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暴躁的向言卿,气息若游的向言卿,麻木绝望的周宁馨,手足无措的小晴,弥漫着血色腥甜的空气,时间在沉默中静止,“扑通。扑通。”四人清晰的心跳,等待着一个人来打破死寂。
  “皇兄,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是我第一次求你。我求你放过宁馨,是我要来找宁馨的,和她没有关系,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伤害她。”向言卿看向半伏在地上的向言桀,他的弟弟,他那个桀骜不羁,风流潇洒,从来不对他行礼下跪,甚至让他羡慕的弟弟,现在却在求他,带着满脸血泪地求他,低声下气的求他,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求他,求他放过一个女子,一个他向言卿的妃子。向言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向言桀,你堕落了。”向言卿冷眼扫过。“是,我堕落了,但我不在乎。皇兄,如果你还爱她,你就放过她。”向言桀话音未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向言桀!向言桀!”向言卿吼了两声,没有回应,心猛地一沉,松开周宁馨的发,一把抱起向言桀,“快,传御医!!”怀中的人气息微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一掌用了十分力,而向言桀却硬生生接下了。
  “向言桀……”周宁馨半坐起身,看着向言卿怀里奄奄一息的向言桀,心没由来的疼,“我早说过,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为什么你就是不信……”苍白的容颜,干涩的眼眶,泪水若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落。“啪”一滴晶莹砸落在地,向言桀嘴角轻勾,似乎在说“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没关系。”周宁馨现在只想看向言桀和她拌嘴时无赖的样字,每次见她痞痞笑的样子,耍小计谋骗她坏坏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飘渺的抓不住。
  “传朕旨意,宁妃私会桀王爷致其重伤,即日起打入冷宫。”“臣妾领旨。”周宁馨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阴寒潮湿的屋子没有一丝生气,皇宫最偏僻的地方,甚至称不上是宫殿,不过一个小小的院落。四周的植被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又无人看管,枯黄着扎推在一起,除了风偶尔吹过,这个地方静寂的可怕。院落门的上方,是一块斑驳的牌匾,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写着“冷宫”二字。到处蔓延的蜘蛛网和不时窜出来的螳螂老鼠暗示着这个院落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个老嬷嬷站在院中,眯着眼,许久才看清面前的周宁馨,带着老年人独有的腐朽之气,哑着嗓子说:“是宁妃娘娘吗,从今天开始,您在冷宫的生活,由老奴照料。”“有劳嬷嬷了。”周宁馨强忍着空气里弥漫着的刺鼻的腐朽气味,跟着嬷嬷往屋里走。
  屋里呛人的味道让周宁馨十分不习惯“娘娘,冷宫人手不多,略欠打扫,望娘娘见谅。”“没关系。”周宁馨摆摆手,略欠?分明是从未打扫吧。只是既然已经被贬,又何必去在意这些身外之事。“老奴还有些事,屋子就劳驾娘娘亲自打扫了。老奴告退。”周宁馨还没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老嬷已经出了院落,门外传来锁门的声音以及老嬷听不出情绪的沙哑嗓子:“娘娘刚刚至此,老奴怕娘娘做出什么有违圣旨的事,失礼了。”所以周宁馨没有看到,老嬷走至院落拐角,从一个宫女手中接过银两,而那个宫女,是兰雪宫的人。
  “冷宫的待遇真不是一般的差。”周宁馨自嘲的勾勾嘴角,打扫这种事,她不知道要从哪里做起,还是这么……的屋子。入宫前,她怎么说也是众星捧月的周家千金,这种粗活怎么轮得到她呢。倒是屋中的灰尘对鼻黏膜的不断刺激,惹得她直打喷嚏。“总之,先开窗通风好了。”周宁馨用袖子捂着嘴将屋中的窗都打开,光亮落进屋里。陈旧的桌椅布满厚厚的灰尘,大大小小的黑暗生物从各个角落窜逃出来朝屋外跑去。“啊!!”周宁馨惊叫一声,站上脆弱的椅子,双腿颤抖,头皮一阵阵发麻,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