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气氛化为轻松,徐蓉轻笑一声道:"平常不爱管闲事的雷大哥,居然会出面管赵晓芝的事,真是难得呀?"
藏雷耸耸肩膀,道:"本来不想管,但谁叫那尹什么的会踩到我的底线,把我逼出来,既然要说,就要说出全部囉。"
"底线?"徐蓉不解问道:"什么底线?我还以为你的底线只有祭炎大人呢。"
藏雷笑了一声道:"不说这些了,时间差不多,蓉,既然相遇,那就一起走吧。"
徐蓉点头,走去和杨锦宣道别。
徐蓉轻轻点头示意:"杨公子,腊月十五…关山崖见。"
"徐…。"一说完,徐蓉不让杨锦宣多说,便走回藏雷旁边。
聂志弘留住藏雷,想要好好答谢他,而藏雷却只是在离开前转了个头,先是看着虞灵虹,接着再看了所有人后,道了一声:"保重。"
随即,两人一个蹬步,转眼消失在云间。
虞灵虹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显得若有所思,甚至失落。
聂志弘则放下心中大石,冲上前盯着虞灵虹道:"灵虹,方才妳听到了,我和晓芝真的没什么。"
虞灵虹浅浅一笑,此刻她心思全在藏雷身上,哪有空管他们?仅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找华榛,她一定会很开心。"
听虞灵虹又只担心陈华榛,聂志弘既无奈又失望的点头,但在知道真相后,他对未来又充满希望。
正当众人要离开时,苏妤臻面有难色道:"各位,我得回去见掌门…。"
铁荷枫惊呼:"妳闯入禁地…会不会…?"
苏妤臻低头,面露担忧:"之前亦有弟子擅闯禁地,下场似乎不太…。"
"那妳别回去了!"铁荷枫呼道。
苏妤臻却是摇头道:"不行,一日为若风门人,就得守门规,我定要回去面对。"
苏妤臻执意要回若风门请罪,铁荷枫不忍让她如此,胶着情况下,聂志弘挺身道:"既然如此,咱就和苏姑娘一同回去吧,只要将情况告知掌门,他一定会明白苏姑娘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触犯门规。"
众人回到若风门大厅,苏妤臻将在禁地所发生之事禀报何表,然而何桑却在旁听的心惊胆颤,不停挥着手要她别说下去,心道:"师妹…妳就算闯了禁地,也不该说出来呀…。"
何表听完后,虽说没有大幅动作,但表情和神色显得更为严肃,语气亦是沉重:"妳多日未归,又仅派桑儿回报,这是一错。擅闯禁地,是二错。尤其这第二条,是本门最大禁忌,妳可知错?"
"是…。"苏妤臻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回话。
聂志弘等人急忙上前替苏妤臻辩解,但何表却丝毫不通融,道:"无论如何,苏妤臻触犯门规,就是要罚,否则以后何某难以服众。"
苏妤臻抬起头,道:"弟子甘愿受罚…。"
"好!"何表点头道:"来人!将苏妤臻双脚打断!"
"什么?"这话一出,众人连同何桑皆不敢置信,异口同声喊出这句。
何桑忍不住上前替姐妹求情:"爹…若风门虽不理世事,但仍秉持济世救人之心,师妹这么做是为了救人啊,难道这…这有错么?"
"错就是错,妳要替她求情,就与她同罪。"何表出呼意料坚持。
"慢!"铁荷枫随即挡在苏妤臻前道:"何掌门…苏姑娘是为了帮我们,若你非要打断一个人的腿,就请打断我的腿吧。"
何表却是不以为意,道:"铁公子,这是若风门中之事,请你让开。"
"且慢!"随后,换杨锦宣跳出来道:"何掌门,请听杨某说一句。"
何表仍是有礼,道:"杨公子,请说。"
"何掌门曾说天山印在禁地中会带予贵派甚多不幸,现下咱几人将天山印取出,也算是贵派之恩人,杨某说的是不是?"
"嗯…。"何表微微点头道:"杨公子所言甚是。"
杨锦宣拱手表示尊敬,道:"好!何掌门果然明事里,那现在…恕杨某向你讨点恩惠,那就是放过苏姑娘。"
何表心道:"这杨公子看来见过不少世面…。"他无奈道:"何某明白杨公子是想帮妤臻,事实上,她是何某底下医术最了得之弟子,何某亦很舍不得,但妤臻身为若风门高阶弟子,更应守规矩。"
"爹…。"何桑看出何表已稍微放软态度,撒娇道:"您从小就教桑儿要知恩图报,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更何况,咱若风门最爱收知错能改之徒,只要师妹有意悔改,为何不给她一次机会?"
"行…。"何表想了许久,无奈道:"何某能不罚妤臻…但…。"
众人无不咽下口气,迟迟等待何表开口,最后,他蹦出一句:"嗯…除非,妤臻非若风门人。"
"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苏妤臻随即激动,慌张道。
何表点头道:"这是唯一的方法。"
苏妤臻宁死也不愿离开若风门,她好不容易在医术上略有所成,若现在放弃,等于要她放弃此生之梦想。
何桑自知苏妤臻所想,苦苦求着何表道:"爹…一定要这样吗?"
"如今就是这两条路,妤臻,妳自己选罢。"
此刻,苏妤臻半刻未犹,直道:"那弟子恳请师父打断我的腿吧,我发誓,终身不会医治我的腿!"
"万万不可!"铁荷枫大力阻止:"此事因我们而起,岂能让妳…。"
苏妤臻坚持回道:"要我放弃学医,不如让我去死。"
虞灵虹走至苏妤臻身边,劝道:"苏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儿不能习医,总有别处行。但这腿断了,莫说医人,连照顾自己都有麻烦,那又如何能济世救人?"
"呃…。"苏妤臻哑口无言,回道:"妳说的对,但…。"
铁荷枫见其似乎稍作动摇,上前附和:"是啊,妳放心。有我铁荷枫在的一日,我定会替妳实现抱负。"
苏妤臻看铁荷枫如此坚定的态度,心情更是纠结,沉默半晌时间,她终于支支吾吾说道:"好吧…我离开…。"
"嗯…。"看得出苏妤臻做出这决定,何表亦深感无奈,叹道:"那今晚妳就去收拾房间,明早离开吧。今后,妳不得再以若风门人自居,几位,你们就请住客房吧。"
"是。"苏妤臻再坚强,仍止不住眼眶泛泪,默默起身后,便自顾自地回房,何桑追上去安慰她,而铁荷枫看其离去之背影竟是如此落寞,甚是心疼。
当晚,苏妤臻和何桑在房里谈心,何桑万般舍不得她道:"师妹,妳离开此处后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苏妤臻无奈摇着头。
"那…。"何桑拍着苏妤臻之双膀道:"妳有想过和铁荷枫那帮人一同旅行?"
"有。"苏妤臻并不避讳,点头道:"但我和铁公子是不同世界之人,恐怕不太方便。"
"那妳从实招来,妳对铁荷枫的印象如何?"
苏妤臻显得有些害臊,道:"妳想说什么呢?"
何桑哼哼说道:"瞎子都看得出那铁荷枫对妳有意思,我看他相貌堂堂,为人也挺端正的…方才又奋不顾身在爹面前保妳,放弃这段姻缘…恐怕妳会后悔莫急。"
"铁公子人很好,但…他长生不老…我…。"显然,苏妤臻对铁荷枫也有些许动心。
苏妤臻信得过何桑,将有关铁荷枫的一切告知何桑,听完之后,何桑托着下巴道:"人生短短数十载…能遇上喜欢的人不容易,既然妳对他印象不错,又何必去想那些?更何况,我听说那严灵空无所不能,不如妳也拜严灵空为师,说不定还能增加妳的医术。"
苏妤臻听何桑说的有理,一瞬间燃起希望,但随后又认为不妥道:"可…可我又没有那种体质…严公子又岂会收我这凡人为徒?"
"没试过怎么知道?"何桑双手插腰问道。
那晚,何桑不断在旁开导她,不知不觉,两人越聊越起劲,重提旧事,把儿时到如今全聊了一遍。
另一方面,聂志弘开始担心陈华榛,心道:"若我遇到华榛…我该怎么跟她说呢?"
他想着想,便一个人起身,开始预演到时情况,随后他开始自言自语,看似嘻皮笑脸道:"华榛!我不是故意的,妳不会怪我吧?"
"不行…这好像太没诚意了。"一讲完,聂志弘总觉不妥,摸头道。
突然,他拽拽面容,摆出一脸正经之态,认真说道:"华榛…我真的错看晓芝,才会将妳赶走,真的对不起,妳不会和我计较吧?"
说到此处,聂志弘又道:"嗯…还是别骂晓芝好了。"
"啊!啊!啊!"演着演着,聂志弘深觉烦闷,直抓着头叫着。
"噗…。"杨锦宣躲在一旁窥伺聂志弘许久,终于忍不住哈哈出声,慢慢走进他道:"你毋须这么紧张,华榛一定会原谅你的。"
聂志弘看杨锦宣居然如此嘻皮笑脸,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华榛说…你竟然还在旁取笑我?"
"诺。"杨锦宣拿出一壶酒,道:"来,兄弟陪你喝一杯,替你解世间忧愁。"
看到"酒",聂志弘立刻眼冒金星,如同重生一般道:"好啊!酒能浇愁,锦宣你想得真周到,咱把荷枫也找来吧。"
杨锦宣却是摇头道:"荷枫不在房里,不知道去了哪。"
聂志弘笑了几声,彷彿拆穿什么道:"我想…是去找苏、姑、娘了吧。"
杨锦宣忍不住大笑,道:"好啊你这臭小子…自从懂了这情情爱爱,就时常拿我们笑话。"
"是啊。"聂志弘傻笑道:"可我真羡慕你们,才一趟路下来,你就有徐姑娘,荷枫有苏姑娘,而我…。"
杨锦宣插话道:"虽说赵晓芝走了…但你还有…。"
"你又要说华榛吗?"聂志弘苦笑几声道。
"你发现了?"杨锦宣大惊一声,莫非傻小子开窍了?
聂志弘扳着一张脸道:"你们闹我无妨…可华榛是个姑娘,你们老是乱揣测她的心意,似乎不太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