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阵枪响,林晚晚闭上了眼睛。
  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紧接着,有人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林晚晚睁开眼,却看到刚才端着枪射击她的那个人,此时已经倒在了一截断壁上,有鲜血不断从他的身下涌出,浸湿了大半截墙土。
  “枪法怎么样?”
  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她身后悄然飘过来。
  林晚晚愕然,转过身,瞧见傅泽言正悠然吹了一口冒着烟的手枪,如同上世纪的美国牛仔。
  傅泽言这会儿不是应该在部队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难道他是为了她……
  林晚晚的心一阵慌乱,她连忙低下头,紧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少校好枪法,用手枪隔这么远都直接爆头,看来今年又要破纪录了。”
  李显吭哧吭哧地从不远处的一个斜坡跑过来,一脸的羡慕。
  “少拍马屁。”
  傅泽言丢给他一个白眼,把脸转到了林晚晚这边,上下扫视她一番后,幽幽地调侃了一句。
  “军队的方向在另一边,你朝着城镇这边的方向跑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逃跑?”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将“逃跑”两个字说得格外的意味绵长。
  林晚晚眼皮跳了跳,她干笑两声,故作镇定地凝视着他的眸子。
  “我……怎么会逃跑?这不是迷路了嘛。”
  刚刚才见识了傅泽言杀人不眨眼的本事,林晚晚自然不敢多得罪他,毕竟她还欠了傅泽言一条命。
  傅泽言只是挑了挑眉,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神情,目光触及到林晚晚的手臂,那里已经破了一块皮,有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纤细的手臂缓缓往下流动。
  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傅泽言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快速地说,“这里没有军队驻守,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回军营。”
  林晚晚第一次乖顺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刚才被别人开枪吓到,还是被傅泽言浑身的王霸气质给震慑住了。
  这一次,她打心眼里没有讨厌他的想法。
  呆呆地跟在傅泽言后边,因为腿上擦伤的原因,她每挪动一步都会有点疼,一时连走路都慢了下来。
  傅泽言转头,瞄见她流血的膝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也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喏,上来吧。”
  高大的男人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林晚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连说话都打哆嗦了。
  “我……我自己可以走。”
  “少废话,快上来!”
  陡然变得严肃的音调,让林晚晚几乎是下意识地伏在了傅泽言宽大的后背上。
  这男人,就不能温柔点么?
  就这样,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缓缓向前走着,显得格外和谐,般配。
  不过……林晚晚却并没觉得被傅泽言背着有什么好处,相反,她极其不自然。
  也不知道傅泽言到底有没有背过女孩子,他背住她时,双手却放在了林晚晚两截雪白的大腿……内侧。
  那是她的敏感地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捏着。
  林晚晚极其不自然地往上挪了挪,但似乎是怕她摔下来,傅泽言的大手也往上移动了一点,甚至接近了她的……隐私部位。
  她绷不住了,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个……你是不是没有背过女孩子?能不能把你的手放下去一点……”
  林晚晚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已经嗅到了傅泽言身上那股不耐烦的味道。
  林晚晚的话让傅泽言第一次觉得有点尴尬。
  他十八岁就参军,这么多年都在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成天待在一起,就算休假回家,那些靠近他的女人都带有目的性,他理都不想理,更别谈接触了。
  林晚晚,是他第一个不反感的女人。
  紧抿双唇,傅泽言故作老成地轻笑,反讽她。
  “放心,你身上这几两肉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
  一边说,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大手移到了林晚晚的小腿上。
  林晚晚虽然心里不爽,但奈何自己说不过他,只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傅泽言的嘴角正缓缓上扬……
  林晚晚降落的地方离部队有点远,中间要穿过一条被炸弹炸毁的街道,街道两旁的破败楼房里还会不时有躲避的平民,跟一些流窜的恐怖分子。
  傅泽言深知这里的凶险,便让李显先走,他背着林晚晚在废墟中小心翼翼地穿行着。
  林晚晚也有点紧张,望着这片硝烟弥漫的城镇,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你去德国读书,就是为了躲我?”
  她正感到头皮发麻时,傅泽言突然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让她感觉有点棘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傅泽言突然喊道,“小心!”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在一阵气浪袭来之前,林晚晚看到傅泽言将她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轰……”
  是围墙倒塌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片带着无边压迫感的黑暗。
  片刻的黑暗之后,林晚晚睁开了眼睛。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尖碰到了一处软软的肉体。
  “你没事吧?”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林晚晚还感觉到了傅泽言胸膛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没……没事。”
  林晚晚的四肢除了手臂还能微微动弹之外,身体全都被压住了,她的腰硌在一块烂砖头上,有点疼。
  但比她更疼的,是傅泽言。
  刚刚在炸弹来临时,他为了躲避飞来的一整块墙体,抱着林晚晚生生扑到了地上。
  而被炸断的墙壁撞断了他的左手,就连他的右肩,也被一根粗铁丝刺穿。
  为了不让林晚晚担心,他一直忍着,连哼都没有哼一句,还问林晚晚有没有事。
  尽管他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林晚晚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因为在她勉强抬起头时,傅泽言脸上的鲜血,滴在了她的脸上。
  那是温热的,粘稠的液体,带着血液特有的腥味,学了五年医的林晚晚不可能不熟悉那是什么。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