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你在找谁?”周宁馨转过身,向言卿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件斗篷,“起风了。”向言卿替周宁馨披上斗篷,顺手把周宁馨压入怀里,埋在周宁馨的发香里。“皇上?”周宁馨现在有些混乱,向言桀去哪里了,向言卿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宁馨,我等了你很久,都不见你来找我。”向言卿声音闷闷的,委屈地像个孩子。“小晴你说作了新的曲子,弹给我听听好么?”周宁馨还没有从向言桀消失了的恍惚中反应过来,“嗯?”。“怎么了?连朕和你说话都走神?”向言卿捏捏周宁馨疑惑的脸蛋,藏着笑容的嘴角是满满的宠溺。“我……”“好啦,罚你抚琴给朕听。”向言卿刮刮周宁馨精巧的鼻子。“嗯。”周宁馨退出向言卿的怀抱,在琴边坐下。
  “皇上。”一曲抚毕,周宁馨按住还在颤动的琴弦,唤了向言卿一声。向言卿还沉浸在周宁馨的琴音里,独特的旋律,流淌入心,沁人心脾。“皇上。”周宁馨拉拉向言卿的衣角,“嗯?”向言卿回神便对上周宁馨哀求的目光,一愣。“怎么了?”把周宁馨揽入怀里,握着她的手,吻落在周宁馨纤细的手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周宁馨泪光盈盈看着向言卿,“说吧,朕都答应你。”向言卿的防线被周宁馨打破。“臣妾相求皇上,无论桀王爷做了什么都原谅他。”周宁馨退出向言卿的怀抱,给向言卿行了一个大礼。向言卿的眼眸暗了暗,周宁馨竟然在为向言桀求情。“宁馨,”向言卿扶起周宁馨,“那是向言桀的选择。”
  “皇上。”周宁馨听出了向言卿语气里的决然。和向言桀一样,不论周宁馨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唯独向言桀这件事,不行。“宁馨,乖。”向言卿摸摸周宁馨的头,“其他什么都可以,但这件事,不行。”“向言卿,我求你。”周宁馨瘪瘪唇,泪就这么落在向言卿手背上,滚烫。“宁馨,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向言卿抹去周宁馨的泪,心疼,但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退步,这是他和向言桀的战争,谁先放手,谁就再没资格留在周宁馨身边。“你……”周宁馨觉得一阵疲惫,为什么两个人都不肯退让。“困了么?”向言卿见周宁馨眯起眼,抱紧她。“嗯。累……”周宁馨吐出两个字,视野被漆黑吞没。
  “为什么还没有醒!”向言卿暴躁地在周宁馨床边踱步,周宁馨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双目紧闭,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皇上莫急,宁贵妃只是在梦境迷失了。”“不急?!你叫朕怎么能不急!三天了,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向言卿一掌劈碎了莫戚身边的大理石桌子,莫戚惊得连滚带爬,逃离向言卿的破坏范围。
  “向言卿大概还不知道吧,”令兰沁坐在窗边,她已经被软禁在兰雪宫,等候向言卿发落,“周宁馨,大限将至了呢。”尖锐的笑声,划破兰雪宫寂静的染了血色的天空。
  “唔。”周宁馨轻吟一声,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原来都是梦,所有的所有,不过是一场梦。
  周宁馨慢慢坐起来,月光凉凉的从窗口散尽来,微弱的清风带着熟悉的味道。“做了这么久的梦,竟然都不知道醒过来。”周宁馨自嘲地勾勾嘴角,“周宁馨,你越来越天真了。”“啪”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清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徘徊。
  “宁馨,你心里,爱的人,是谁?”还记得,那日出了天牢,向言卿问自己的话。没有给向言卿答案,天真的以为向言卿知道答案,现在才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都没有所谓答案,向言卿怎么会知道呢。“我爱的,是谁?”周宁馨捂住胸口,自问。心里空空的,没有向言卿,也没有向言桀,记忆,似乎在慢慢退却,向言卿和向言桀清晰的模样渐渐幻化成了浮光,看不清,触不到。
  “咳咳……”喉间涌上一阵不适,带着冥冥的腥甜。周宁馨剧烈咳嗽着,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停不下来。“我这是怎么了?”咳过的嗓子还有些喑哑,捂着胸口的手掌,关节隐隐发白。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心,绞痛,连带着太阳穴若针扎般,周宁馨努力压抑着翻涌而上的咳嗽,喉间的腥甜越发清晰。“咳!”周宁馨捂住嘴,温热的液体从周宁馨的指缝流淌而出,“这……”周宁馨对着掌心那一片耀眼的红色,瞪大了眼,第二次了,怎么会这样。周宁馨,或许这就是你所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