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血染全身,浸透衣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将军府。梦涵见状,立刻来到我的面前,说道:“相公……”
我摇了摇头,叹道:“大势已去,吾无力回天矣!”
梦涵闻言,叹道:“天命既定,吾等尽力可也。夫君不必过责。”
我的眼角留下一行泪水,泪水混合着粘在我脸上的血液滑下,犹如血泪一般,仰天长叹:“丈夫在世,上、不能兴国安邦!下、不能保全家小!实乃有愧!今军临城下,吾唯有死战!以报君恩!只是、对不起你!”说完,向梦涵望去。
梦涵听后,与我相视良久,道:“君国破,妾家亡。同理可言!妾愿随将军与敌决一死战!誓与夫君共存亡!”言毕,我们的双手紧紧相握。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夜间,为防敌军攻城,我与梦涵就驻守在城楼之上。此时的梦涵,蜕去了往日温柔文静的一面。穿上铠甲,腰悬利刃,犹如一名女将军。
我与梦涵并肩眺望,城外数里,灯火通明,乃是敌军营寨。副将来到我身边,说道:“将军,何不趁夜劫寨?”
我叹道:“我军兵少,不可妄动。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言毕,城下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守城士兵随即大呼:“敌军攻城了!”霎那间,敌军架起云梯抢登城楼。我军随即防御,矢石如雨,杀声震天。
敌军天亮乃退,只留下遍地尸体。我军阻击一夜,疲惫不堪。我回头望向仅存的数百名将士,叹道:“我的错,害的众将士皆命丧黄泉。你等、走吧。”
数百名将士闻言,随即跪在我面前,说道:“我等愿与将军共存亡!”
我眺望远方,敌军再次来袭。随即闭上双眼,道:“天命如此,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回家去吧。”
众将士齐声道:“我等随将军久经沙场,从未退缩过!将军!就让我等与您同生共死吧!”
我闻言,睁开双眼,望向众将士,叹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敌军此来,城、破矣。”
梦涵听后,说道:“相公,下令吧!”
众将士也道:“将军!下令吧!”
我点点头,道:“军人,就算死,也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众将士听令,出城迎敌!”
随后,打开城门。我率领着仅存的数百名将士,站在城门前,等待敌军的到来。
前方尘土飞扬,敌军大部队到来。见到我等,不由停下了脚步。敌军为首一将,催马来到阵前,说道:“张将军,我主爱惜人才,不忍害之。还望、早降。”
我凝视来将,道:“多谢好意,我意已决,动手吧!”
敌将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区区数百骑,岂能抵挡我数万精锐?”
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之夙愿!还望成全!”言毕,把枪一招,道:“冲!”说完,数百将士大吼一声,犹如万人呐喊。随即向数万敌军冲去。
两军相交,杀声四起。转眼间,仅剩我一人一骑。我颤抖着身体,喘着粗气,却依然挡在城门前,不曾退的半步。
敌将催马出阵,道:“张将军,降了吧!”
我喘着粗气,道:“不必多言,来吧!”
敌将叹了口气,道:“何人擒之?”言毕,阵中两名战将欺我疲惫,催马而出,道:“末将愿擒张庆元献于将军!”
说完,两人催马向我杀来。我紧握颤抖的双手,拍马向前,与两人战在一处。长枪掠过,两人倒于马下。
随后一队敌兵向我围来。我挥枪奋战,怎奈体力耗损太大,已然力不从心。混战中,一支冷箭射来,正中我坐下之马。战马负痛,将我掀了下来。
敌兵见状,随即向我杀来。我就地一滚,用枪撑着自己的身体,随后猛喝一声,再次与敌兵混战。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转身扭断敌兵刺中我后背的长枪枪杆,一枪刺中其咽喉。随后,无数长枪刺中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早已麻木,全然不觉得痛了。只是,身体仅存的那一丝力气,瞬间被抽空。我仰天长啸,挥枪将击中我身体的那几名敌兵斩杀。剩余敌兵,皆不敢近。
我用长枪撑住自己即将倒下的身体,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敌兵慢慢向我靠近,城中突然飞出一匹快马,将敌兵冲散。
随后马停在我的身边。梦涵下了马,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我见到梦涵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低下了头颅,便在无生息。
梦涵见状,哽咽道:“相公,梦涵来了!”说完,拔出腰间长剑,随即自刎而亡。身体,紧紧的依偎在了我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