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蓉双手连环施展丝剑、柔剑不下三百次,而杨锦宣那套幻影重重之重影破霞使用次数亦是可观,在一阵铿锵之中,两人终感精疲力尽,再也站不起身,愿意以平手收场。
  比武结束,杨锦宣不忘叫住徐蓉,恢复正经八百之神情,道:"徐姑娘,那晚的事真是场误会,望日后,妳能听杨某解释。"
  徐蓉虽觉疲惫,但也不再以强势态度面对杨锦宣,仅道:"无论如何,这次比武小女子很满意。因此,上次的事儿,或许提点了我们,必须更了解对方的过去,到时,说不定要解释的人…便是小女子了。"
  "嗯?"杨锦宣不解徐蓉之意,但碍于众目睽睽下,不便多说私事,因此暂将此问埋于心中。
  下场比武在即,古仁景推断道:"对方还有雷大哥、立野、韩,不知祭炎大人会先派谁?"
  一听藏雷二字,聂志弘又是一阵怒气,道:"若藏雷上场,我定会把他打败,好替…讨公道!"
  "志弘,你和雷大哥有仇?"对于聂志弘发怒,古仁景摸不清头绪。
  聂志弘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要替师父讨个公道!"
  看他自信满满,古仁景心道:"虽说志弘极有把握,但不管志弘进步多少,以他现在能力,恐怕连碰到雷大哥一根寒毛都难,罢了…。"虽说这样想,但古仁景不愿浇聂志弘冷水,仅叹道:"他不好对付。"
  另一边,祭炎看看四周,问道:"立野还没到?"
  一听这"吕立野"之名,徐韩火爆脾气竟是大幅上昂,不屑道:"那魔人还没出关啦!祭炎大人,派我上场吧!"虽同为十魔将,但她似乎对此人充满极大敌意。
  祭炎亦明白其中缘故,轻轻点头道:"去吧。"
  徐韩哼哼两声,拿出双剑,早已做好准备的她,立刻往擂台走去,"且慢!"当大伙儿还没推派人员出场时,忽有一名娇弱女子之声,唤住徐韩。
  大伙儿连同祭炎等人皆回头一看,一名穿着淡雅行装之女子前来,她头戴斗笠,覆盖面纱,步履轻盈,声音细且轻柔:"祭炎大人,请派我上场。"
  "不准!"祭炎仅看一眼,便是断然拒绝。
  聂志弘远远见着这名素为谋面之女子,忍不住好奇问道:"仁景,她是谁?"
  "竹悔…?她为何会来?"古仁景小声惊叹。
  陈华榛凑上前问道:"他是十魔将的人?"
  "是。"古仁景点头道:"她是十魔将之叶竹悔,武功虽弱,但琴艺高超…只可惜是位盲人。"
  叶竹悔三字一出,激起陈华榛回忆,"叶竹悔…叶竹悔…叶竹悔?"陈华榛不停唸着她的名姓,随后大惊一声道:"我见过她!没想到她竟是十魔将一员?"
  陈华榛将当日在凤阳城巧遇叶竹悔之事告知众人,说起当晚若非她在城中劝告陈华榛,不然,她哪有勇气去拆穿赵晓芝的阴谋?
  另一方面,虽说祭炎大力反对,但叶竹悔却是坚决己见,声音虽弱,却听得出她坚持上场之态,道:"祭炎大人,竹悔自知武功低微,但我也想做点事,更何况…立野还没来,就由我上去递补吧。"
  "立野没来,还有韩,大不了,还有雷儿!"祭炎冷声道。
  "是啊。"一听祭炎唤他的名字时,还特意加重语气,藏雷脸色不禁沉重,道:"竹悔妹妹,我破坏比武秩序,必得将功补过,因此,妳毋须勉强上场。"
  叶竹悔见硬的不行,便改以软弱的方式,苦苦哀求道:"求您让我试试好么?"
  "妳的眼睛…。"徐韩小声劝道。
  祭炎抢道:"那帮人武功不弱,且每场皆有新的进步,万一妳受伤…。"
  "我不会硬拼,求您让我试试。"叶竹悔再次发出恳求之语。
  徐蓉看叶竹悔心意已决,心有不忍道:"祭炎大人,您就答应竹悔吧。就算竹悔输了,还有雷大哥和…吕立野。"
  相较于徐韩那泼辣的骂着吕立野,徐蓉提到此人名字时,却显得有些落寞。
  "好吧。"祭炎无奈下,点头道:"既然妳坚持…注意安全吧。想下台时,随时弃权便是。"
  得到祭炎的认可,被薄纱遮盖的叶竹悔嫣然一笑,来到擂台前,语气轻柔道:"十魔将-叶竹悔,赐教了。"
  叶竹悔上台,打乱原先预定之排序,聂志弘思考后道:"那华榛就改对叶竹悔吧,至少,她看来比徐韩好对付。"
  "竹悔确实为十魔将之中最弱的,但虽说是最弱…却仍有一定水平,千万别轻敌。"古仁景叮咛道。
  虽说决定好了,但聂志弘却充满疑惑,问道:"可我不懂,她为何坚持参赛?既然徐韩武功在她之上,祭炎又为何答应?"
  古仁景叹道:"我只知道,竹悔失明主因是为了祭炎大人,而祭炎大人对她深感歉疚。既然她都开口要求,祭炎大人也仅能答应。"虽说叶竹悔是因祭炎而失明,但古仁景并不知此事经过,因此不愿多谈。
  陈华榛慢步上台,便和叶竹悔套起交情:"叶姑娘,上回一别,没想到咱俩会在这里相见。"
  "开始?"叶竹悔却是没反应,冷声道。
  陈华榛仍想向叶竹悔道谢,道:"上回的事…我想和妳道个谢。"
  "没必要,我没帮妳。"叶竹悔仍旧冷淡。
  "为何这么说?"陈华榛不解问道:"上回若非妳…现在恐怕还…。"
  "我仅是陈述事实,陈姑娘,快别叙旧了,比武要紧。"叶竹悔显得不耐烦。
  陈华榛见叶竹悔毫不领情,只能叹声苦笑,待祭炎令下,叶竹悔啪一声,以掌打起古筝,回转一圈接于手中,随即就地而坐。
  "这姑娘是不是搞错地方?戴着斗笠弹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卖艺,藉此抬高身价呢?"这时,此起彼落的讨论声从旁侧响起。
  然而叶竹悔心澈如水,才不理这番闲言闲语,仅是弹起古筝,这筝筝声音听来悦耳,但细听下却又震耳,陈华榛顿然了解,古筝所发出之声便是她的武器。
  叶竹悔轻柔地拨动古筝,弹奏一曲画魂天籁,以内功弹弦,每一声都化成轻巧之匕,无形之气朝陈华榛攻击过去。
  陈华榛不惶多让,一刀一刀挥出落日飞鸿,欲将叶竹悔这无形之琴音打散。
  但从音乐中,她又听出叶竹悔那一屡忧伤,实在忍不住关心道:"叶姑娘,妳的琴音为何总有…。"
  "妳比是不比?"叶竹悔两手快拨,加快弹奏之速,眨眼间已连续拨弄琴弦不下十次。
  "叶姑娘…。"陈华榛莫可奈何,只能将好奇放在心头,见叶竹悔不仅加快弹奏之速,并将力道加大,这阵阵声音传入耳里是莫名之压力,让人听了昏眩,甚至眼冒金星。
  若没仔细听还好,越细听受牵制之效果会强烈,然而陈华榛就是不禁被此音吸引,自然受其牵制,渐渐地,甚至连手脚都不听使唤。
  聂志弘虽担忧,却又提出疑问:"叶竹悔若仅以此方式攻击,也无法反击不是么?"
  "你错了,竹悔虽盲,但行动却比一般人还要自如。"古仁景话还没说完,叶竹悔便是一个轻盈蹬步,以轻柔身形在场中游走,虽没轻功之能,但行走非常之速。
  同时,她将古筝立于手中,不停撩拨琴弦,发出颤抖之音,让陈华榛震耳欲聋。
  此刻,为求自保,陈华榛仅能将刀抛下,以手摀住双耳,心道:"明明是如此动人旋律,却让人听不下去…。"
  "有破绽。"叶竹悔听到刀声落下之音,随即从古筝底部拉出一把轻细之剑,施展一技缥缈中却带有杀气之吟霄剑法朝陈华榛刺去。
  陈华榛反应不及,手中又无兵器,这一剑稳端端地刺伤她的胳臂,若叶竹悔没瞎,陈华榛定会当场毙命。
  "胜负已定。"叶竹悔停下脚步,道出一声。
  "慢着!"陈华榛摇头道:"我可没认输!"
  "我知道妳前几场比武之况,妳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陈华榛不解,忍痛道:"当初,是妳让我勇于去面对,现在,我只想为在乎的人多做点事…。"
  虽说叶竹悔看不见陈华榛之表情,但从语气中,听得出陈华榛想为聂志弘出一份力的心意,但叶竹悔却叹道:"可惜,当妳面对和妳有同般想法的女人,恐怕,就得换个方式想了。"
  "是祭炎吧?"陈华榛不避讳问道。
  这一问,令薄纱下的叶竹悔忍不住苦笑一声,酸道:"平日观察人不行,这时眼却尖了起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妳究竟认不认输?"
  "很可惜。"陈华榛坚决道:"妳方才所言,我要原封不动还给妳!我也想赢,想为了大家,为了他…好好赢一场!"
  说完,两名女人各自为了所爱而奋斗,陈华榛使出浑身解数,以落日飞鸿之刀法,每刀都下得极重,一刀挥下去皆能听见咻飒之刀风声。
  两者距离一拉近,对叶竹悔而言便是危机,陈华榛刀刀迫击,令她无法自在地弹奏画魂天籁,仅能以吟霄剑法暂时抵御。
  而叶竹悔因为眼盲,看得出她几乎只防偶攻,吟霄剑法一剑一剑划下去,如同作诗一般,挥出之法皆有一定节奏,抑扬顿挫全都包办。
  陈华榛不敢小看叶竹悔的实力,无奈下,她想了卑劣的技俩,从身上拿出备用硝石,叩叩数声,她将硝石往擂台多处撒去。
  "妳…!"叶竹悔眼盲,因此耳力便加倍的好,无奈却因此被声音迷惑方向,她紧握双拳,深觉受到屈辱道。
  陈华榛面露歉疚,心道:"叶姑娘,对不起,但我非赢不可!"
  叶竹悔慌了脚步,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没法使出吟霄剑法攻击陈华榛,仅能挥舞出一套自保剑法,过上许久,才拉开二人之距,叶竹悔趁机再撩古筝。
  "我不会让妳如愿!"陈华榛一时心急,将石子往叶竹悔古筝之向丢去,啪!一声长音,古筝上头之弦一声断裂,甚至弹砸到叶竹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