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聂志弘来到大厅,看着周围竟是如此宁静,不自觉的,他慢步走到虞灵虹和辛痕房前,意外发现房里仍有对话声,他…选择站在门外偷听。
"老实说,妳喜欢藏雷,对吧?"辛痕带有逼问的语气问道。
虞灵虹摇头,还是没正视心意,仅道:"别胡说。"
"我早看出来啦,只是不知其他人眼睛是怎么看的,那时,妳和程燕音对决后,藏雷有来看妳,我就问过他啦。"辛痕笑道。
"妳…。"虞灵虹觉得辛痕总能在关键时刻提点她,握紧拳头后,决定道出心里话,看能不能得到些许建议,道:"其实…我很在意他…久而久之,甚至希望他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我却没法喜欢他…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辛痕听完虞灵虹的自白,忍不住笑道:"妳说这话不就表示妳爱上他啦?只可惜妳还活在过去,不愿承认罢了。"
"可…我和他的关系对立,如今,志弘师兄又对他如此不谅解…坚持范公子和夏姑娘的事和他有关,我担心…。"
相较于她,辛痕倒是豁达,道:"要我就不会想这么多,喜欢就是喜欢。就算眼前有许多障碍,我也会努力去克服,只是…。"
说着,她将手放在虞灵虹的胸口上,道:"他在妳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妳的心,愿不愿意对他付出,才是主要的问题。"
虞灵虹想了想,泪水一点一滴泛上眼眶,想起藏雷对她的好,默默地躬起腿双手抱膝道:"或许不可否认,不知不觉中…我对他除了依赖,还有了爱…。"
有了爱?听到这,聂志弘哪里还能再多听一个字,他好不甘心,若输给过去的人就罢了,如今,竟是输给藏雷,而他还曾傻傻地想做护花使者,认为藏雷轻薄虞灵虹,回想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丢脸。
想着想,他转身走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出去外头买醉。
好巧不巧,当聂志弘离开之时,辛痕却问了一句:"那聂志弘呢?"
虞灵虹不明此意,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道:"志弘师兄?怎么提到他?"
唉了一声,辛痕叹道:"聂志弘爱的人是妳啊,这也是很明显之事。"
蛤?虞灵虹大惊一声,完全听不明白,道:"妳又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妳想想,他虽对每个人都好,可对妳就是不一样。当夏常德找我们麻烦时,他虽说是怕惹麻烦才牵妳,可妳没注意当时他的脸,红的好夸张。"
"那是妳不知道晓芝的事…不管如何,志弘喜欢的是晓芝,要不就是华榛。"虞灵虹坚持说道。
辛痕摊手道:"我才不管那什么晓芝还灵芝,我辛痕,一向只信眼前所见,总之,信不信由妳啦,妳想想他方才听完妳和藏雷的事,脸塌的比臭脸仁景还难看。"
一提到古仁景,辛痕又自个儿接道:"除了那古仁景,老摆一张死人脸,不然你们各个表现明显,要看不出也难。"
当晚,辛痕不停开解虞灵虹,两人就像一对亲姊妹般,感情变得很好,辛痕是虞灵虹头一个感觉能心灵相通的好姐妹,虽说和其他人感情也不错,但只有辛痕,才能聊到她的内心世界。
至于聂志弘的部分,虞灵虹只认为是无稽之谈,并无放在心上。
隔日,古仁景早早起床,却发现聂志弘不在身旁,眉头一锁,心道:"志弘现在情绪不稳,万一有个差错…。"
想到这,他眼皮一跳,随即披上外袍上街奔驰寻他身影,终在跑遍整座天佐镇时找到他,但这一位师兄,竟醉到在乞丐街内,看来狼狈不堪。
这可是首次看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小子狼狈成这副模样,让平时总无表情变化的古仁景不禁动了脾气,责备道:"什么原因,值得你醉成这样?"
"别管我,让我喝…。"聂志弘喝得烂醉,却仍将手中酒瓶握得紧。
古仁景将聂志弘抬起,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没法劝他,因此,他便以严灵空的名义斥责,道:"若师父见你这副模样,他会作何感想?"
呵,聂志弘傻笑一声,哈气道:"反正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保护不了在乎的人,留不住喜欢的人,师父他…他一定也觉得我很没用…。"
古仁景叹道:"就算如此,但你可别忘了,如今夏姑娘还下落不明,现在能救她的人也只有你,若你也放弃了,那你对得起你那范大哥么?"
一语道破梦中人,"我…。"聂志弘虽心有不甘,但他一定要替范津照顾夏静,更要替他报仇,绝对不能让范津枉死。
随着古仁景回到屋里,稍作整顿后,聂志弘想去给范津上香,大伙儿走到小镇门口,聂志弘赫然发觉手中空无一物,恍道:"等等,我忘了将包袱拿出来…。"
"你看来心神不宁,没事吧?"陈华榛见师兄如此,不免担忧问道。
"没关系…。"聂志弘摇头道:"我回去拿,你们先行一步,我很快追上。"
辛痕摸摸身子后,阻止聂志弘道:"这样吧,你们先去,我也有东西忘了带,反正志弘要祭拜范公子,定会花上点时间,我待会再去和你们会合。"
"那…就麻烦妳了。"
不麻烦,哪里麻烦了,辛痕心道只要能暂离那绷紧的气氛,要她做什么都行,她快步离去,随后呼了一口轻松之气,回到屋中,找到自己的东西。
接着,她走进聂志弘房间,看到那一大包包袱,叹道:"这么大个东西也会忘记?肯定是太受挫了,可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
辛痕边唉声叹气边拿起包袱,却没发现这包袱并未绑紧,拿起时,包袱中的东西自上头滑落一地。
她鼓着嘴,蹲下身子,将水瓶、药罐、银两、册子…等杂物一一放回包袱,可她一触碰这破旧的小册子时,匪夷所思道:"怎么动了一下?难不成有虫么?"
虽知偷翻别人的东西不好,可辛痕好奇心作祟,看四下无人,聂志弘又不象是有秘密的人,索性将册子翻开,心道:"难不成是日记?"
看册上第一页印上的是聂志弘,辛痕随即意会过来,道:"唷,这就是他们提过的册子嘛,唉,严公子的东西给他弄得破破烂烂,真是煞风景。"
随后,辛痕继续翻下去,但她刻意直接翻至第七页,看册上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再想想那张臭脸说着大道理的模样,忍不住噗哧笑出声音。
"哈…臭脸就是臭脸,连画上也这么臭。"她笑着笑,顺手再往第八页翻去,然而这一望,那张原本笑得花枝乱绽的脸,转成惊讶神情,她双眼睁大,上下端倪画上之人,小小的鹅蛋脸上,清晰的五官呈着,那不是她是谁?
如今,第八人就是辛痕,但发现这真相,她本人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取而代之是忧愁满面,慌着脚步道:"我?我怎么会在这上头?怎么办…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不行啊,我怎能当他们的师妹呢?如此,我和严公子不就变成师徒?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我们成了师徒,不就违反伦常么?"
辛痕连喘几声,好不容易才将激动情绪平抚下来,心道他们刚走不久,定会再花上一些时间,因此,她决定将本子收到自己的包袱中,接着,她跑遍整座市集,总算让她买到一本外皮和此书类似的空白册子。
她从地上弄了些泥巴、沙子,将此册涂抹的脏兮兮,外表像了,接着便是里头的画像,幸好她对绘画有极高造诣,上回光凭空想象就能将严灵空的模样画得维妙维肖,这回还有样本可对,因此,她沾墨轻点,对着样本一一将每个人的神韵、轮廓、五官重画,很快地,便将前七页补齐,第八页就让它保持空白。
辛痕待墨水风干,就将这本新册子放回聂志弘的包袱中,喃喃道:"抱歉啦志弘,我实在不能当你们的师妹…日后有机会,再帮你们找个更合适的画上去囉。"
辛痕将册子掉包,被爱情冲昏头的她,她没想到后果,只想着万一因此造成和严灵空之间的障碍,那可不得了,不过,她想着想,想起画在此册上之人便会拥有长生体质,这下,她就能和严灵空永无止尽的长相厮守,眼前浮现浪漫模样,不自觉喀喀笑了起来。
待安排好后,辛痕调整心情,去和众人会合。
来至范津墓前,聂志弘亦已上好香,并决定暂时振作,古仁景提议往万寿城的方向前进,那是当时血迹指引之方向,他并道万寿城是一座大城市,据说和京城的繁华程度不相上下,那儿住上许多达官贵人,若能认识几个,定能增加找到夏静的机会。
然而这路上,聂志弘刻意避开与虞灵虹交谈,反正此刻说再多,她的心也只在他的仇人身上。
"啊"正当聂志弘闷得至极之时,一阵尖锐叫声传入耳中,吵杂声音交错而呼,众人惊觉有异,赶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或许这阵叫声和夏静有关也说不定。
眼前一座富丽轿子,旁边还有一名男人和三俩丫鬟不断地拍打轿门,男人喊着:"快把门打开啊,你们造反啊!"
他们猜得没错,此人确实和夏静有关,只是是她那讨人厌的弟弟"夏常德"。
聂志弘心头正闷,见到此人,便将情绪牵怒于他,伸手抓起夏常德衣领,语气再也不像平常,面上充满怒光,斥道:"你又再做什么肮脏事?"
"又是你!"夏常德看到聂志弘一样有气,但这回他不多作言语上的纠缠,只道:"不管啦,你快把门撞开,冯小姐在里头!"
冯小姐?是上回那位将军的千金,聂志弘虽不懂原因,但总觉事情不单纯,旁边丫鬟拉着这几位侠士,求救道:"公子,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要不赶紧将门撞破,那两个恶贼就要…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