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铁芊芊听藏雷大吓一声更是害怕,道:"雷叔叔真的好凶…。"
"好好好,我最凶,我走前面就是!"说着,藏雷负气先下山,可他走没几步,又撇着嘴回头道:"灵虹…快些跟上吧。"
徐韩笑得合不拢嘴,至山下后便和古仁景一同回道观,暂时与他们分开一阵子。
回山庄的路上,虞灵虹沿途采上许多药草和毒草,就是为了替藏雷磨制那祛毒粉,但这一忙起来,又剩铁芊芊和藏雷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藏雷拿她没辙,急着避开她的视线,以免又被她说凶,但铁芊芊两颗小眼珠却死盯着藏雷,好奇问道:"雷叔叔,你真的不凶么?"
"囉嗦。"藏雷转头,一时心闷拿起酒,但又觉得在个孩子面前喝酒好像不妥,无奈又把酒壶放下,道:"妳去灵虹阿姨那,别烦我。"
这样憋着气一路回到山庄,藏雷替铁芊芊安排在他对面的那间房!隔着小桥和池子,这样铁芊芊不用一见他就担心受怕,他也用不着一直受气。
而虞灵虹则搬回藏雷隔壁房,当夜,铁芊芊来找虞灵虹,虞灵虹还在房里磨制药粉,见铁芊芊进来,随即放下手边工作道:"芊芊,妳怎么来了?"
"芊芊又做恶梦了…。"铁芊芊缩头说道。
虞灵虹轻叹一声,心疼道:"那今晚妳就睡灵虹阿姨这吧?"
"可是芊芊都十岁了…再和大人一起睡…好像长不大似的。"铁芊芊嘟嘴说道。
虞灵虹轻拍她道:"要不灵虹阿姨陪妳回房,等妳睡了再走?"
"嗯!"铁芊芊天真笑着,并拉起虞灵虹返回房间,有个大人在旁,她很快地就躺好于床,虞灵虹轻拍她的身子,哄道:"早点睡吧。"
"灵虹阿姨。"铁芊芊睁着童眸瞧着虞灵虹,天真问道:"雷叔叔这么凶,妳为什么喜欢他?像爹爹这么温柔,娘喜欢他很正常,但雷叔叔就这么凶!"
虞灵虹微笑说道:"傻丫头,妳还小当然不懂啊,等妳大了自然会明白。"
"那如果芊芊犯错,雷叔叔会不会打芊芊?"铁芊芊害怕说着。
虞灵虹摇头道:"当然不会,就算妳犯错,他顶多骂妳几声,不会打妳。"
"芊芊好想念爹娘…虽然师公对芊芊很好,但芊芊还是很想念爹娘…。"说着,想起爹娘,铁芊芊又哽咽起来。
虞灵虹叹道:"爹娘会在远处保佑芊芊,所以妳一定要学会坚强,或者…妳能把我和雷叔叔当成爹娘,仁景叔叔和韩阿姨也是妳的爹娘…。"
"呃嗯…你们都好…但雷叔叔不要。"铁芊芊缩着身子道。
虞灵虹无奈道:"好吧,芊芊若怕他就离他远些,要不…告诉灵虹阿姨,我会替你惩罚他。"
"嗯,灵虹阿姨对芊芊最好最温柔了!"铁芊芊微笑说道:"但芊芊会努力,爹爹说我很得人疼,只要芊芊乖,雷叔叔一定会对芊芊刮目相看!"
时光匆匆,晃眼过了五年,这五年,藏雷已利用自身之力打通轮盘其中两个凹洞,现在就剩白皓的元神还在吸收中。
这五年来,藏雷和虞灵虹虽鲜少见面,但次数一少,每次见面对藏雷而言却变得重要,每当有所进展,他最想分享的人就是这位等了他十五年的傻姑娘。
至于铁芊芊如今已长成一个黄花闺秀,相貌和她娘一般有张甜美可人的小脸,轻轻一笑,一道小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显,活脱脱就是小版的苏妤臻。
那日,虞灵虹准备好饭菜去接藏雷,她在洞外徘徊一会儿等到藏雷出关,只见藏雷看来容光焕发,尤其当他看到虞灵虹时,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摆动身子道:"快成了,再过几日我就能吸收皓的元神。"
"辛苦了。"虞灵虹将袖帕递给藏雷拭汗,并蹲下从菜篮中拿出食物一一摆放于地,道:"今日我多煮了些,来,快吃吧。"
藏雷嗅上一口,赞赏道:"嗯,真香,我不客气了!"
看藏雷吃得津津有味,虞灵虹再从篮中拿出一壶酒,道:"这酒是芊芊特地为你准备的,待会吃完喝点吧。"
"铁丫头?"藏雷笑道:"这丫头五年来给我闯了不少麻烦,不是偷偷跑来石洞,就是自个儿骑马出山,总让我们找得要死要活,今日总算做了件好事!"
说着,藏雷迫不及待将酒灌入口中,虞灵虹在旁说道:"芊芊也是想让你认同她,孩子难免犯错,你别怪她了。"
藏雷摇头道:"我才没怪她,不过偶尔唸她两句,她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虽然她身世可怜,但该教的还是要教…。罢了,反正我黑脸扮惯了,现在她怕我,但等她再大些,自然明白我是为她好。"
"灵虹阿姨!雷叔叔!"正当两人谈心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铁芊芊的声音,藏雷无奈叹笑道:"唉,这丫头怎么又擅自来了?罢了,看在她给我准备酒的份上…今儿个就不责备她了。"
虞灵虹却面露慌虑,大喊道:"糟了!"
"怎么糟了?以前这样,妳不都叫我别骂她?"藏雷不解问道。
虞灵虹慌道:"今日我发现祛毒粉已用完,那她又如何能来此?若没涂粉,万一被毒兽咬伤可不得了!"说着,虞灵虹赶紧起身去接应铁芊芊。
铁芊芊高举一瓶水壶,雀跃道:"方才芊芊去市集发现一壶陈年好酒,就给雷叔叔买回来啦!雷叔叔,我现在拿来给你尝尝!"
铁芊芊兴奋举着手,但虞灵虹却是看得吓破胆,当她高举手之时正好碰上树枝,而上头有一头黑青蟒蛇发出”嘶嘶”叫声,蓄势待发要朝铁芊芊攻击而去。
"芊芊!"看蛇头高窜一次,虞灵虹大吓一声奔至前方伸手推开铁芊芊,猎物一失,虽说虞灵虹手上涂有祛毒粉,但蟒蛇惊吓之余就朝虞灵虹手臂咬上一口。
"唔…。"这蛇攻击性强、毒性又猛,可因碰上祛毒粉,才会咬完一口就窜逃离去,虞灵虹疼苦地握紧手臂,眉头紧缩,深怕毒血回流至身上,强颜欢笑道:"芊芊,妳可有受伤?"
"灵虹阿姨!"铁芊芊心慌急道:"芊芊不是故意的!妳没事吧?我身上有金创药,来,妳先擦着。"
"我没…。"
"让开!"没事二字还没出口,就见藏雷气咧咧的冲上前并伸手推开铁芊芊,接着直将虞灵虹的衣袖卷起,二话不说就以嘴上前吸毒。
"雷大哥…你不能这样…。"虞灵虹担忧说道。
"别吵!"藏雷心慌至极,不停朝伤口吸毒、呸毒,直至黑血被吸尽为止。
"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适?"虞灵虹担忧问道。
藏雷擦拭嘴角,摇头道:"放心,我喝口酒消毒就没事。"
"酒?雷叔叔要酒么?我这儿有一壶…。"铁芊芊急着起身,并将酒拿给藏雷以示歉意。
无奈藏雷气仍未消,若他早一步到达早将那蛇碎尸万段。
现下找不到出口发泄,他便将怒气发在铁芊芊身上,斥道:"不是和妳说过别独身来此!为何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我…我是因为去市集…。"铁芊芊颤抖着身子,一听藏雷吓骂,眼珠子就泛起一丝泪光。
"还有理由!"藏雷大声骂道:"我早说过让妳别独自来这,就算要来也应该涂上祛毒粉,现在是怎?长大了,就不需听我们的话么?"
"我…对不起。"铁芊芊低头说着抱歉,心里却觉满腹委屈。
虞灵虹拉住藏雷,劝道:"雷大哥,反正我也没事,你就别和孩子生气了。"
"孩子?她已不是孩子了!"藏雷瞪眼道:"还好今日只是被蛇咬,等哪天真有人因妳而出事,妳担得起么?"
"我只是想让雷叔叔喜欢芊芊…别再对我这么凶了。"铁芊芊啜泣说道。
"凶!"藏雷几乎要发疯了,心道难道做错事不能骂?就算铁芊芊身世可怜,但孩子不能宠成如此!他道:"妳就会说我凶,怎么不懂检讨啊!"
"我…。"铁芊芊不知该如何反驳,藏雷看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松开双拳不忍再骂,挥手道:"罢了罢了,快回去吧,省得又说我凶妳!"
然而这句话却让铁芊芊完全曲解,铁芊芊咬着牙抬起头,大声说道:"雷叔叔讨厌我对么?要不为何每次我犯错,大家只是说我几句,你却对我凶成这般模样?"
藏雷冷瞪道:"妳还要我怎样!我只是要妳回去,难道非要我在这教训妳才甘愿?"
铁芊芊加大嗓门,哭喊道:"我没有家!没有地方能回去!你要我回去哪里!"
"芊芊!"听到这话,虞灵虹也傻了,道:"山庄是妳的家,雷叔叔只是要妳回屋里去,没有要赶妳走啊!"
"别说了。"铁芊芊咬牙道:"对,我就是个孤儿,我没有家!我努力讨好雷叔叔,是因为这家是雷叔叔的…我很怕总有一日他会把我赶出去…可是…无论芊芊怎么做…雷叔叔就是讨厌我!"
"拜托…我何时说过讨厌妳?也没说过要赶妳走啊!妳…妳这脑袋都装些什么?"藏雷真是服了,他说的话真有这么难理解?
铁芊芊咬牙道:"行了!我知道…以后芊芊不会再让你们苦恼,我…我离开就是!"语毕,铁芊芊边拭泪边奔回山庄,随手牵了匹马徜徉而去。
"芊芊!"虞灵虹打算追上,却让藏雷一把拉住道:"别追,让她去外头吃吃苦也罢,要不她永远都这般任性。"
"不行。"虞灵虹反驳道:"这孩子说大不大,况且只会几招防身术,又没有任何行走江湖的经验,假如在路上碰到山贼匪寇,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纵容她,日后,她只会变本加厉。"藏雷说道:"等出去外面吃点苦头,我包准没几日她就回来了。"
虞灵虹紧皱眉头,双目瞧着铁芊芊离去的方向,道:"假如她真出事,我没法和她爹娘交代。"
藏雷妥协叹道:"这样吧,我答应妳…假如一周后她没回来,我就出外找她,妳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