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辛痕则趁这三十日时间,向虞灵虹学习些防身剑法,两人感情也因此变深。
至于傻小子聂志弘时常对虞灵虹献殷勤,辛痕可是一直看在眼里,心道:"可惜呀可惜,人家心都给了别人。"
然而这一月内,仍未见师父身影,这样待下去,聂志弘担忧情绪与日渐增,又想起还有神器和"第八人"要找,决定再次下山,顺道去找陈华榛。
来至天佐镇,聂志弘认得陈华榛的家,玩心大起,故意蹑手蹑脚进门,想要吓她个措手不及。
可当一进屋中,却只见陈华榛的佩刀竖立在地,聂志弘摸着头,问道:"奇怪…人呢?"
"现在天色尚早,出去逛街了吧?否则关在此处怪闷的。"辛痕道。
四人上街找她,走在路上,却有两名不速之客挡住眼前去路,那二人首先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之姿,但随后便认出聂志弘,立刻转个语气,甚至毕恭毕敬道:"小的没长眼,原来真是聂少侠?"
原来,这两人便是曾拜托聂志弘找寻夏静下落的夏家家丁,此刻,聂志弘仍隐瞒曾见过夏静之事,仅道:"两位大哥…对不起欸,我还是没夏姑娘的消息。"
"无妨"家丁点头回道:"如今,咱有别的任务。"
聂志弘不解道:"哦?说来听听,若帮得上忙,我必定帮。"
这时,另名家丁忽冷不防走至虞灵虹面前,道:"姑娘,咱夏家正在找寻女子进献皇上,请妳随我们走吧。"
"莫名奇妙。"虞灵虹立即感到反感,缩了身子冷淡道。
聂志弘见状,赶紧挡在虞灵虹面前,问道:"你们为何这么做?"
古仁景随即反应,道:"既然是夏家的人,那便是听夏常德的命令,不足为奇。"
"是啊。"家丁无奈叹道:"少侠有所不知,当日小姐离家出走,违反婚约,那官人一气之下,向一名德高望重的将军说咱老爷的不是。"
另一名接道:"将军为惩罚老爷不守承诺,便命咱们每月皆须觅得三十名女子进宫当美人,要找不到,夏家基业可能随时不保。"
聂志弘气愤道:"太没天理了!"
"皇上便是天,他的事儿便是天理,咱们也奈何不得。"家丁叹道:"可这些日子,实在找不着什么女子。姑娘,难得见到妳这般美女,若是进宫,定会深得宠爱,前途无量啊。"
虞灵虹仍旧一脸不屑,但她还没回话,聂志弘却抢先道:"不行!不行!不行!"
家丁一脸疑惑,瞧着虞灵虹的打扮道:"姑娘未梳发髻,就是还没嫁人,既然未嫁,又有何不行?"
反驳不了,公然抗命是和朝廷作对,但他轻狂便罢,总不能让虞灵虹惹上麻烦。
聂志弘左右为难,忽一鼓作气,撑着头皮,伸手一把牵住虞灵虹纤纤五指,虞灵虹没来得及反应,睁大双眼直盯着聂志弘。
他发现虞灵虹有稍做挣脱之意,五指牵得更紧,以前牵过赵晓芝、陈华榛都未曾有紧张之感,但这双手一牵,如同一股电流直通他的心脏,令他双颊发红到说不出话。
聂志弘将牵合之手举起让家丁看,红着脸,结巴道:"谁说她没嫁?我…她…她…她…是我…咱们俩便是夫妻!"
"蛤?"虞灵虹这惊讶声喊在心头,心道:"这谎说得未免牵强了…。"
"这…。"家丁半信半疑道:"少侠别跟小人开玩笑了,若你们真是夫妻,那为何她没梳上发髻?况且,方才也没见你俩走在一起呀。"
这回,聂志弘脑筋倒是动得特别快,道:"她并非中原人,习俗自和我们不同。至于咱俩夫妻没走在一起,仅因方才斗嘴,夫妻吵架…无可避免…。"
两名家丁半信半疑,互看道:"这…。"
"难不成你们想拐良家妇女?"聂志弘把气势提升。
既无法证明两人关系的真伪,家丁们只好将目标转移到辛痕身上,岂料这古灵精怪的辛痕早已勾着古仁景,还从怀中拿出食物递到古仁景嘴前,好似甜蜜道:"古大哥~来~吃一口…。"
古仁景看来别扭,却没大力反抗,默默张嘴轻咬一回,可脸色却仍是一样臭。
原来,她趁谈话之余,早和古仁景串通,必要时便演起这齣好戏。
家丁见情势失利,回道:"好吧好吧…那小人失赔了。"
两人转身欲离开此处,然而这一转,他俩脸色随即变得紧绷,毕恭毕敬道:"啊!少爷!"
此刻,夏常德亦回到天佐镇,轻拍羽扇后,见眼前又是这群人,酸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眼前这张嘴脸,又想起这负心汉自恃甚高之态,随即挑起众人怒火。
"夏常德!又是你!"聂志弘轻放虞灵虹的手后,握紧双拳气道。
家丁向夏常德禀报原委,岂料,他听完竟是大笑一声,再开羽扇道:"本官怎不知…原来你们是两对小俩口?"显然,他已发现四人关系作假。
"关你何事?"辛痕一见夏常德就有气,插着腰鄙视道。
夏常德从身上拿出一道鲜黄指令,声称此为"圣旨",道:"这上头清楚写道,被找上之人除非是已嫁或未满十四岁之女子,其余皆须遵旨进宫。"
"既然两位姑娘尚未嫁人,圣旨在此,难不成你们这些死老百姓还敢抗令?"
夏常德有旨在手,那邪恶嘴角上扬之样,果真令人作呕,心道:"这回还不整整你们!"随即呼道:"来人,把这两名女人给我带回去!"
此刻,夏常德这养尊处优之人,自是不知这群人便是在关山崖崭露头角之人,然而,两名家丁却略有耳闻,更碍于聂志弘的面子,心生惧意道:"姑娘…小人得罪了。"
"别太过分!"聂志弘挡在虞灵虹面前,一时忍不住情绪便呼啸而斥。
两位家丁看似无辜,如今进退两难,只能哀求道:"聂少侠,小人是奉命行事,你快别为难咱了。"
语毕,便与其拉拉扯扯,在拉扯之中,聂志弘不停替虞灵虹挡住,而古仁景竟不吭一声,便已默默地挡在辛痕面前。
无奈碍于在这街道上,要是举剑反抗,恐伤及无辜之人,辛痕见双方拉扯不下,转而呼道:"非礼呀!来人快看,夏家公子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啊!"
"哈哈哈!"夏常德却是笑得诡异道:"瓮中之鳖,还说这种屁话?"
"通通给我住手!"僵持不下之际,忽传这一正义之声,然而,这声音竟是由一名女子唤出,声音虽大,听来却又柔而淡雅。
那女子看来十七、八岁,却是气质非凡,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脖间露出小片锁骨,白而滑润,一身价值不斐的蚕丝羽翼裙衬在身上,看得出是名贵气千金。
岂料,这自命不凡的夏常德一见此女子,竟也对其敬畏三分,必恭必敬道:"冯…冯小姐。"
女子名为"冯玉珊",于夏家下此命令的,便是她那德高望重的父亲,朝中常胜将军"冯崇旭",然而虽知是父亲下的令,但冯崇旭的指令乃"寻觅"而非"强求",因此,自冯玉珊略闻夏常德之所作所为后,便常借故找其麻烦,和他结了不少仇怨。
冯玉珊理直气壮,派名身手矫健的丫鬟上前,随即从夏常德手上抢下那道"圣旨"。
她看了看,嘴角轻扬,将圣旨玩弄于手间,笑道:"唉呀,这不是爹爹颁下的指令么?难不成我爹在夏官人心里成皇上了?要我禀告爹爹,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公然叛乱呢!"
"死丫头!又来搅局!"见圣旨谎言被搓破,夏常德不敢大声宣扬,只能呼在心里。
冯玉珊极有气势,道:"本小姐乃将军之女,我说了算,不准你们抓她们!"
夏常德一听,便是反驳道:"这一年来,冯小姐三番四次阻碍下官办事,照妳这般胡闹,要下官如何向将军交代?"
冯玉珊不以为意,道:"关我什么事?怎么?夏官人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难不成口口声声对咱家说的效忠,全是谎言连篇?"
夏常德握紧双拳,咬牙怒道:"去你的死丫头,今日碰上妳算我倒霉,咱们走。"两人结怨已大,既然行为上要让步,那这张嘴就免不了咒骂她几声。
"慢着!"可冯玉珊偏偏不让他离开。
"冯小姐,又有何吩咐?"语气中充着不耐烦。
冯玉珊插着腰道:"方才本小姐在市集见你手下抓了一位姑娘,把她给放了!"
"哼!"夏常德低怒一声:"放就放!总有一日,妳就别栽在我手上!"
如此恶官,就是要有更高的官来治,见此幕,四人皆乐在心底,此刻,聂志弘忽想起陈华榛,喃喃道:"华榛一人不知有没有危险?"
"少侠且慢!"一听聂志弘提陈华榛,冯玉珊随即留住他,道:"方才那位姑娘,好像就叫什么华榛来的。"
"什么?"听此言,聂志弘惊慌失措,立刻上前询问:"姑娘,在下聂志弘,敢问妳说的华榛长什么模样?"
冯玉珊心道:"聂志弘?不就是那关山崖冠军得主么?果真英雄出少年,不仅武功高强,长得也挺俊俏的。"
丫鬟见小姐若有所思,便上前代替其回答,道:"是在市集卖包子的姑娘。"
既是"卖包子",那肯定就是陈华榛没错,聂志弘显得激动,一时失了分寸,上前轻抓冯玉珊修长手臂,呼道:"麻烦姑娘带我去找她,她是我们的朋友。"
聂志弘此举,冯玉珊竟没心生反感,反倒微笑道:"你们随我来。夏、官、人,带路!"
哼!夏常德心有不甘,每步走来都是奋力一踩,要他有武功在身,这地板恐怕不知会被他踩出多少坑洞。
众人随夏常德至夏家别院门口,他忽踩停步道:"夏府可不容你们这样撒野,在此等着,本官去把人带出来。"
"连我都不行么?"冯玉珊嘟着朱唇,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