她躺在他的身上,娇喘着,眼神迷离。
“不可以,我不可以这么对你……”
他欲放弃,被她的手臂一扣,舌头伸进他的口肆意的泛滥,将他好不容易压回的火焰重新扑灭。她不管了,顾不了将来的后果,只知道她爱他,爱得痴迷,爱得难以自拔,愿意为他粉身碎骨,愿意为她抛开一切。只想投入的爱一回,他不是任何人的丈夫,是她的未婚夫,不久之后她就是他的妻子。
“不可以!”他总在最后的关头止住自己的激动。
圆圆坐起身委屈地望着:“为什么?”“你心里有别人?”
“不,我们很快会成亲的,我想把一切都留在洞房花烛夜……”
“书呆子!”她气恼着:“乙杰,你还不明白吗,我担心乙烈,他不会放过我。他既然可以……可以那样待我,倘若他回来,又将如何。”“今夜,我们在一起好吗?我不想身子被不爱的人夺去……”她的唇扣在他的唇上。
阿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揭开帐篷竟然看到三皇子与香锦公主拥抱在一起。香锦公主赤裸着上身,洁白如玉……
“啊——”一阵疼痛袭来。
乙杰快速地的抽身,却被她再次扶入:“乙杰,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缓慢地抽动身子,心中的紧张感增强,身下的她温柔而绝美,突然间,他如飘云端,快速地抽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时间与空间,他贴在她的身上。
躺在她身边,指头在她的肩头游走。
他真的不想这样,拉过内衫穿上:“得替你上药……”
掀起被子时,竟未发现女红,不是说少女的第一次都会有落红吗?她怎么没有,难道和二哥已经……还是被姜羲迅夺去?他被眼前所见的事实惊得满脑嗡嗡作响,她竟然不是……
“乙杰,你怎么了?”她用衣衫遮住胸前,用手轻抚他的脸。
“你自己明白!”快速地将手推开,原以为自己放开世俗的观念,不曾想他是男人,是个追究完美的男人,不允许自己所爱的女子有任何的缺陷,从身上疤痕到完璧之身。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下身一阵刺痛,隐隐感到一股血泉涌出。“告诉我……”
难怪她急不可奈地把自己的身子给他,原来这是她的诡计,或许在她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要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