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禹分兵击城,叫贼徒决战。铜马闻言,大怒,令军五万,出城迎敌。两边排列阵势,铜贼出马,立于阵前,言曰:“白水村寇!吾素与汝无干,今来犯界,是欲讨死乎!?”马武大骂:“鼠掠小寇!不思立名于世,以就男子之规,但以劫财图食,真禽类不如也!岂足为义?
今若早知降顺,则有恩爵之荣。如敢拒抗,残生不保!”铜贼大怒,抡方天戟,跃马直龋二人交战约十合,邓禹即令姚期、杜貌、岑彭、吴汉等将,一齐助杀。喊声震地,金鼓连天。众将混杀,铜马大败,急收残军走入城中,坚闭不出。
萧王分兵围祝困经两月,铜马食尽粮空,夜奔西门奔走。
吴汉截住,两军大杀一阵,被其冲过。又逢岑彭拦路,二人交马,共战十合,铜马败走,奔投东北而走。萧王领军追杀,至馆陶县,被其走入城去,令卒紧把。萧王分兵围祝又经半月,邓禹曰:“此城粮多草备,难可轻敌。主公暂且退军,离城五里立起营寨,然后与彼攻袭,吾等将兵则有本矣。”萧王曰:“然。”遂退军五里,屯布坚营。
忽一阵风过,邓禹进曰:“此怪风也!今晚贼兵必来劫寨,吾等须谨闭之。可令布起空营一所,四面埋伏军兵,姚期、马武守东门;岑彭、杜貌守西门;贾复、臧宫守南门;冯异、王霸守北门。再令祭遵、邳彤、寇恂、朱祐等军,伏于两旁接应。
吴汉、傅竣耿耳、王常保护主公于后营内。高烛明灯,读观兵略,铜贼兵至,必然南进。
臣与马援伏于南山高阜处探望,待彼尽入,臣以火炮为号,四下伏兵齐起,使彼纵有拨天之手,不能出吾铁束之围。”萧王大喜,谓禹曰:“先生诚有鬼神不可测之机,天地难可量之计!”
遂依其行,令众将分兵各伏去讫。
却说铜马聚集诸将议曰:“今刘秀兵雄将勇,且兼邓禹高谋,吾与累战,未克一胜。今又围城,日夜攻击,如之奈何?”忽小军报国:“刘秀退军十里,布立营寨,大王可率兵破之。”铜马闻言,大喜。至夜二更,点起大军五万,各披金甲重盔,长枪硬弩,上马出城。
悄声寂步,至寨首,径从南门而入。见萧王坐于后营,秉烛观书。率兵急进,至中营,寂无动静,勒马遍观,乃一空营。铜马大惊,欲退。山上邓禹、马援望见贼兵俱入,急令擂鼓,炮响一声,四门伏兵齐起。吴汉、傅竣耿耳、王常四将自内杀出。旗幡鼓震,地泣天愁。铜马急望东走,被姚期、马武截祝回奔西出,杜貌、岑彭挡住,大喝一声,两军混杀。便欲南回,被冯异、贾复、臧宫等诸将一齐夹攻。铜马大败,乃高声叫曰:“吾愿归降,可休罢战!”
萧王上见贼叫顺,急令众将休持。铜贼急奔下马,拜伏萧王之前,告曰:“小将罪该万死!乞主公仁恩宽宥!”萧王大喜,遂封首将为列侯,令合兵一处。铜马即首谢恩而退。
却说马武、姚期等众将议曰:“今铜马虽服,未可全凭!
其乃劫贼之身,岂有忠心倾向?恐其假顺,暂脱死危,悉未能尽信。”铜马等闻其所议,甚愧流汗。虽得封用,亦不自安。
萧王知意,谓降者曰:“汝等休疑,但可竭力当先,成就功业,吾岂怀旧恨哉!”遂传敕令,各归营整点兵力。众皆大喜而退。
至夜人静,萧王自乘骑按行诸部,听得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敢不效死乎?”由是皆服。萧王回帐。至次日天晓,悉以降者军兵分配诸将,遂数十万余。南徇河内,故关西号秀为铜马帝。有诗为证:萧王推赤置人心,天下苍生若望霖。
自是关中清镇后,民歌击壤颂尧音。
荐举能封太守极五夜禁寒扶帝王是日,萧王亲领诸部将卒,南入河内。忽人报曰:“今有赤眉大贼樊崇等,起军十万,攻击长安,祸在旦夕!乞我王急发兵救。”萧王闻言大惊,急谓邓禹曰:“赤眉兵势极大,非智谋之士则难破敌!吾欲托公往伐,净扫烟尘,救万民之涂炭,苏四海之来瞻,公意若何?”
禹曰:“臣但无张良之智,韩信之计,敢不效死而当先乎?”萧王大喜,遂拜禹为前将军,中分麾下精兵三万,跟护邓禹,西入关征。复问禹曰:“今河内境界虽然富贵,奈其险要之地,吾徇河北,欲择诸将御守,而难有是人,将何如耶?”禹曰:“我王勿虑,臣举一将,可保万全。”王曰:“何将?”禹曰:“部将寇恂,文武兼备,有牧民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
萧王闻言,叹曰:“公善识人!”即拜恂为何内太守,行大将军事。王谓恂曰:“昔高祖留萧何守关中,吾委公以河内,务当竭力匡护,广给军粮,益卒励士,人马防遏他兵,勿以怠慢北度而已。”恂曰:“既食君禄,当尽臣忠。今主有所托,臣岂敢惮而辞哉?”遂谢恩而出。再令冯异镇守孟津。各吩咐讫,萧王亲送邓禹至野,王分别各往。邓禹既西,萧王亦北。
却说寇恂领萧王之敕,为河内太守。终日朝乾夕惕若厉,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余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军粮、兵刃,各个齐整。虽使远征近伐,未尝乏绝。
却说更始,以赤眉之乱,使大司马朱鲔及舞阴王李轶等,屯兵洛阳。鲔谓众曰;“今闻萧王北击,而河内孤寡,且河内之地民富财殷,正乃兴兵之所,吾等可急取之。使后萧王复至,将士无粮,不能争战,吾等乘胜击之,必然可破。”众皆大喜,遂令讨贼将军苏茂,副将贾疆,统领精兵三万,南渡巩河攻温。
寇恂知朱鲔犯界,即勒兵驰出。令人告喻近连诸县,发兵会于温下合击。军吏谏曰:“今洛阳兵渡巩河,前后不绝,宜待众军齐集,乃可出也。”恂曰:“温乃郡之屏藩,失温,则不能守,正宜速进,何惧之哉?”遂驰兵诣赴。忽人报曰:“偏将军冯异起军来助,请太守出接。”
寇恂闻言,急出相迎。
冯异曰:“萧王委吾二人镇守诸处,今闻贼兵犯界,吾恐有负委托,特来相助将军,共清尘虏,不枉吾等英雄之名!”寇恂大喜,二人携手共人,令设宴。待席毕,即起兵行。
共合十万有余,及诸县齐集士马四至,幡旗蔽野。恂令士卒鼓噪大呼,言刘公兵至。苏茂军闻之,皆有惧怯之心。恂、异二人分兵隔河两处布阵,苏茂、贾疆出马,谓恂曰:“小将何名?早降免死!”寇恂骂曰:“豚犬贼子!不识河内寇恂将军?故来犯界,三合斩汝,显吾上将!”苏茂大怒,纵马横刀直龋二马相交,约战十合,苏茂败走,寇恂跃赶。贾疆截住,战不两合,被寇恂一刀斩于马下。河上旗幡一举,冯异急出,两处伏兵夹同攻击,呼声海沸,杀震山崩。苏茂败走,冯异、寇恂赶杀。追至洛阳,连击大破之。茂兵自投河死者数千,生获万余人。恂遂收军,入寨安歇。谓异曰:“贼虽破,奈李轶、朱鲔未除,将何如耶?”异曰:
“李轶初与萧王谋约,吾遣将遗书说服此人,则朱鲔不难矣。”遂挥书一缄,遣人送下。书曰:
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叛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现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举,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苟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季文岂能居一隅哉!