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夹固定好同时,辛痕也将面容凑近,伸出纤手环抱住古仁景,双唇紧紧亲吻对方,突如其来一吻,古仁景身子微微一颤,他这回并无推开辛痕,而是闭起双目拥住她,给了她淡淡的回应。
两人情绪激昂,却又将深刻的情感藏在心里,听的到彼此为对方而跳的心跳声,却又不得不分手。
过上半晌,两人离情依依分开,古仁景轻抚她的发丝道:"对不起妳的…下辈子我定会还妳。"
"傻瓜,你哪有下辈子?"辛痕苦撑着甜笑,呵声道:"你要做神仙,若要等你的下辈子…我至少要等百年、千年,我才不等…。"
古仁景无法回应,只能用歉疚的双眸瞧着辛痕,然而这时,辛痕却道一句:"我不要你的下辈子,我…只要你的今晚。"
"小痕!"这话一出,周边似乎宁静许久,终于,古仁景用仅存的理智将情绪带回,他大惊出声,简直不敢置信,不,他不能答应。
辛痕伸手牵紧古仁景,坚定道:"今晚你不是古仁景…不是方晨…我也不是辛痕…不是适合的人。"
"我不能这么做!"古仁景猛摇着头,辛痕却再次伸手点住他的唇,道:"别急着拒绝我…我发誓,今晚我们就只是一对相恋却不能相守的男女…一夜过后,我会当作是一场梦…船过了无痕。"
"不行!"古仁景仍摇着头,甚至想脱开辛痕的手,辛痕露出柔媚姿态,道:"嘘,我会牵着你一直走向房里…假若你真如此残忍,想让我等上千年、百年…那这段路上,你大可放开我的手。但…假如你能让我做这一场小小的美梦…所有的情债…就一笔勾销了。"
"小痕…妳听我说…。"古仁景当真急了,他若真照辛痕所言,只会把她伤得更重更深。
"行了。"辛痕直视古仁景,加沉声音道:"我说了,你若拒绝就放手…但只要一进房…今晚,我绝不会放你走。"
翌日清晨时分,辛痕缓缓睁开眼,嘴上扬着甜甜笑容,昨晚…好像做了一场很美的梦,她梦到她坐在河边祈祷,后来愿望成真,古仁景不仅出现,还送她一只发夹…他还和她说了好多话…梦里的那一刻,她真觉得就算死也无憾。
辛痕甜甜地想着,而后转头看着枕边的人,昨晚的不是梦,古仁景随她进房,并无挣脱开她的手,但即使是事实,她仍要催眠自己那只是梦罢了。
辛痕看着古仁景的裸背,缓缓地将身子凑近,轻柔地从后方轻揽住他,道:"我知道你整晚没睡。"
被这一抱,古仁景的身子微微颤动,脸上充满歉疚与自责,咬牙道:"小痕…我不该这么做,妳今日就要嫁给张秋净…我昨晚实在不该一时冲动…。"
"嘘。"辛痕抱得更紧,并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哽咽道:"我说过昨夜只是一场梦,你不用记在心头,更不用自责…是我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回忆。"
古仁景不敢转过身看辛痕,他也知木已成舟,现在说再多也没法改变昨晚发生的事,他恨自己糊涂,也怪自己没有定性,当了十五年道士,以为自己已做到无欲无挂,岂料…他的心如止水,当真这么不堪一击。
享受了半刻温暖,辛痕挤回眼眶中的泪,松开双手,起身将外衣穿好道:"我先出去,待会…你稍微整理衣着就赶快回房,别让徐姑娘和张大哥知道了…。"
"小痕。"古仁景急着起身,道:"我去向张秋净坦承吧,不然万一他日后发现事实…恐会对妳不利,大丈夫敢做敢当…我不能这般…。"
"不。"辛痕摇头道:"你就忘了昨晚的事吧,你不说、我不说…那这秘密将只有我们二人知道,从今日起,我们各自回到轨道,我是张夫人,而你…是白姑娘的方晨。"
语毕,辛痕不理会古仁景的慰留,缓缓推开房门,但这才开,一张娇颜顿剩铁青,是张秋净,他就这般站在门口不知多久,而面容已降到最低冰点。
"张大哥…你…。"辛痕大惊一声,可她还没说完,啪!一个耳光就狠狠打来,辛痕站不稳摔落于地,脸上还印上一个大红印。
"小痕…?"古仁景听到声响,没穿上外衣就起身,但当他对上张秋净双目时,又想起自己裸着半身,当真觉得无地自容。
张秋净握紧双拳,露出又鄙又气的双眼,道:"好啊,好一对奸夫淫妇,缠缠绵绵整晚,今日…还想装作完全没发生…说要嫁给我!?"
辛痕眼眶出泪,但她没资格说话,古仁景站上前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强迫她,你别对她出手,有任何问题就冲我来。"
抨!古仁景才说完,一个厚实拳头就朝他面容轰去,张秋净怒骂道:"废话!我不冲你来要冲谁!"
辛痕看古仁景嘴角流血,起身关心道:"你没事吧?!"说着,辛痕盯着张秋净道:"张大哥…你何时来的?现在天色仍昏…你为何这么早起?"
"怎么?"张秋净怒火中烧道:"假若张某没提前来找妳…妳就打算瞒天过海,将我永远瞒住,我张秋净的妻子,在新婚前一夜跟别的男人做出苟且之事,这种事妳真敢瞒我?!万一这回妳怀上了,是不是连孩子都要赖给我!"
辛痕心头一紧,道:"我…。"
"无话可说了?"张秋净冷恨道:"老天有眼,昨晚让我在池边听到妳和古仁景谈话,但你们顾着恩爱,完全没发现我在旁…当着我的面吻他、抱他,甚至回房!"
"你昨晚在池边!"辛痕大惊道。
张秋净恨笑道:"怎么?妳猜的没错,我全听到了,古仁景就是张某日思夜想的仇家,而妳…是为了保护他才要嫁给我!"
古仁景紧皱眉头,也罢,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勇敢承担,他站起身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要杀要剐,我绝不会多说一句。"
"古仁景!你没资格说话!"张秋净愤恨地拽住古仁景衣领,并将目光投向辛痕,道:"辛痕…妳真的很残酷,是妳主动说要嫁我…是妳告诉我别沉浸在报仇里…为了妳,张某甘愿放弃血海深仇,结果妳是这么回报我的?"
辛痕难受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我都无话可说…求你…你放开仁景吧…。"
"干么!"张秋净怒恨将古仁景一把甩开,”抨”,拳头落在墙上,鲜血直流的痛却远远比不上心淌血之痛,张秋净斥责道:"你们俩不愧凑成对,明明错的是你们,怎么说得好像委屈似的!好像是我拆散你们!好像是我逼你们似的!"
"韩…。"张秋净如此大喝自然将藏雷等人引来,其中亦包含徐韩,徐韩看古仁景裸着上身,下着仅穿着一条短裤,又听到张秋净那番指责之言,很快就明白发生何事。
古仁景盯着徐韩,很想和她解释,但他才走近一步,徐韩就伸出手掌做出挡的动作道:"慢!你…你别过来…。"
藏雷搔头道:"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韩…妳…还好么?"
徐韩苦笑道:"很…很好啊,哪…哪有什么不好?嗯,很好。"
看徐韩笑得比哭还难看,古仁景明白他伤了徐韩,他急着想安慰她,但徐韩却更激动道:"别过来!我…我…。"
同是天涯沦落人,张秋净自然也同情徐韩,道:"徐姑娘,咱们真是瞎了眼,对付这样的奸夫淫妇,咱们毋须客气!"
"别说这么难听。"徐韩咬牙道:"他们本就两情相悦…这是大家,甚至你我二人都知道的…只可惜宿命、只可惜天意…就算我前世是白姑娘又如何…仁景已不是方晨,我也已不是白妍姿,本来…就不该用这层关系去锁住彼此。"
看徐韩没怪自己,甚至还替他说话,古仁景心头更是歉疚,徐韩努力扬起笑颜,看着古仁景和辛痕二人,豁达道:"放心放心,我没事…好啦…既然你都选了辛姑娘,我…你…你就要好好对待人家!知道么!"语毕,徐韩忍不住眼泪,就这般哽咽起来。
徐韩猛力的擦拭眼泪,道:"唉唷,这儿风沙大,雷大哥!你是怎么扫地的!害沙子跑到眼睛里…。"
说着,徐韩慌了手脚,急道:"讨…讨厌,我不和你们说了,我…我要去洗洗眼睛,要不…会疼死的!"语毕,徐韩逞强地跑开,从背影看得出她一直揉着双目。
"韩!"古仁景大叫一声,看徐韩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当真不好受,但藏雷却止住古仁景追上,并冷声道:"你别叫她了,韩虽是个坚强姑娘,但不代表她的心是用铁做的,既然事已至此,你就别再叫她,这般…只会让她难堪。"
张秋净指着古仁景,放声道:"古仁景!新仇旧恨,总有一日张某定会找你讨回公道!今日这儿是雷兄的地方,我就尚且作罢!但你们听好,今日之事,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记住你们二人…是如何践踏别人的心!"
辛痕无话可说,只能以一个鞠躬代替万般歉疚,张秋净冷道:"妳毋须如此!今日就算妳对我下跪磕头,张某此生也绝不可能原谅妳!"
说着,张秋净转向藏雷道:"雷兄,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我和辛痕的婚结不成,但张某允诺你的事定会做到,你放心…就算要报仇,我也不会动到你这山庄一土一砖,只望待到张某要报仇时,你和虞姑娘…莫出手相助这两个贱人。"
"不可能。"虞灵虹应声道:"无论如何…小痕都是我妹妹,张公子,我能否求你放她一马?"
"虞姑娘莫再多说。"张秋净态度踏的死,道:"妳和辛痕情如姐妹,自然会替她说话,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只望妳别让张某为难,不管如何,张某保证就算你们出手,我最多只会自保,绝不会伤到无辜之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