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一阵讶然,随后风平浪静,聂志弘听毫无声响,半瞇式地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有一名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硬是接住祭炎夺命之手掌,此掌,除了严灵空,还有谁有能力接住?
"你还是现身了?"祭炎见着严灵空,理应兴奋的他,声音却显得失落。
聂志弘撑大双眼,随即站到严灵空身边,担忧呼道:"师父!你没事吧?"
严灵空直盯着祭炎,见到久未重逢的兄弟,心里情绪激动澎拜,但脸色却是苍白,一点血色也见不着。
而面对聂志弘的关心,严灵空却是不与理会,反倒举起另一只手,澎!一声即将聂志弘震到擂台之下,杨锦宣蹬步上前在后头替他撑住,发现这掌用劲虽大,却未伤害到聂志弘。
"师父?你…。"聂志弘完全不解,站在场外呼啸,深怕严灵空会做傻事。
严灵空道:"无论你我恩怨为何,为何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祭炎失落情绪完全排去,转而代之是怒斥:"那你伤害别人时,怎么就没考虑无辜之人?"
严灵空无法理解,回忆起两百年前,在空和雨十九岁时,相依为命的兄弟曾约定分开一年,仅因严灵空知道在他们二十岁寿辰当日,两兄弟将会失去所有力量,而那一日亦是天庭界彻宫主说好,要来取他们二人性命之日。
那时,严灵空心想只要二人分隔两地,单凭一日时间,彻绝对无法同时奔至二地,到时无论严灵空是生是死,也应该过了二十岁寿辰,这样严灵雨便有足够力量反抗彻的追杀,而他为保弟弟,自然没告诉他分开主因。
但无奈,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严灵空失去那一年间的记忆,包含他时常欣赏的画上女子,如今记在脑海里的,仅有聂志弘的生母聂飞若,和两兄弟相约重逢之时间,而到重逢之时,严灵空却苦苦等上一年,始终未见严灵雨前来赴约。
随后,寒冷之冬,仅收到一封信条,写道:"咱俩兄弟情,自此恩断义绝。"
突如其来一句话,令严灵空心如死灰,除了在那一年内受到的种种打击外,如今竟连挚爱的手足都抛下了他,因此,严灵空不知用何种方法,选择放弃画上女子的记忆,想藉此抛下些痛楚,导至如今想回忆,却无从想起。
严灵空表情充满疑惑,问道:"当年,你未来赴约,只丢一句话给我,我却茫然无措,如此对我公平么?"
"少装蒜!"祭炎驳斥:"敢作敢当,若你真在乎兄弟之情,在乎我的话…你当初就…就…。"说着,祭炎双眼发红。
严灵空仍不解道:"把话说清楚!若你当真恨我,为何要过两百年后才有所动作?这段时间你又做了什么?"
"自己造孽还要别人提点你么?严灵空!既然过了两百年,你仍没有悔意,那你受死吧!"祭炎仍未把话说清楚,便作势举起另一只手,朝严灵空打去。
但祭炎还没攻下手,却发现严灵空面露虚弱,呼吸甚至急促而困难,全身还散发炎热气息,和他对掌的手烫得让他不得已要运出冰之力来抵挡。
原本欲攻击的手,忍不住变成想反手搀扶兄长,但还没碰到他的身子,严灵空便虚弱半跪在地,"师父?!"聂志弘见此景,随即惊呼:"你这浑蛋!到底对师父做了什么?"
祭炎亦是茫然,两兄弟未反目前,他确实见过严灵空被神器和五龙炎烧画面,但在二十岁寿辰后,神器和五龙已离开严灵空之身,为何他还会被此侵蚀?
"我…我什么也没做!"祭炎见严灵空如此,语气忍不住颤抖起来。
严灵空不想烧到祭炎,随即欲移开两人对掌之手,祭炎却用力将其一把牵住,问道:"莫非…十神器在此发生共鸣,进而摄取你的力量?因此,你怕我见到这副模样,才迟迟不肯现身?"
或许兄弟连心,祭炎果真猜得没错,令严灵空傻愣一会,但他选择回避,仅道:"我现身,只因不能眼睁睁看你伤害志弘…。"
"跟我走!"祭炎随即拉起严灵空道。
"呃。"无奈严灵空还没来得及回话,便烫得晕厥过去,祭炎顺势一把抬起严灵空,转身就要离开。
轰!轰!轰!即使已无体力,但聂志弘绝不能忍受祭炎伤害师父,因此在体力透支下,仍疯狂使出弹炎朝祭炎的方向打去。
祭炎心思全在兄长身上,察觉时弹炎已射至双目之前,蹦!一声,一道雷猛烈打下,熊熊打散聂志弘放出之火燄,进而蒸发殆尽。
而打下这道雷的便是藏雷,他走向前喃喃唸着聂志弘之名,聂志弘要保护严灵空,那藏雷自然是要保护祭炎。
聂志弘看是藏雷出手,如同火上加油,怒斥:"助纣为虐,会有报应!"
藏雷并无回话,祭炎便已大呼:"十魔将听令,阻止任何人跟上!"
祭炎说完,转了下身子,咻一声便不见人影,而严灵空亦随他消失在众人眼前。
聂志弘岂能容许祭炎带走严灵空?双眼发直,作势追上,然而十魔将等人自然不惶多让,两边的人随即形成一场大混战。
扣掉已死的程燕音和尚未归队的胡觉均,十魔将在场的人共有六位,其中更包含未上场比武的藏雷,因此,即使聂志弘这边比对方多了一人,可各个精疲力尽,打下来几乎是败得凄凉,加上七人中,还有两人不愿和十魔将为敌,便是虞灵虹和古仁景。
聂志弘极力挣扎,抵御同时,看着古仁景大呼道:"仁景,拜托你,召唤神兽出来帮忙!"
然而,对手全是古仁景昔日朋友,他自是犹豫不决,左右为难道:"这…我…。"
不会武功的辛痕还在一旁呼道:"就是啊,不然严公子会有危险!"
而古仁景似有苦衷,猛摇头道:"我岂能随便使用四神兽的力量?更何况,对手还是…。"
求不了古仁景,聂志弘无可奈何,在铁荷枫和杨锦宣的保护下,硬是撑着身体冲破重重攻击。
这时,藏雷皱了眉,双目眼神一变,一手举起向上引电,蹦!蹦!蹦!蹦!蹦!于眼前连续打出五道从未见识过的雷电,每道均将地表打出了三尺宽,五尺深的凹洞,四周之草瞬间被燃烧殆尽,一片焦黑,而他的面容亦不再祥和,反是杀气腾腾,道:"谁要追上去,我就劈谁!"
聂志弘不甘示弱道:"你以为只有你会么?"随即,他又唸出"金曰从革"之语,亦是在藏雷身边打下闪闪雷电。
但藏雷身法极速,左右扭腰而晃便轻松躲过,道:"无体力之人,自取其辱。"
"混帐东西!"聂志弘不肯作罢,攻击同时仍呼道:"就算如此,我也绝不能让祭炎带走师父!"
"祭炎大人不会伤害他,至少现在不会,我用性命跟你担保。"藏雷似乎猜到祭炎的心意,代替他说出这番话。
但听到此言,聂志弘却更为气愤,喊道:"你的烂命值几个银子?快把师父还来!"
"别打了。"古仁景见藏雷双目已变,随即拉住聂志弘,但此举并非为了袒护藏雷,而是为保聂志弘,道:"如今咱们根本不是对手,且你看祭炎大人对师父的态度…并非想杀师父。"
虞灵虹随即附和:"仁景说得有理,若祭炎真要伤害师父,大可直接动手,不需将他带走。"
但无论众人如何劝告,聂志弘就是不愿妥协,可他挣扎多时,直到完全无体力应战,全身瘫软坐在地上后,才停下攻击,十魔将见状,一停止交战。
此刻,藏雷率领十魔将,发号施令:"子吾,你带立野回家休养,我去找觉均。韩、蓉、竹悔,你们亦随他们回去吧。"藏雷的话很有权力,说完,其他人皆照着指示做事。
聂志弘心有不甘,狠发的瞪着藏雷,怒道:"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拭目以待。"藏雷撇嘴一笑,带有挑衅语气道。
既然已达成共识,藏雷便转身欲离开,"藏公子,且慢。"突然发出这一声,聂志弘不敢置信,叫住他的人竟是虞灵虹,且语气一点也不冰冷。
虞灵虹快步走至藏雷身边,细语道:"我有些话一定要问清楚。"她想知道当日程燕音所说之言是否为真,加上她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何时,要这些疑问留在心里,她一定会闷的发疯。
藏雷一看是虞灵虹,那犀利眼神竟完全转变,显得和蔼还带有一丝柔情,道:"今日不行,但我答应妳,下次见面,妳想问什么,一定让妳问。"
虞灵虹也知这时间点不对,不想勉强他,却不自觉感到失落,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和藏雷分开,无奈问:"下次见面是何时?关山崖结束,咱们还有机会见面么?"
"当然。"藏雷露出招牌微笑道。
虞灵虹轻轻抬起头,盯着藏雷深邃的双眼,此刻,藏雷突然凑近虞灵虹的耳边,小声道出:"谁叫我爱妳。"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两人又这么接近,让虞灵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就算她早知藏雷的心意,但直接当面听到此言,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可只要一想到程燕音的话,那百感交集的情绪随即上涌,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
最后,藏雷留下轻轻一笑,慢慢走远,而聂志弘盯着这一幕,又听不见他们所言,心头只能一纠,痛得喊不出话。
此事结束后,众人便回庄园休息,讨论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杨锦宣忽觉心虚,举着手傻着笑道:"志弘,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嗯…。"聂志弘略显疲惫道:"有话不妨直说。"
杨锦宣摸着头,道:"我暂时不能和你一同去找师父…杨某想去找徐姑娘,和她解释点私事。"
聂志弘倒也通情达理,也隐约猜到他们俩之间有发生事情,点头道:"既然现在没师父的消息,接下来也没啥目标,若你有事,就先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