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也是用右手狠狠一荡,扫开周边的人,接着一借力拉着胖子和小男孩就跑,边打边退,竟也没人能拦得住。
只是林成一众没注意到,在街道不远处近百紫衣人骑着大马,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大师兄,我们出动吧,不然这伙人可就逃走了。”当中一个黑脸汉子急道。胯下的马儿跟着躁动起来。
“不,我们的命令是追杀各大派的余党,这伙人显然是来刹马镇瞧热闹的,万一追杀他们少了人手就得不偿失。”说话这人竟是那浓眉大眼的陈峰,此刻他正骑坐在一匹枣红色大马上,背后则是那近两米的巨剑。
“可这中间一定混有各大派余党。”那人还想争辩,可却被陈峰抬手挡住。
“以后出什么事我来负责,你们混头堂现在是在听我的命令。”怒喊道,陈峰眉头微皱,配着浓眉大眼,竟颇为骇人。
“是”那人只好低头称是。
陈峰喘了口气,他实在不愿见到人流血,江湖中人能跑多少就跑多少吧,不然这中间不知会有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背负上仇恨。
话说不久后,林成跟着众人一起往外冲,一直奔出百余米,那些马头帮的人也没有追过来,也许后边还有更多的人让得他们头疼吧。
直到离刹马镇几里外的一个路口,众人才慢慢地停下来,坐在路边喘气。
“我想这刹马镇的人不会追来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下吧,累死老子了。”当先的紫衣青年坐到一个石板上,敞开了自己的胸膛微微喘着气。
“鬼泣兄,你也坐下?”那紫衣青年看到旁边的黑衣男子,笑道。
“哼”黑衣人冷哼了一下,可随后也坐了下来,看来这两人的交情并非像他表现的那样冷。
“唉,这马头帮不知怎么回事,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还把我们骗到这刹马镇,你们说图的是什么?”当中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我想这临淄府武林是该混乱了,马头帮几十年前就是江湖第一大派,威势大得很。看来经过几十年的岁月他们也没忘记先前的辉煌,励精图治下竟发展了如此多强悍的势力。”当中一个老者说道。
接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但都是关于这马头帮的事。
林成则也坐在地上,旁边是脸色惨白的胖子,还有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小男孩。林成有段时间杀的发了狂劲,还牵着他们的手,那些鲜血飞溅可是把他们吓坏了。如今停了下来当真是累的很,虽然他们并没有受伤。
“少侠,这次还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众人也只能分开被围歼罢了。”当中一个青年人站了起身抱拳说道。
林成脸色尴尬,他不过是杀的失去了理智,却让得众人找到了主心骨般团结在四周。当即说道:“哪里,哪里,还是大家的功劳,就算没我你们也肯定能冲出来的。”
“唉,你可不能这么说。没有你的彪悍,我们又怎么会轻易聚集在一起呢?”另一个人站起身来说道。
林成讪讪的笑了下,如今他多说反而是矫情了。
“敢问少侠名讳?他日定当拜访。”那人又说道。
“额,我叫林成。”
“哼,这里不宜久留,休息差不多的就赶紧离开为好,紫龙兄我们先走。”却是那黑衣人说了话,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两眼腥红却比鲜血更可怖。
众人当即醒悟,后边说不定会带人杀过来,这里离刹马镇还是很近的。于是纷纷站起身来,相互结伴离开。
两个月后,一匹棕色大马奔驰在去往通州的官道上,似利箭一般撕破挡路的烟尘。马背上正是林成。一个多月前前他与众人在临淄府一处城镇分别,便护送那胖子到了麟州一家商铺中,小男孩则跟着胖子在一起,以后倒不会有什么忧愁。
之后告别胖子,林成便欲要前往距离大凌王朝最近的通州,也是大周王朝的北部边境。胖子几次被林成所救,当场给了林成一百两银子作为盘缠,接着眼睛一瞄四周,从自己拿了一路的包裹间摸索半天,一脸肉疼的拿出个拳头大小的野兽雕像,黑漆漆的很是陈旧。
说道:“林成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叫我胖子办的告诉一声即可,这雕塑就给你了,也算纪念吧。这可是一件古董啊,我挖出来的时候这东西周边的泥土都发了红色,没有个几百年是不可能的。现在就给你保存了。”
林成惊愕,心中却很是感动,这一生自己也没有好好交过一个患难朋友,如今这胖子倒算一个。当即也不客气,将这不知名野兽的雕像放进怀中。在一顿饭之后,才在胖子的相送下离开麟州,前往通州的路上。
只是这路上发生了一件事,令他心中感到无比的吃惊。大周王朝下辖十三个州府,有八个州府在一个月前合兵,打出“清君侧”的旗帜,向都城亚特城发难,要求当朝皇帝处置邪修道士,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州府军队一路攻城拔寨,王朝士兵竟抵挡不住。其余五个州府却都持观望态度,似乎隐隐间有着什么顾虑。
一时间都城士兵孤军奋战,抵挡数倍州府军队,不断节节败退。之后王朝兵马副统帅临阵倒戈,引兵进城。王朝皇室李家彻底垮台,当朝皇帝在兵马攻入城门的时刻带着自己两个孙子化妆成百姓趁乱逃走。其余族人却被贬为平民,永不录士。至于那邪道修道士早在州府士兵发难的时候,就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之后,八个州府拥立郴州知州多吉普为皇,开始颁布朝令,分发奖赏……
这一切竟都发生在这一个月内,直到数日前才慢慢平息。
林成初听到这个消息当场便呆了住。心中希望那州府士兵能够攻入都城帮自己家族报仇,可隐隐又觉得自己家族的仇人不能手刃,实在不是生平快事。有所遗憾。待得之后不断打探消息,探听这战事。在十日前听到当朝皇帝逃出去的时候,心中更加活泛起来。杀父之仇岂能如此让你逃走?灭族之恨又怎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他心中暗下决心,此生定当找出这皇帝,将他的头颅祭拜林家先祖。
据说那皇帝逃出了大周王朝,守关将士故意放走的,之后竟自刎在关门之上。只是那皇帝去往哪里却再没人知道。
林成便先去这大凌王朝,找到自己祖上好友再做商议。
路边草色青翠,野树杂生,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开在树荫之下,倒也颇为清丽。也有着一些行人在这官道上,被自己骑马荡起的烟尘呛着,破口大骂。林成倒是微微一笑,自己这马跑得如此快,有谁能够追的上?
天,不知何时起了风,淡淡的,像女子的手,柔软却又丝滑。灌进林成的脖子间,却转了一圈后又出来,让得衣领飘飘,呼呼作响。
恍惚间,似乎天地之间,唯有一匹马,一个人。
背影,孤单却不落寞,有着追求,有着自己内心燃燃的烈焰,却又怎会感到落寞?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淡淡的夜色却遮不住如火般的心。林成将马停下,他看到自己左边不远处有着一间破屋子,上边还有个杆子,可能以前是撑旗子用的吧,林成心中暗道。
策马慢慢走了过去。林成身子一翻,将自己所带包裹从马上拿下。将马匹则拴在那长杆之上,看了眼四周便进了去。
夜,冷冷的。屋子里面却有了个火堆,来回跳跃的火苗似乎在风的伴舞下极为的活跃。火堆旁边竟坐着一个老者,老者身着很朴素,手中拿着个拐杖,眼睛不眨的盯着火苗。似乎林成的到来也未打扰到他。
看到这屋子间早有了人,林成赶紧抱拳说道:“这位前辈,我今晚能在这里也呆一晚吗?”
老人却不吭声,花白的长发随风飘舞,就像那火苗般。听到林成的话,他只是抬起了头,微微的点了一下,目光中透着些许的慈善,只是更多的却是一片迷茫的灰白。
“真是个怪人”林成心中暗道,可也管不了太多,将从马背上拿下的包裹拿到了火堆边,这一路上吃的极少,现在却是把他饿坏了。
从里面拿出两个馒头,拔出宝剑直接插在上边,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来回跳跃的火苗似乎碰见了极为兴奋的事般,拥向馒头,林成赶紧抬高了些,生怕被烤焦。
那老者的眼神似乎被吸引,看了过去,浑浊的眼光中迷茫之色更浓。
“前辈,你要一个吗?”林成看这老者的眼神,心中有些犯怵,问道。
老者却笑了,嘴角间露出些无奈,摇了摇头。林成当即不客气,从剑头将烤热的馒头拿下,来回在手中转着,看来极为的烫手。
风变大了些,从屋顶灌进破屋间,将林成的衣领翻开,来回的摇摆。
老者看着火苗,眼光却突然亮了分,仿佛那混沌之间,出现了第一束光。
“你的玉佩是谁给你的。”老者突然问道,沙哑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生气。
林成惊了片刻,却赶紧答道:“这玉佩是我家传,父亲临终前给我的。”说道这里,林成的脸色黯淡了分,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触动了那根久久不愿触碰的心弦。
“哦?你是枫谷陈家人?”老者缕了下长长的白色胡须,问道。
“枫谷陈家?”林成不知道这老者说的什么意思,但想来是猜测自己的身份。这倒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况且他能从这老者身上感到一些亲切感,似乎是对这世间一切都有着分吸引力般。
“前辈,在下并非枫谷陈家之人,在下来自大周王朝,至于父辈则不便透露了。”林成恭敬的说道,他隐隐感觉这老者非同一般,一身淡然的气质却是生平罕见。
“哦?”老者的脸色闪现了些古怪,“大周王朝?”他在嘴中自己念了一下,看着林成却有了些狐疑,可随即便释然。
“我只知道,这玉佩是枫谷陈家之人传承之人才会持有,如今却怎会到你的手中。”老者疑惑的问道。
“枫谷陈家?难道是我要找的祖上好友?”林成心中暗道,当即说道:“前辈,这玉佩确是我父亲所给。玉佩本有两段,另一段是在我祖上好友那里,父亲正是让我拿这半块玉佩前去相认,寻找帮助。”
老者沉默了起来,不再言语。林成则坐在一边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