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弘见状,摸着头道歉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囉唆了?"
"不会…其实我…。"虞灵虹说着,摸摸自己的袖口,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却始终摸不着。
一向冷淡的她,表情却有了大幅起伏,惊慌之态完全表露在脸上,她越摸越急,甚至呼道:"怎么会…怎么会找不着…?莫非不见了?"
聂志弘看她这样,也不免紧张起来,道:"怎么了?"
"袖里剑…我的袖里剑…不见了!"虞灵虹语带哽咽。
聂志弘好奇问道:"什么袖里剑?那是什么东西?"
"总之是很重要的东西…志弘师兄,你先睡吧,我去找。"虞灵虹一说完,拿起剑又要走。
但聂志弘拦下她,道:"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让我帮妳一起找。"
两人屋里屋外彻底找了一遍,连角落也丝毫不放过,但来来回回数次,就是没能见到虞灵虹口中的"袖里剑"。
"那真的很重要?"
"是!"虞灵虹停下脚步,道:"我去方才那地方找找!"
聂志弘听虞灵虹又要单独行动,自是义不容辞的想帮她忙,道:"我也去!"
这回,她没拒绝聂志弘的帮助,只是点头道:"好…麻烦你了!"
聂志弘拍拍胸膛,笑道:"一点也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
虞灵虹点头谢过,两个人就往采茱莹草的地方前去,可无奈找了整夜,且夜色昏暗,根本摸不着那把所谓的"袖里剑"。
茱莹草还有特征且长了一大遍,可袖里剑就那一把,虞灵虹又无心多加描述,让聂志弘只能傻着摸黑,看能不能找到一把像"剑"的东西。
黑夜过去,太阳渐渐东升,无奈虞灵虹找遍了整个区块,却仍找不到,她抱持最后一丝希望,不肯放弃的找着。
此刻,她终于发现同行的聂志弘无声无息,改喊道:"志弘师兄?志弘师兄…你去哪了?"
虞灵虹叫了许久,"我在这!"从远处传来聂志弘的回应。
虞灵虹赶至聂志弘的方向,但满脸尽是讶异道:"你怎么成这副模样?"
原本应该是俊俏的少年,现下却是全身烂泥,灰头土脸,看来狼狈,但他仍呵呵笑道:"我不慎掉进泥沼中了…。"
"啊?"虞灵虹深感自责,道:"你赶紧去溪边洗身子,不然会很不舒服。"
聂志弘笑着回道:"好。但在这之前,我有东西要给妳。"只见他手中持有一把短剑,看形状而论确实小而精巧,应该就是虞灵虹掉落的袖里剑。
聂志弘道:"大概是妳昨日对着豺狼丢暗器时,急忙之下把它丢出去了。来,现在物归原主。"
正当虞灵虹要接过脏兮兮的东西时,聂志弘突然紧急收回道:"慢着慢着,待我把它洗净后再还妳吧…它被我弄脏了。"
虞灵虹认为无所谓,但聂志弘依然坚持,她只好点头答应,坐在溪边远处等聂志弘洗净身子。
过了许久,虽说衣服脏了,但聂志弘看来又是个洁净的英俊少年,他笑道:"身子还溼溼的,妳别见笑,呵呵…来…。"
"物归原主!"聂志弘把干净的袖里剑递进虞灵虹手里,那把袖里剑质地甚好,是用上等的精铁打造而成,上头刻有一个"宁"字。
虞灵虹确定是自己的袖里剑后,终于完全打破冷淡模样,随即嫣然一笑,嘴角上扬,看来十分愉悦。
一个冰山美人,冷漠时虽已美艷动人,却远远不及这一笑来得吸引人,称她的笑容足以倾城绝不为过。
经由旭日照映,虞灵虹的面色更是容光焕发、绝美动人,她紧握住袖里剑,看着聂志弘,对他露出一个高昂微笑,语气亦是轻而柔美道:"志弘师兄,谢谢你。"
这一幕,完全令聂志弘看呆了,他双目直盯虞灵虹,看似惊讶,虽说嘴巴微张,却沉默不语。
虞灵虹看他呆滞的模样,轻轻在他眼前挥手道:"怎么不说话了?"
聂志弘仍没回话,在他看到虞灵虹灿笑的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融化一般,不断跳动、加速,双颊露出一丝潮红,心中甚至有一股说不出的幸福滋味。
"嗯?"虞灵虹百思不解,道:"你怎么了?想些什么?"
聂志弘回过神,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跳这么快…为什么…为什么…?"
"说话呀?"虞灵虹终忍不住,大力的拍了聂志弘肩膀道。
聂志弘结结巴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他越说越小声。
而虞灵虹并未发现他的异常,仍保持嫣笑,道:"没事就好,谢谢你,咱快回去吧,改日,我请你吃一顿好的,当作报答你。"
"我不要!"聂志弘忽大声喝道,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在他心里,他才不要虞灵虹回报,他不要虞灵虹觉得欠他一份恩情。
虞灵虹有些吓着,问:"你怎么怪怪的?"
聂志弘看似正经,摆脱以往傻小子木头人的模样,道:"我不要妳请我吃饭,我只要妳…只要妳…开心一点就好…。"
虞灵虹听聂志弘说这话说得如此正经,眼神又如此坚定,心里觉得莫名感动,嫣然笑了一声道:"好…我会的…。"
聂志弘听到虞灵虹答应他,随即豁然开朗,道:"说好了,不可以食言!"
虞灵虹从袖中拿出一条方巾,伸手替聂志弘擦拭溪水,这举令他更是全身僵硬,心跳急速只差没跳出来,一双眼睛不断飘移,不敢盯着她。
"志弘师兄,你是个好人,只可惜你不明白呀,你身边其实有个很好的姑娘。"虞灵虹边替他擦拭,边想帮陈华榛制造机会。
"我好像明白了。"
聂志弘这六字一出,让虞灵虹深感愉悦,心道:"莫非他已查觉华榛的心意了?"
可虞灵虹虽能看出他人的感情观,但对自己的部分却迟钝至极,她浑然不知道让傻小子心动的人,竟是自己。
虽说聂志弘还无法肯定为何会对虞灵虹产生这股莫名悸动,但这可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对女人有心动的感觉。
现在,他好想再看她笑一次,为了她的笑容,聂志弘在心里暗自发誓,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虞灵虹一辈子的笑容。
两人回到破屋,只见屋内两名女子在屋里屋外前后徘徊,杨锦宣则无奈的坐在阶梯间,暗自盼望聂志弘快点回来。
一看到两人从远方慢步走来,杨锦宣立刻飞也似的向前接应,道:"你们可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她们俩都快把这地给走破了。"
陈华榛看到两人平安归来,自是开心不已,但赵晓芝却非如此,她见虞灵虹和聂志弘有说有笑,醋罈子简直都要翻了,便不分青红皂白直喊道:"毒是妳下的吧?妳也真够狠,为了得到聂大哥,居然演了这么一齣戏!"
被这一质问,虞灵虹知道赵晓芝是吃醋了,可又不甘心被她胡乱指责,正要开口反驳,聂志弘却跳出来替她说话:妳们的毒是灵虹解的,若是她下的毒,何必大费周章替妳们解毒?"
聂志弘的语气有些强硬,而陈华榛则附和聂志弘,道:"是啊,灵虹会解毒,是她学富五车,我相信她不会害我们,况且她也没理由…。"
赵晓芝不听完众人的说词,直接呼道:"你们怎么都帮她说话?她才来一天,你们就都…。"
"晓芝,够了噢!"聂志弘略显不悦,语气加重道。
他这一喊,让赵晓芝深感讶异,她顿时惊觉绝不能小看虞灵虹这个人,看聂志弘的态度,虞灵虹的威胁性实在比陈华榛高出太多太多了…。
然而,虞灵虹为避免不必要之误会,立即解释前晚情形,话题总算转移。
但赵晓芝听完却爱理不理,语带讽刺道:"是什么样的袖里剑,能让妳大费心力找一整夜?该不会是情郎送妳的吧?"说这番话,无非是要确认虞灵虹的心态,倘若她心里已有人,她就能放心,倘若没有,那她就是最大的敌人。
只见虞灵虹心有余悸,紧握手中的袖里剑不发一语,聂志弘也很想知道其中缘由,问道:"灵虹,想些什么?"
"的确…送我的人是个男人…我也一直再找他…。"虞灵虹说得很失落。
赵晓芝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男人?男人也分很多种,谁知道你爹,还是你儿子?"
这番指责终让杨大侠听不下去,道:"说话要有分寸。灵虹才几岁,妳岂能说这种话污辱她?"
虞灵虹阻止杨锦宣,看着赵晓芝回道:"赵姑娘,我知道妳为何会有此种反应,但妳放心吧,我不会跟妳抢。"
聂志弘听不明白虞灵虹在说什么,想要知道其意,但赵晓芝一听虞灵虹说的如此肯定,眼神亦是通明,顿时放下心中大石,恢复活泼的表情,道:"好,我相信妳,方才算我错,我向妳赔罪。"
聂志弘虽糊里糊涂,但见两人和解,就不再多问,开心笑道:"好啦,没事就好!"
但这番对话完后,杨锦宣心头更加确定赵晓芝并不如表面单纯,极有可能会为了爱情伤害别人,虽说她现在不会针对虞灵虹,但陈华榛绝对逃不过。
杨锦宣想着想着,赫然想起虞灵虹既然会解毒,便问到有关聂志弘常常昏厥的症状。
虞灵虹一听,神色忽变,问道:"你们有遇过什么可疑之人?或是姓彭的人?"
"彭峻!"聂志弘和陈华榛想了许久,深思熟虑挤出这个名字,点头道:"的确有一个叫做彭峻的人,他很奇怪,找我比武,却停在原地被我打了三次。"
虞灵虹惊讶道:"彭峻?那他有碰到你的身子吗?"
"他扶了志弘师兄三次。"陈华榛道。
"麻烦你露出肩膀给我看一下。"虞灵虹毫不避讳道。
赵晓芝一听要聂志弘宽衣解带,本来平复的情绪又瞬间燃烧:"妳一个姑娘家,怎能不知羞耻?"
听赵晓芝又因吃醋而胡说八道,虞灵虹深感不耐烦:"妳若想妳聂大哥活命,就闭嘴!"
赵晓芝哑口无言,结巴道:"那妳说…妳想做什么?该不会想趁机占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