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中营少守备一员,则提标前营千总陈启俸,水务熟谙,朴诚勤谨,堪以补用。近护送侍御吴公来台,鹿耳门陟遇恶风,斩椗吊舵而入,钦差得以无恙;是其见效之一征。同日同到之船,不能收入,或飘至打狗、郎娇击碎,或飘至山后蛤仔难击碎。毫厘之差,千里之谬。可知水师全在谙练,不比内地可以苟且也。
陆营少千总一员,把总三员,水师少千总二员,把总四员。台中裁缺千总,多已调回,当于内地另行选择。把总则余青、周宣、张天宝、吴得功、苏思维、林福、林时叶等七弁,皆人地相宜,堪以补用,有益地方,可无俟他求耳。
某疏庸尠识,总为海外奠安起见,凭臆妄谈,不必其言之可采,惟执事留心区划则幸甚!
经理地方,为百年久安之计,自不应扣盘扪烛,随意安放。如善奕者,只争一二子,便觉胜负立分。斯文其奕秋之亚乎!
与朱参戎札
迩者北路地方,窃劫之盗盛行。足下亦曾知之乎?大坵田、朱晓庄方遭其毒,今笨港、社尾又见告矣。仆远隔百余里,某夜疏失某家,亦已访知其悉;褊衷急性,不能袖手旁观。足下身在地方,乃故作宽宏大度,若为不见不闻也者。谅匪类俱必深感厚恩,怨鄙人之苛刻也!
开春未及匝月,行劫已十数处。十数处大盗,未闻获一。不知防是汛者所司何事?居汛防之上者所司更何事也?足下试一振刷,使贵属备弁,以开场放赌之智,为搜缉奸匪之谋,地方何患不宁谧乎?
仆暂留弹压,班师有期,五日京兆,越俎徒嗤。诸君亦以其为过客也,而言者唇焦,听者耳聩。不思荧荧之火,或致炎崑;涓涓细流,将成巨浸。况兹叛乱甫平,野心未泯,尤当防微杜渐,遏孽初萌。既可聚党数十人,操械行劫,晏然莫敢过问,则由此扩而充之,夫亦何事不可为?恐我行之后,诸君将悔而噬脐无及耳。
恢复此邦,谈何容易。若复掩耳闭目,坐观其敝,谅有人心者断不出此。敢祈足下略饬备弁,将十数处行劫之贼,稍缉一二,以塞我愿。地方之福,诸君躬坐而享之,于仆无所预焉。不然,仆亦无如诸君何,惟有备叙历次,详悉咨呈制军。应否用恩用威,听其裁酌而已。恃在至爱,特此相闻,顒望回音,曷胜翘切!
心急于安靖地方,而遇此泄泄沓沓之将弁,不得不耳提面命,虽过于激切,弗顾也。笔下锋鋩可畏,是十万军中上将手。
与林游戎札
台北余孽未净,而足下迩尔思归。仆窃以为舛矣。足下欲以北路余烬,诿之本汛文武员弁,托为军士久羁跋涉,含叹怨言等语。是将以愚仆耶!仆思足下胆略素优,忠勤有志,而今乃若此。谓协防官兵无地方责任,应高坐以遨游乎?抑北路参将,舍子他求,尚有愤愠未能自释者,故存匠心,欲观其敝也!夫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足下身为朝廷职官,自当瘁躬报国,无分畛域。岂可以童孺妇女之见,摇军中吏士之心?此仆所大不解者。足下以为无与已事,则固俨然提标尊贵之员,曷不高坐鹭江,而必远泛重洋,与仆共事于此?即仆统师征台,台郡既复,可以振旅回澳,而亦必久留弹压,以迄今兹;可知此中均有不能自便者也。
军士久役,仆宁独非人情。但足下北行方十余日,三林、竹仔脚两处大盗,未闻足下报获一贼,拔贼一毛。较昔人役久不用,历三时而后还,相去正自有间。足下素能拊循士卒,善得军心,何至数日之间,辄来含叹,又复敢有怨言?将无足下将兵,亦有不能十分善驭之处耶?仆虽庸劣不才,弗克恩施军士,岂忍听其久役兴嗟,不为更迭轮换?应否一二月为期,遣发目兵前往换防,仆胸中自有主宰,足下静而听之可矣。倘足下必恃功固执,未忘觖望参将之心,仆亦不敢相强,去来悉依尊便。苟军纪而可废于足下,复何尤哉!
仆知足下婉娈新好,妒宠争怜,实在衷情难割。但大丈夫以身许国,亦难常遂燕私。来日正长,暂烦忍耐。勉之!勉之!
跋扈骄恣,应登白简;因其新立战功,不忍遽绳以罪;从宽札谕,改过自新,此宽仁之斧钺也。篇中厉声切责,亦复婉巽多风,冷语微嘲,能使骨碎胆落。必有此种锋棱,乃可以驭枭将。
谕闽粤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