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离意,你不记得了吗?”
孔离意试探性的问道,希望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能够回忆起一些。
“原来是你啊,小时候在林阿姨家,咱们还打过架呢。”
说到这,韩念瑶想起童年那有趣的事,不禁舒缓了面色的紧张。
“就这?”
孔离意有些不甘。
这一问,把韩念瑶问蒙了,难道两个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交集吗?
“咱俩订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虽然,订婚宴没有出席,而这种话也是头一次从孔离意嘴里说出来,可她就是不甘心韩念瑶把自己忘了。
她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加进孔家的吗?
杜晚在一旁见状,赶紧帮腔,内心一颗石头也算是有了着落,看孔离意这个样子,并不像是打算作废婚约的。
“瑶瑶,你怎么生个病连你跟孔少爷订婚的事情都忘了?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可是要比我这个继母还亲的才对。你这么说,让人家多伤心啊。”
杜晚说的起劲儿,却不想被林晓晓扒拉到一旁,然后有些责怪孔离意。
“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瑶瑶暂时性失去一部分记忆,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起失忆的事情,韩念瑶难免会心情低落,林晓晓也是为她着想。
“订婚了?”
无数条信息在韩念瑶的脑海中交织,如林阿姨是不会骗自己的,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顾书陌跟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呢?
再联想到张心甜的话,韩念瑶脑子十分混乱。
难道说,顾书陌是骗自己的,只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就编造出两个人在一起的谎言,以至于张心甜恼羞成都,带给自己这样的伤害?
韩念瑶缕清思路,觉得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变成这样身边没有人会照顾你。”
孔离意温润的声音继续着传达着暖流,让韩念瑶有些触动。
这些话,好似是一张强有力的手,在把自己从孤独寒冷的深渊中往回拉。
面对儿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旁的林晓晓也有些惊了。
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车上那一番话林晓晓只当做孔离意是同情。
可刚刚那一番话,在惊讶之余让林晓晓也有些感动,从没想过自己游手好闲挥金如土的儿子也有这么有担当的一面。
韩念瑶没有说话,只是微弱的点了点头。
在顾书陌的面前,她已经发泄够了,已经承受了命运给自己开的玩笑,展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就只有乖巧,只有懂事。
也正是她不哭不闹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心疼。
孔离意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对韩念瑶的看法。
情不自禁的说出那些温柔的话,又或者是那天晚上在韩念瑶的家门口,车里两个人的畅谈,孔离意就早就放下了对韩念瑶的误解。
只是碍于面子,孔离意不敢承认罢了。
现在,眼前的人不再记得当初的那些事,如果可以重新认识,也还不错。
她身上的那种坚强,那种倔强,是孔离意所欣赏的。
看着林晓晓和孔离意轮番煽情,杜晚简直觉得自己在旁边就好像局外人一样。
一句话都插不上。
看韩念瑶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时间也不算早了,杜晚提议让韩念瑶好好休息,不要再打搅她了。
其实,实在是因为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好在,探病的这段时间,孔离意跟韩念瑶相谈甚欢,让杜晚产生一种错觉,韩念瑶这是因祸得福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病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看不到颜色,同时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房间一片死寂。
那种心酸,悲痛以及所有的负面情绪,从四面八方再次涌来。
时刻的撞击着韩念瑶的心脏。
究竟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日子?韩念瑶其实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如果看不到了,就连她最喜欢的写作,也无法完成了吧?
时间同步,杜米莎的车速飞快,两个人一路没有停歇便到了海港村,只不过,具体是哪家哪户还找不准。
“这村子不大,还得辛苦你了,去问问村民,哪家是吴一成住的地方。”
张心甜变换了姿势,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一路颠簸,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海港村,临近海边,大海潮湿的气浪扑鼻,杜米莎刚下车就不断的用手掌在自己的鼻子前面煽动。
“这个地方臭死了。”
明明是自然的海风气息,可杜米莎却对这这种淳朴十分厌恶。
“真倒霉。”
再看看车子里面的张心甜,悠然自得,杜米莎不禁抱怨,但是身体却十分诚实。
走访了几家人,她便得来了吴一成的住址信息,不过,吴一成并不在村子里,要找他只能去G城中心的小赌场,除非是赌钱输没了的时候,他才会回家。
得到消息的杜米莎返回车上。将情况告知张心甜,她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杜米莎带她去赌场。
幸好G城只有那一家赌场,进去一打听就找到了吴一成的行踪。
赌场后门,四五个人穿工作制服的人围着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不断恐吓。
“以后少让我们在这里看到你!”
被打的人正是吴一成,穿着十分寒酸,发型也无比凌乱,惨兮兮的跪在地上抱着头,哆哆嗦嗦的求饶。
“我这就滚,这就滚。”
抬起头,张心甜远远的看到。吴一成跟韩念瑶的眉眼的确是有几分神似。
“等等。”
其中一人伸出腿,阻挡住了吴一成的去路。
“之前欠场子里的钱,还有刚刚偷的筹码,先赔了。”
原来,吴一成刚刚在赌场里偷了其他客人的筹码并且输光,被抓到之后才横遭一顿暴打。
而之前在这里借的高利贷,也利滚利到了二十万之多。
这对一个小渔村的收入水平来说,一个人不吃不喝要七八年才能赚到。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明明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现在却要跪在地上对人摇尾乞怜。
把尊严垫在自己的膝盖下面,跪得稀碎。
“现在没有,那以后你也不会有。不如摘可肾吧?”
赌场里什么非法的勾当都有,只要能够赚钱,这些人无恶不作。
这句话,显然把吴一成吓到了,他浑身不住地颤抖。
山穷水尽,两个人分别驾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抬到一旁的面包车上。
准备让吴一成身体力行的清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