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何吩咐?”“派几个人监视宰相一行的动态。”“是。”
  “你来了。”周宁馨朝进屋的向言卿点点头,算是行礼。“怎么朕几日不来,脸色就变差了?”向言卿捏捏周宁馨苍白的脸颊。“陛下多心了。”周宁馨打开向言卿的手,“脾气也见长。”向言卿笑,在周宁馨对面坐下。“这屋里什么味道?”向言卿突然变了脸色,空气里似有似无飘着一股香味,有些熟悉。“陛下说的是花香吧。”小晴端着茶壶、果盘走进来。“花香?”向言卿不解,后苑的腊梅应该谢了,樱花还没有到花季,哪来的花香。“陛下不妨自己去后苑看看。”周宁馨淡淡说。“你不一起?”向言卿想去拉周宁馨的手,“小姐好像对那花香过敏呢。”小晴指指窗外,说。“过敏?”向言卿收回手,更加疑惑了,花粉过敏他见过,还不知道有花香过敏的。
  “这是……”向言卿从窗口一跃而出,窜入林子,看到蓝色的花丛,心中一愣。“就是这花,可香了。”小晴也跟出来,周宁馨站在窗边,透过林子,隐隐约约看他们。“这花朕不是让都除了么。”向言卿皱着眉,难道这花的生命力这么强。“是除了,不过……”“不过什么?”“老嬷种的。”小晴朝向言卿动动口型。向言卿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花,不寻常。“立刻找人来拔了。”“是。”
  向言卿回屋的时候,周宁馨已经趴在窗边睡着了,似乎在做什么噩梦,柳眉皱在一起,任向言卿怎么抚,都抹不平。搭上周宁馨的额,微微有些发烫。立刻派人去找了莫戚来。
  “如何?”向言卿坐在周宁馨身边,握着周宁馨的手。“和上次一样。”莫戚也觉得奇怪,感觉像是染了风寒,却又和风寒不同。“是不是和那花有关?”向言卿问出自己的问题,“那花,臣已经查过了,是西域的幽兰。花香异常,并没有其他什么。”莫戚说。“只是花香异常么?”“或许,只是娘娘对花香特别敏感。您看,小晴也日日在这屋里,却没有什么事。”“是么……”向言卿觉得这个解释太模糊,心里隐隐不安,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周宁馨般。“陛下不用担心,臣已经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娘娘很快就会好了。”“嗯。”向言卿的目光停留在周宁馨没有血色的脸上。
  “皇上?”周宁馨睁开眼睛的时候,向言卿就伏在床边,已经睡去,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你醒了。”周宁馨只是稍稍动了动,浅眠的向言卿便醒了。“皇上怎么就这么睡了。”“本想等你醒了再走,不过你一直没醒,朕就睡着了。”“皇上快回去吧。染了风寒,罪妾怎么担得起。”“宁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向言卿无赖的钻进周宁馨的被窝。“都这么晚了,还赶朕走。”向言卿抱住周宁馨,吻吻周宁馨的额,“乖,再陪朕睡会吧。”周宁馨有些哭笑不得,这哄孩子的口气是闹哪出啊。
  “有心事?”周宁馨指尖抚过向言卿紧皱的眉宇,“没什么。”向言卿捉住周宁馨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只有在这里,才能放下疲惫。“真的?”周宁馨替向言卿揉揉太阳穴,“嗯。看到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向言卿睁开眼,周宁馨温柔的颜就在眼前。“臣妾愿帮陛下排忧解难。”“你陪着我就好。”向言卿伸手,抚上周宁馨的颜,“有你在就好了。”梦呓般,身边环绕着令人心安的香味,头沉沉的,看着周宁馨的眼睛慢慢在眼前模糊。
  “朕……睡着了?”向言卿睁眼的时候,周宁馨正坐在桌边看着他。“陛下太累了吧。”周宁馨见向言卿醒了,递上茶杯,“安神醒脑的。”“嗯。”向言卿接过茶一饮而尽,淡淡的清甜在口腔里逸散。“什么时候了?”“酉时。”“朕睡了这么久。”向言卿揉揉眉心,似乎有什么记不起来了。“陛下先吃些东西吧。”周宁馨朝小晴招招手,小晴端着吃食进来,“陛下、娘娘慢用。”“臣妾托公公让御膳房刚做的,不知合不合陛下的胃口。”“朕确实有些饿了。”向言卿眼里满是笑意,周宁馨开始原谅他了,时间像是回到了当初的烟雨江南。
  “宁馨。”“嗯。”“你真的愿帮朕排忧解难?”“嗯。”周宁馨点点头,觉得今天的向言卿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平常人家的夫妻不也是如此么。”“平常人家?”向言卿看着周宁馨的眼睛,这个词,对自己来说还真是很遥远。“嗯。一国之君,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不是么?”周宁馨眉眼含笑,柳眉一挑。“宁馨,你今天……”向言卿上前拥住周宁馨,埋在周宁馨颈间,似有似无的味道从周宁馨身上散发出来,诱人。“陛下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吧,能帮的臣妾定会帮。”“……”向言卿没有说话。
  “所以,现在朝野稳定的最大阻碍是宰相?”“嗯。”“陛下的意思是……”周宁馨压低了声音,这朝堂之事,她一个后宫的女流本不该参与。“静观其变。”向言卿一脸严肃,“宰相最近可有什么动作?”“朕还没有查到,不过,有一点朕可以肯定,宰相这个位置,他不满足。”“难道……”周宁馨皱起眉,她不明白,这万人之上的位置吸引力在何处,坐拥万里江山如何,难道就甘愿抛弃人世繁华,享无边孤寂么。“恐怕,就是你猜想的那样。”向言卿的手指不耐烦的敲着桌子,令宰相这个毒瘤,要除,不简单。“那令贵妃……”“棋子。”向言卿冷了脸色,为了这王位,令宰相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旗子?那不是他女儿么?”周宁馨震惊,心里为令兰沁感到悲哀,“他的眼里,除了朕的江山,就什么都没有了。”向言卿危险地眯起眼,女儿算什么,成了皇帝,有什么是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