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宋宣抚判官书
十月十日,朝议大夫、充徽猷阁待制、枢密院都承旨、河北、河东路宣抚判官折彦质谨遣修武郎刘宝致书于大金元帅、国相阁下:“彦质闻古者交兵,使在其间,此言小忿不废大信也。今两朝构难逾三时矣,而信使载驰,礼聘交修,则知王者举事,信义为本,非若寻常贪土地、矜杀伐之流可比方也,故日者辄以尺牍具言本朝叮宁恳恻之旨,窃意上天悔祸,欲令两朝皇帝捐细故、保太和,其旨甚明。仆仁人也,既乏苏秦犀首之辨口以更移从约,又无燕丹、齐庆之诚心以感动物蒙,徒以区区之志、猥琐之论,侧听逾旬,无所发明,怀不能已,复进狂瞽。夫好生者,帝王之大德也;体国者,人臣之至分也。故上有不忍之仁,则下行爱民之政;上有不贪之惠,则下尽无求之节。况于居辅相弼谐之任,当疆场爪牙之寄,不肆欲以穷取,惟内恕而及物,此固贤达明智、挺立古今之表者,固阁下胸中素定,而两地之人所望于阁下者也。仆于平昔窃钦高义,幸得备绥靖之职,居顾盼之地,望旌旗而系心,闻金鼓而增气,今信使入朝,话言方洽,惟须远图,以答天意,幕府所以日夜警励,切戒吏兵,帖焉自戢,义不当以又使北向而关弓者也。今游骑骎骎,时猎于近郊;细民无辜,或困于劫执,彷徉乎鸡肋之获而忽眇乎邱山之重,窃仰阁下之谋猷,义不出此,意者偏裨,未达两朝之大计也。伏惟阁下以高世之才,居特尊之位,舒惨归其颦笑,安危系于静作,号令所留,草木A5然,亦何惜只使一箭之令,使两地生灵得以泰然歌咏阁下之功德无穷,而报施不匮者也。仆虽不才,愿附羊、陆之义,惟阁下裁之不宣。彦质再拜。”
(2)宋复遣陈谢请和使书
靖康元年十月日,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国相元帅、皇子郎君:“累常遣使,相继奉书,今已淹时,想必闻鉴。意虽难尽,言亦颇周详,傥为绎思,必加孚察。大抵人谁无过,固贵自知,既克改于前非,当徐观其后蹈。在昔东宫之日,但历览于群书,逮登宝位之初,乃乍临于庶政,姑听从于宰辅,不亿度其奸欺,难掩台评,寻加宪责。静言既往,虽悔何追?今者惠书,意皆切理。但三府乃祖宗之地,况本土有陵庙之存,当务安宁,乃经惊扰,兴言及此,为绪无聊,虽殚累百之词,更致再三之恳,是望高明之德,易知爱孝之情,当愠而和,式见包容之量,既取而与,尤为特达之恩,厚有被蒙,终期报称。初冬尚寒,更希保护。大宋陈谢请和使、朝信郎、试尚书吏部侍郎、武功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王及之等。”
(3)别副
青丝绫五十匹,红锦五十匹,鹿胎五十匹,合锦五十匹,药一合,龙脑二百两,荔枝一千颗,生姜五十斤,乳塘狮子一百颗,橙子五十对,汾州蒲桃五十斤,小龙团茶一十斤,大龙团茶一十斤,夸子正焙茶一十斤。
右谨专献上国相、元帅,伏惟令慈俯赐容纳,谨具状申闻。
谨状。
(4)回答书外事件
一、谕及上皇自省前非,传付今上,应有误国奸臣,并令贬窜。勘会议和文字,别有贬窜,此亦诚如来谕。盖缘初膺传国,奸邪未见,刑诛之事难以遽加,然亦不久渐逐,不令在内,今则或窜或诛,既已久矣。后以不明,继用吴敏、李纲,吴敏则为少宰,李纲则知枢密,皆居要地,亲执政柄,不知元乃蔡京、蔡攸之党,阴相交结,欲报蔡氏之恩,希冀复用,其所妄作一体蔡氏,其所称密奉圣旨皆其专辄,所为承差信使面出帛书半印,见之悚然,岂不惭负?此吴敏、李纲相协为之,初不加察,为所诖误。昨因言章交攻,因先遣李纲在外为宣抚使,虽是总兵,其实不令在朝。然吴敏犹为少宰,中外相应,为奸不已。自古将臣总兵不从中制,故得自阃以外将军制之,所以李纲在外,擅自发兵。若论误国之罪,可擢二人之发,今则吴敏、李纲皆已窜逐遐裔。
一、见谕愿不听纳奸臣,至诚修睦,此乃善言见诲,德意甚美,岂胜感服?大抵天道昭然,咫尺可畏,况为人主临御万民,一言一语何可不思,既许讲和,愿观其后。
一、天下之情,违近皆一,睽间则疑生,和会则疑释。两朝构兵,初因睽间,虽有使人去来,书辞往返,然言不尽意,未免生疑。惟在聪明,深加孚察。
一、承差信使人未至,本朝闻,先遣二人持牒威胜军界。
威胜军小处,不敢便申朝廷,先申宣抚使。是时宣抚李纲身在怀州,见牒有问罪之名,知罪在已,畏惧朝廷必治其罪,于是巧说迁延,不以闻达。其后威胜军奏到,即便时发遣,接伴在河阳等候多日,不闻来耗。朝廷再三催促,方知军前信使入界。
古者交兵,使在其间,若非李纲挟情,岂有稽留之理?
一、发遣张孝纯家属,垂情讲好,盖亦怜无罪之民。为首就诛,宜可缓也。已孤之旅,使悲号而载路,宜慈惠之动怀。
彼微类何足以除,况威声已着于远!聪明幸察,旨意无他。
一、亡辽人有未发遣,契勘亡辽人在此远近有之,其有官人皆是额外添差,并不令管勾职事,无补州县,徒费禄廪,自欲发遣,非所占吝。向者发遣,正在扰攘之际,寇盗纵横,涂路奸涩,多遭攘夺,以被残害,致老幼失所,深可悯怜。一等生灵更无彼此,只候通和既定,两境帖然,即资给逐人,安稳发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