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撇嘴道:"你要感激,就去感激你的好女儿吧,若非她曾有恩于本座,本座也不愿随便使用这浴火重生大法,你可知这用一次要消耗本座多少精力?现在没了炼狱壶这魂魄之地栖身,要修练起来更是累人。"
"怎么你也懂重生法术么?"辛痕雪目一亮道。
凤凰晃头道:"不同,本座的重生大法只能解救天庭界神仙,偶尔略施仙力,让魂魄脱离苦海,或治疗人间小病;而妳说的重生,是让人死复生,这法术普天之下,仍仅有天庭界彻宫主才做得到。"
"解救魂魄脱离苦海?这么说…你也能救叶姑娘啦!"辛痕喜道。
凤凰笑道:"本座是生命之母,自然会解救她,还用得着说么?"
辛痕抓紧古仁景,惊喜道:"仁景,你听见吗?叶姑娘可以轮回啦!她不用再受苦啦!"
古仁景微微一笑,本想感谢凤凰,但满脑思绪却全让牠那句"你女儿"给牵绊,深思熟虑甚久,他道:"你说的女儿…是缘么?"
凤凰点头道:"你自己生几个女儿不知道么?除了她,你还有别的女儿么?"
"没…没有。"古仁景支吾道。
凤凰嘎声道:"那你还问?就是她啦,两百年前,于本座还是幼凤时曾让缘姑娘救过一回,这恩情本座一直牢记于心。"
古仁景一怔,道:"那你可知她去哪了?当时在她身边可还有别人?"
凤凰应声道:"本座长大后曾想对她报恩,只可惜她已离开天庭界啦,现在下落…本座也不清楚,至于那次见面…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又温柔,对她轻声细语,只可惜本座早忘了他的名字。"
听到此,古仁景不由得慌,难道缘之所以离开天庭界,也和他的理由一样,都是动了凡心么?想到此,古仁景哀戚难止。
看他如此,辛痕实在不忍,摇着凤凰想换个话题,道:"凤凰大仙,你接下来打算上哪呢?"
凤凰展翅道:"继续翱翔人间,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本座帮助,本座自当前去。"
这话一出,古仁景忽然回神道:"有,有个地方适合你,只是不知你愿不愿。"
"哦?"凤凰音调高昂,显得有兴趣道:"说来听听?本座需要生灵甚多之处,替他们普渡轮回,如此,也能造就本座的重生大法。"
古仁景道:"南方,有一处名为四尊族,那里本是四神兽栖地,如今仅有朱雀守候,导致四尊族地基不稳、生灵涂炭,只望你能迁徙那处,和朱雀并肩合力,助四尊族恢复正常。"
"仁景…你…"听此,辛痕不禁伤怀,没想到古仁景把这事牢记于心,看来他虽未表明,但心中却对张秋净深怀愧疚。
凤凰听了前因后果后,出乎意料爽快地一口答应,道:"行,本座就去那!但本座有个小小条件。"
"什么?"古仁景道:"有何条件仅管开,只要我能做到。"
凤凰嘎声道:"本座已厌倦和人同处一室,到那儿稳当后,本座会让朱雀离开,并让牠至本座生长之地栖身,到时你还能自由的召唤牠,你也没损失。"
"多谢…"古仁景心怀感激,拱手一起,同时,在他身边再次展开太极白阵,想来应是清悔来接他回去。
待凤凰展翅高飞离去,两人走入传送阵,回到道观中,岂料才一看清眼前,便是一名怒发冲冠的道士,双手插腰、威目凌厉,清难甩动拂尘道:"还知道回来!"
"掌门…"古仁景微愣,并伸手挡在辛痕面前,瞧了一眼清悔,叹道:"此事全是弟子强求师父所为,望掌门别怪罪师父。"
清难冷怒道:"古仁景,你听好!这是最后一次,假若还有下回,贫道定将你逐出道观!听见没?"
古仁景双膝下跪领命,道:"多谢掌门。"
辛痕松了口气,看来这清难虽看来严肃,可心里却颇有感情,对此,古仁景亦明白清难并无真的怪他,便大胆起来,问道:"多谢掌门不追究,但弟子…有两事相问,望掌门能替弟子解惑。"
清难狠抽一口气,道:"说…起来说。"
古仁景微微点头,起身道:"曾闻掌门和天庭界宫主颇有交情,可否请掌门和彻宫主说一声,让他替叶竹悔执行重生之术。"
"荒唐!!"岂料这话一出,清难立即发怒,道:"叶竹悔能逃离炼狱壶,又得凤凰助得轮回,已是三生有幸,你竟还妄想让她返阳?"
古仁景摇头道:"弟子并非贪心,只是想竹悔受尽折磨,若有法子,弟子希望能赶在她转世前替她返阳,因为她实在帮过弟子甚多次。"
"此事甭提。"清难冷声道:"姑且不管你心态为何,但叶竹悔此人,是绝不可能返阳。"
"为何?"辛痕忍不住道出:"道长又不是彻宫主,试都没试怎知道不行?"
"辛姑娘。"清悔担心辛痕直来直往恐恼怒清难,赶紧出声道:"并非掌门不愿帮助,只是重生之法亦有规矩,并非想重生就重生。"
古仁景问道:"难道竹悔有犯什么戒律?"
清难道:"重生之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在人间时他不得是自尽身亡,叶竹悔当年吞下火焰石,并无人逼她,如此连本人都不尊重性命,天庭界又有何义务要替她返阳?"
"这…"辛痕和古仁景低下容颜,清难这话其实不无道理,清悔叹道:"除此之外,就算通过这规矩,返阳之人并非能直接回到人间,而得至天庭界接受考验,考验过后,才能得以返阳。"
辛痕皱眉道:"天庭的考验?听了就觉很难。"
清悔道:"确实难,返阳之人需在方到天庭界时,选定一名凡间之人,在天庭期间,只得与那人交涉,可这人必须是无法说话、无法写字、无法清楚表达之人,但却必须由他和第三人说出某人没死之言,如此才得以返阳。"
辛痕惊道:"这…根本不可能呀!"
清难冷哼道:"不错!所以此事莫要再提!第二件事呢?"
古仁景倒也知趣,不再为难,拱手道:"这五年弟子一直在查一人下落,只可惜始终无解,想请两位长辈向天庭界询问她的下落。"
"谁?"清难皱眉道。
古仁景道:"是弟子前世的女儿,唤作缘。"
这话一出,气氛似乎瞬间凝结,清悔双目开始游移,清难更是面目抽蓄,握紧双拳,可眼眶中却流有一丝难见的水光。
见此,古仁景大怔,支吾道:"难道二位长辈认识她?"
清悔唉叹一声,将目光移向清难,清难紧握双拳似要将拳头握断,想藏情绪却怎么也藏不住,良久,厅堂内没人敢在说话。
直至清难放松拳头,他才冷道一句:"莫要再提此人!谁再提,休怪贫道不客气!"语毕,清难转身就走,留下两人一阵错愕。
辛痕指着清难离去的方向,满是不解道:"他是怎么啦?怎么问他什么他都生气?"
"仁景…"清悔轻叹一声道:"还记得为师曾和你说过…掌门有位故人,是他终生遗憾?"
古仁景恐慌地点头,但似乎已猜到其中端倪,道:"难道此人就是缘…那方才凤凰所说之人…难道是掌门吗?这…怎么会?"
清悔叹道:"其中故事老夫不宜多谈,其实老夫和掌门都已年过多百,只可惜还有所欲才没升仙,诺,这给你。"语毕,清悔拿起桌上一罐瓶子,并交给古仁景。
古仁景充满疑惑接下,清悔接道:"清难之力可比过天庭界甚多仙人,就连方才打破炼狱壶亦是他所为,若非有他,单凭为师之力也无法将你救出。"
"这是…赤炤的元神?"先是知道缘和清难有关,现下更得知清难实力远远超乎想象,古仁景惊讶连连,心头疑惑无限绵延。
清悔点头道:"若你心里还有他这掌门,就别再找他问缘的下落…天庭界确实无人知道她身在何处,若想遇到,当真只能靠个缘字了。"
听此,古仁景不免失落,好不容易得到点消息,却不得不在此断下,清悔轻叹道:"别想了,你休息会,晚些把赤炤的元神交给藏公子吧,如今五极元神都在你们手中,届时轮盘全亮,梦幻显影,只要五龙和梦幻问世,基本上…离你们和四魔器决斗之时亦是不远,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过上几日,藏雷和虞灵虹来至,两人得知前因后果后,藏雷接下赤炤元神,由于赤炤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让清难即时吸入罐内,元神已几近粉碎,因此要吸收毋须太过用力,借了静心观的修练室闭关几天,便已事成。
纳完赤炤,藏雷、古仁景、虞灵虹、辛痕四人择一天气晴朗之日来至后山空旷处,藏雷屏气凝神,不知这梦幻会生什么模样,又或者会不会愿意让他所用?
想到此,藏雷心头有些紧张,虞灵虹站上前扶住藏雷,微笑道:"别担心,尽力而为就好,就算梦幻选择不是你,但它属正道神器,亦不会让魔道所用。"
"嗯。"藏雷轻拍虞灵虹之手,深呼气一阵后,道:"那我就开始了。"语毕,藏雷从怀中拿出五龙轮盘,这轮盘跟了他五年,即将在此时全数瓦解,五极守护者之力也将崩散,藏雷再深吸一口气,将轮盘从上而下看上一回,而后,一手旋转轮盘,便将他朝上空一扔。
五龙轮盘漂浮于空,逆向轮转,周围五个凹处已亮四块,藏雷运赤炤之气于指,见他右手食指渐渐发红,一道如夕光璀璨之芒渐渐在他指间散出。
缓缓地,耀眼光线折入最后一凹洞,五个凹洞全数通亮,白、青、金、黑、赤五色同时大亮,刺得四人睁不开眼,纷纷以手挡光。
五色在轮盘上快速移动,点对点不断乱窜巡回,终于,一只似五角星的符号渐渐产生,越结越挤,朝圆盘中心靠近。
轰一声轮盘中心赫然亮起,而后蹦,轮盘竟在一瞬间炸成碎片,缓缓残渣掉落于地,同时,只见一道五色彩影浮然于空,形影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